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相對爽快讓李小白開始琢磨着下次就地起價。
反正漲價的辦法有很多,例如嫌送來的材料數量少,成色差,或者推薦一些新功能,新外型,又或是精細加工,總歸憑他一張嘴說什麽就是什麽,保證在劫難逃。
“有客人來了?真是賊心不死!”
女術士臉色忽然微微一變,她的心神察覺到附近有異樣的靈氣波動。
嘤!~
飛劍閃電般直射向工棚外,緊接着就聽到一聲慘叫。
“哪裏來的毛賊!找死嗎!女眷回房,門窗關緊!所有男丁,跟我抄家夥!”
李無雙的聲音在前院暴吼起來,這位管家倒是忠心耿耿的很。
府宅内驚叫聲此起彼伏,還有沉重的腳步聲飛快往後院趕來。
叮叮叮!
何蕊飛快捏動法訣,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中,兩支飛劍不斷交擊,時不時迸發出耀眼的火星。
她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白,夜幕籠罩下視線不清,想要捕捉到對方飛劍的位置隻能依靠自己的心神,一邊尋覓,一邊操控飛劍,對心神消耗極大。
一道銀光的閃光電射而至,李小白踏前一步擋在女術士何蕊身前,劍指夾着自己的飛劍信手一擋,就聽到叮一聲脆響,那支飛劍被生生震飛出數丈開外。
琉璃心無視夜幕,可以清晰把握到十餘丈範圍内的風吹草動,雖然術道修爲比何蕊低上一境,但是面對偷襲卻絲毫不吃虧。
“汪碩安!你這個狗賊!竟敢吃裏扒外,你還是人嗎?”
借着工棚内的燈光與火光,何蕊在第一時間分辨出了那支險些成功突襲的飛劍主人是誰。
“哼!識時務者爲俊傑,何蕊你還是如此執迷不悟嗎?”
後院的角落裏傳來一個陰恻恻的聲音。
“李公子,你要小心些,汪老賊是初識境高階的修士!”
讓引靈境初階的李小白及時救了初識境中階的自己,讓何蕊有些慚愧,應該是她保護對方才對。
“能夠比化形境的妖族還強嗎?”
李小白并不在意的一笑,話音未落,就聽到幾聲慘叫劃破夜空,幾個人影從天而降,重重砸在後院的假山上,可以聽到清晰的筋斷骨折聲,慘烈無比。
“什,什麽東西?好強的妖氣!啊!不要!”
嘭!一聲悶響!
隐見鱗甲反光,一個狼狽不堪的老道人摔了出來,落在李小白和女術士何蕊面前。
一條水缸般粗細的巨蛇人立而起,鮮紅色蛇信不時吐出,目光冷厲的碎金色雙瞳死死盯着這個老道,緩緩遊了過來。
即使是猜到這條青蛇妖正是白日裏這位年輕煉器士身旁的佳人,女術士何蕊依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初識境高階又能怎樣,在化形境的妖族面前,與蝼蟻沒什麽分别。
“你就是那個毀了别人吃飯家夥的汪碩安?看來也不咋的麽?”
李小白夾着手中的飛劍,打量着這個狼狽不堪的老道。
“饒命!饒命!老朽隻是一時糊塗!”
老道汪碩安掙紮着撐起上半身,回頭望了一眼越來越近的青蛇,心頭一片冰寒,他根本沒有想到這座府宅内竟然藏着一頭修爲強橫的蛇妖。
“小心!”
女術士何蕊臉色微變,飛劍倏忽飛來,一隻枯瘦的斷手掉在了地上,汪碩安一聲慘叫,登時抱着斷腕撲倒在地。
然而她依舊無法阻止老道催動了暗藏于手心的靈符,一枚火球平空出現并且越來越亮,越來越大,即将爆發開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忽然抓住了火球。
“雕蟲小計,竟然還敢獻醜!”
噗哧!~
火星飛濺,已經膨脹至拳頭般大小的火球被生生抓滅。
“啊!不,不可能!”
失去了右手的老道汪碩安驚恐的望向那隻手的主人,風度翩翩的年輕公子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
這老狗竟被飽含真氣的一耳光直接抽飛出數步遠,當場人事不省。
“真是沒事找抽!”
李小白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有些詫異那老家夥居然沒被抽死,隻不過奄奄一息,沒死也快差不多了。
“李公子你?你究竟是何修爲!”
何蕊方才恍若作夢,靈符所化的火球怎可能被一手抓滅,就算是凝胎境術士恐怕也未必能夠辦到。
“大羅金仙!你信麽?”
李小白空口白牙的開始胡說八道。
“不信!”
果然不出所料,女術士連半個字都不會信,她卻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天曉得這位年輕煉器士的哪一句話才是真的。
“少爺!少爺!您沒事吧!”
安置好前院女眷的管家李無雙帶着十幾個家丁押着兩個一身夜行衣的家夥趕了過來,他們似乎也有一些收獲。
青蛇借着夜幕迅速退去,蛇性原本擅隐忍,管家和家丁并沒有發現他們與一條身形巨大的妖蛇擦邊而過。
“沒事,你們幾個去角落裏找找,說不定還有一些漏網之魚。”
李小白拍了拍手,捏超大号法器火爐的泥巴大半拍在了那老道的臉上。
“是!少爺!”
管家手裏提着一支明晃晃的寶劍,沖着那些家丁吆喝起來。
“你們幾個往東面看看,你們往西,其他人往北,仔細搜,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
家丁們應聲散去,雞蛋般粗細的棍棒插進草叢和灌木叢狠狠攪動,很快又拖出幾個被飛劍傷或被青蛇抽得筋斷骨折的不速之客,林林總總加起來竟然有十餘人,莫說放在太平坊,哪怕是整個天京,都是潑天大的案子。
一盆寒徹入骨的涼水澆在了汪碩安的臉上,将這狼狽不堪的老道激醒過來。
“說!你叫什麽名字?誰派你來的!你要是敢遲疑半下,就先嘗嘗本管家手裏的劍究竟是什麽滋味。”
李無雙提着寶劍惡狠狠的審問起汪碩安,哪怕是術士,他也毫不畏懼。
像這種沒有宗門的野修,死了就是死了,根本沒人會替他們報仇,雖然給李小白當管家,其中的道理李無雙卻是門兒清。
茫然還未回過神來的汪碩安被劍鋒毫不留情的戳了幾下,每一次都會狠狠轉動鋒刃,使傷口格外疼痛。
“你,你殺了老夫吧!老夫是不會說的!”
身上多了幾個觸目驚心血口子的老道有氣無力的哀嚎。
“老人家!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學人家硬骨頭?你未免也太愚蠢了點,來人,拿鐵錘來,給我一寸寸從腳指頭往上敲碎他的骨頭,哼!想死,沒那麽容易!”
李無雙也是個極有心計的,根本沒有在乎對方強撐着不肯坦白從寬,他隻想讓這些闖入府中的賊人不得好死。
李小白的工棚就在邊上,各種工具一應俱全,請示過李小白的家丁随即拿來兩柄鐵錘,抓住已經毫無反抗能力的老道汪碩安,高高舉起鐵錘。
“不,不,不要!”
汪碩安終于發現,對方竟然是要玩真的,他剛想求饒,卻見兩柄鐵錘狠狠砸在了自己的腳指尖。
十指連心,不僅僅是手指,腳指亦是如此,鮮血迅速泅透了鞋底,大腳指連皮肉帶骨徹底變成了肉泥,當場痛不欲生,整條小腿都沒了知覺,可是痛感卻像潮汐一樣一波波襲來,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
“再來!”
李無雙根本沒有在乎這個老道的反應,再次喝令那兩個家丁繼續動手。
“别,别,我招!”
不止是老道,連帶着那幾個半死不活的賊人也齊齊叫了起來,鐵石心腸的管家讓他們感到膽戰心驚。
像這般一點點被活活砸死,還不如給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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