江明月:“你以前沒來過?”
天天在京師城撒歡跑的人,竟然沒有來過九門提督府?
“害,”江嶼說:“誰沒事到衙門這種地方玩兒啊。”
班頭這時過來,跟江嶼說:“大少爺,小的進去替您通禀一聲,您和二小姐在這裏稍等片刻。”
要不要等啊?江嶼就看江明月。
九門提督府所在的街叫丹雀街,是一條背街,平日裏大白天都街頭冷清,不見有幾個行人。江明月四下裏看看,被她瞅見了一個路過的挑擔貨郎。
貨郎看見一隊人在九門提督府門前停下來了,一行人又是車,又是馬的,還有彪形大漢負責開路。這個陣式,讓貨郎這個小老百姓不敢動彈了,縮路牙上站着等了。
江明月也擡頭看看九門提督府的紅漆大門,大聲道:“爲何還要通禀?不是你們九門提督府的人拿着公文,去喊得我們嗎?這還要我們站在你們衙門大門口等?我們安遠侯府就這麽好欺負?”
班頭被江明月說得呆愣住了,在安遠侯府的時候,這位江二小姐是很講道理的啊,這怎麽,到了他們九門提督府的大門前了,這位就想撒潑,當個潑婦了?
“你們顧着塗山王府的體面,也不必将我們安遠侯府貶到泥地裏,看得一錢不值,”江明月冷道:“他趙淩霄縱奴行兇,他還有理了?”
班頭都傻了眼,這哪兒跟哪兒啊?他怎麽聽江二小姐說話的意思,這位要告塗山王世子啊?!
“嶼哥兒,我們去公堂,”江明月喊江嶼。
“啊?哎,好,”江嶼應聲。
班頭下意識地就要攔,不經通報,沒有他們喬大将軍的允許,誰也不能進他們九門提督府的大門啊。可這班頭剛有動作,這位把胳膊擡起來了,江嶼上前一步,老實不客氣地将這班頭一推。班頭一點防備沒有,被江嶼推了一個踉跄。
“二姐,我們走,”江嶼喊江明月。
九門提督府門前守門的這些位,也搞不清楚是發生了什麽,見江家大少爺跟他們的李班頭都動上手了,衆人就猶豫了,他們是攔還是不攔啊?
就在這幫人猶豫,沒人出頭的當口,江家姐弟帶着人就明闖進了九門提督府的大門。
李班頭哎呦了一聲,跟在後頭追,可人他是追上了,李班頭也沒本事,再将這姐弟二人“請”出去啊。
貨郎伸長脖子,看着安遠侯府的一行人進了九門提督府的大門了,這位是挑起擔子就跑。江明月說的那些話,貨郎是聽得真真的,安遠侯府的少爺要告塗山王府的世子爺了!這可是要出大事了!
江明月人站在九門提督府的紅漆大門裏,她是看着貨郎跑走的,江二小姐相信,九門提督府的事,很快就會傳遍全京師城了。貨郎嘛,走街竄巷的,多少家長裏短,小道消息,都指望着這些人傳播出去呢。
當然凡事都有個例外,萬一這個貨郎是個不多話,不愛傳小道消息的,那江明月也認栽。
看一眼跟在身後的寶樹,江明月沖寶樹招招手。
寶樹忙就跑到了江明月的跟前,縮着脖子小聲問:“二小姐有什麽吩咐?”
江明月:“你出去等着,看見有九門提督府的人往塗山王府去了,你就去大街上,随便找個地方,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寶樹忙就點頭,這個活他能幹。
“借你的寶樹用一用啊,”江明月還跟江嶼打了聲招呼。
江嶼沖寶樹點點頭。
寶樹扭頭就往大門外跑。
追上來的李班頭擡胳膊就把寶樹一攔,說:“你幹什麽去?”
當他們九門提督府是什麽地方,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邊兒去!”寶樹也是狠推了李班頭一把,自己從李班頭身邊哧溜過去了。
“走啊,”江嶼沖李班頭喊:“你們的公堂在哪裏,你過來帶路。”
“大将軍!”有喬鎮的親兵,從前門庭院那頭一路飛奔到三進院,跑到喬鎮的書房門前,這小親兵就喊道:“大将軍,江家少爺和小姐闖進來了!”
書房裏的喬鎮愕然了,闖九門提督府?誰給的這二位膽子?!
“怎麽回事?”喬鎮問。
小親兵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跟喬鎮一起待在書房裏的兩個師爺,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們當我這裏是接案審案的地方嗎?”喬鎮怒道。
李班頭就在這個時候跑來了,站在門前剛喊了一聲大将軍,他就被喬鎮叫進了書房。
“江家姐弟來幹什麽?”喬鎮不等李班頭行禮就問道。
李班頭聽自家大将軍這麽一問,他人就呆住了,這不是大将軍你發了公文,喊江家姐弟來過堂的嗎?見喬鎮沖他越說越火大,大有怒火要沖着自己來的架式了,李班頭忙就喊冤了,他一個聽命行事的,他招誰惹誰了?
聽了手下班頭的喊冤,喬大将軍傻眼了,他什麽時候下的公文?抓一個許狄,這已經是個要命的麻煩了,他還嫌自己的日子過得太好,他還把江家姐弟叫來?
“公文呢?”師爺忙就跟李班頭道:“公文在何處?”
公文還在李班頭懷裏揣着呢,李班頭忙就将公文奉上。
喬鎮和兩個師爺忙一起看公文,公文的字迹陌生,但官印是真的。
喬鎮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他娘的見鬼了啊,有人僞造了公文,然後偷蓋了他的官印!突然之間,喬大将軍就對身邊的人,産生了強烈的不信任感,能偷用他官印的人,肯定就是他身邊的這撥人啊,這個人是誰?
喬鎮先就看他身邊的兩個師爺,目光帶着審視的意味,是不是你們?
兩個師爺互望一眼,臉上的神情都很難看,能讓人偷蓋了官印,這說明他們九門提督府不幹淨了啊。
“大将軍,”李班頭戰戰兢兢地跟喬鎮道:“小的聽江二小姐的意思,她要告塗山王府的世子爺。”
喬鎮???
爲什麽要到他的衙門來鬧事?這是爲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