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山似的毛茸茸黑熊大妖如入無人之境般在邪獸群中橫沖直撞,即使是巨甲邪獸,也架不住它随随便便的一撞。
所過之處,一頭頭邪獸漫天飛舞,随即又重重落下。
上百頭黑熊、棕熊,還有黑白貓熊,張牙舞爪的跟在熊妖後面,如同一支鋒矢,狠狠捅進密密麻麻的邪獸群。
它們更樂意學自己的老祖宗一樣,不管不顧的往前沖,頭頂肩拱身子擠,到了狂處,更是掌拍口咬,根本沒有一合之将。
十幾頭化形境與吐納境熊妖身上覆蓋着堅硬的岩甲,更是成爲整支沖鋒隊伍的主力。
來自于熊山的熊群上空驟然一暗,随着羽翅激烈撲扇的聲音從天而降,一隻隻大雕或大鷹撲了下來,接連從地上抓起一頭又一頭邪獸,随即矯健的沖向天空。
“老雕,你又搶我的東西!”
領頭的黑熊大妖嗷唠一嗓子,沖着天空的鷹群不滿的咆哮起來。
“是你的動作太慢了!”
金雕大妖充滿嘲諷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空氣中裂帛聲大作,一大片密集的風刃呼嘯着落了下來,百餘頭邪獸被籠罩了進去。
利爪邪獸和長毛巨人邪獸率先撐不下去,被大妖的妖術風刃斬得支離破碎,緊接着滿身骨甲裂紋密布的巨甲邪獸也步及了前兩者的命運,一個個大卸八塊,血流成河。
熊妖們飛不起來,隻能望着天空氣得嗷嗷直叫喚。
整個天空已經徹底成爲了各種飛禽的天下,數量有限的刀嘴飛蝠邪獸甚至沒能扛住三個回合,天邪教便徹底失去了制空權。
來自于妖域的妖族與尋常野獸徹底占據了上風,烏泱烏泱的龐大族群替代了莽國王都城外那些邪獸占領區。
天邪教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妖怪們究竟吃錯了什麽藥,爲什麽會突然發動各種禽獸,撲天蓋地般向他們撲來,即将即将攻破莽國王都的大好局面徹底前功盡棄。
反倒是天邪教卻成了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邪獸攻城的危機剛一解除,城内的白蠻人又開始擔心起來。
莫要前面送走了狼,後面又來了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怕這些妖族言而無信,莫要猝不及防的來上一招假途滅虢,順勢攻破天門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些從大山深處沖出來的飛禽走獸哪怕将邪獸們驅趕到城牆腳下,經過一通毫不留情的撲殺,期間也沒有絲毫想要順勢沖上城頭的意思,對白蠻人的地盤完全秋毫無犯。
直到這些妖族帶領着飛禽走獸們離去,城牆上的白蠻人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這些妖族果然信守諾言,城牆外面的土地暫時性的成爲了這些妖族和飛禽走獸們的地盤。
這場規模前所未見的浩大妖災正在掃蕩着每一點天邪教的力量。
沒人能夠想過,每一次出現都會造成生靈塗炭的妖災居然也會救人于危難。
城牆上面再一次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這片呼聲更是從城牆往城内漫延,哪怕連日抵禦邪獸攻城而積累下來的疲憊與憔悴都在這一刻似乎全都不翼而飛,到處是載歌載舞的身影,無論男女老幼都發洩着劫後餘生的喜悅心情。
整座天門城徹底沸騰起來,帶着這個好消息的鹞鷹在第一時間撲扇着翅膀,沖入雲際。
圍住莽國王都多日的天邪教再也支撐不下去了,陣腳大亂,局勢再也無可挽回。
他們損失的不止是邪獸,還有控制邪獸的人,一旦人員傷亡過大,沒有靈智的邪獸就會失去控制,哪怕數量再多也隻會淪爲待宰的羔羊。
邪獸以人爲食,妖族和尋常飛禽走獸何嘗不也是以它們爲食,這場豐盛的血食大宴一旦拉開序幕,将以何種方式結束,便不再由着天邪教的意志而轉移。
“公子!那些邪獸潰散了!”
遠遠眺望着妖族驅使飛禽走獸與邪獸互相厮殺,當看到這一幕時,小紅鯉欣喜的放下單筒望遠鏡,向李小白報告這個好消息。
不遠處,互相輪着使用一支望遠鏡的兩名白蠻老巫師同樣激動不已,王都天門城之圍終于得解。
盤腿坐在一塊大石上閉目養神的李小白眼也不睜的說道:“嗯!知道了!我們再等等!”
連續放出精血,用以提取帝流漿使他的元氣受損不小。
畢竟是需要滿足十八頭大妖的三百滴帝流漿,若非是這個代價,否則根本難以打動這些妖族發動妖災卻幫人族解圍。
即便吞服了多顆丹藥,李小白也有一種險些支撐不住的感覺。
原本就正值妖族與尋常野獸的繁衍生育時期,它們對食物有着更多的渴求,十八頭大妖聯手發動的妖災正如火上澆油,自然也沒那麽容易平息。
取而代之的各種飛禽走獸在莽國王都外一百裏内四處出沒,一旦發現邪獸的身影,便會毫不猶豫的立刻群起而攻之,橫七豎八的遍地屍體便成爲了妖族與尋常禽獸眼中鮮美的食物,撲上去撕扯着狼吞虎咽,全然不在意邪獸身上攜帶的蝕心毒。
這種邪異的毒素似乎隻對人族起作用,鳥獸根本沒有一個受到影響。
難怪天邪教獻祭給天外邪神的祭品隻有人族,其他活物隻能作爲邪獸的口糧,幸虧如此,不然這場災禍将會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日落時分,閉目養神了一整日的李小白長長吐出一口氣,平息了奇經八脈内奔騰流轉不休的武道真氣,躍下大石。
“走吧!我們進城!晚上好好吃一頓。”
武道功訣有助于氣血恢複,持續不斷的修煉使他因爲失血而蒼白的面龐多了一絲血色,不再那麽面無人色。
需要補足的帝流漿已經沒有多少,哪怕此刻大妖們尋過來索帳,也能夠應付的過去。
這場浩劫終于度過,李小白心中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想必那些白蠻人也是同樣。
隻待巫王率領大軍返回,莽國又能夠重整旗鼓,展開針對天邪教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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