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虎力隻要一瞪眼,或者虛張聲勢的大吼一聲,立刻就會吓得這些家夥連連倒退,随即這貨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起來。
要不是還記得這裏是天子腳下,這些驚惶失措的金吾衛士卒們恐怕早就作鳥獸散。
這還僅僅隻有虎力一人出手,若是換作李小白或清瑤,這些金吾衛恐怕不僅僅是人仰馬翻,而是恨爹娘少給生一條腿,一個是術士,一個是妖族,嫌自己命太長嗎?
在金吾衛的“護送”下,李小白一地很快來到了内城少有的荒僻之地,皇家秘情司的門外。
南衙炸鍋了!
原本作爲看熱鬧的對象卻不知怎麽的與金吾衛鬧翻了,上千金吾衛如臨大敵般遠遠圍着對方,其他禁衛無不一頭霧水,不知所措。
“皇家秘情司的人聽着,限你們十息之内将武香君交出來,不然本公子便讓你們好看!”
即便沒用鐵皮擴音器,李小白提氣入喉,暴喝的聲勢甚至比用了那件道具更大。
“十!”
“九!”
……
遠遠躲在附近的金吾衛們彼此面面相觑,這個風玄國奸細的膽子真大,不僅沒逃,竟然還敢招惹皇家秘情司,威逼交出名叫“武香君”的同夥,難道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嗎?
“大将軍來了!”
“這奸細跑不了!等着束手就擒吧!”
金吾衛們齊齊發出一片歡呼聲,其中還夾雜着越來越近的急促馬蹄聲。
“何人敢在帝都放肆!”
遠遠傳來一聲嬌喝,士卒們驟然散開,讓出一條道路。
就見一個銀甲女将在百餘名親衛的拱衛下,提着一支長柄雙刃戰斧沖了過來。
負責大武朝帝都天京内外城治安的金吾衛大将軍突然換成了一個年輕女子,滿城上下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一開始盡皆驚詫和難以置信。
可是随着這位少女大将軍單槍匹馬的收拾了十幾個軍中刺頭兒,又親自帶隊再鏟除了上百夥青皮無賴等惡名昭著的陰暗勢力後,内治軍嚴謹,外讓百姓拍手稱快,天京地面風氣立時爲之一清,竟在這短時間内就赢得了絕大多數人的信服,使金吾衛的女大将軍成爲帝都一時美談,平日裏那些宵小之輩更是無不收斂起來,哪個還敢呲牙作死。
急促的馬蹄聲漸近。
“四!”
“三!”
“二!”
“一!”
李小白轉過頭看到策馬沖來的銀甲女将,卻是微微一怔,揚起紅纓的英武戰盔雖然略掩面容,可是那眼神,那五官,似曾相識。
他随即露出了笑意,就像看到相識已久的老友,開口招呼:“嗨!~”
無數金吾衛險些當場氣歪了鼻子,不知死活的家夥竟然還敢調戲他們的大将軍,不知道上一次敢這麽做的家夥直到現在都還躺在床上嗎?
其他南衙禁衛更是無不下巴跌了一地。
李小白不僅僅隻是打招呼,望着疾沖過來的銀甲女将,依舊不緊不慢的擡起劍指,看也不看的對準皇家秘情司大門。
“奢摩”!
“小白哥哥,不要!”
看到李小白的動作,銀甲女将像是想起了什麽,欲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小白哥哥,真是好熟悉的稱呼。
指尖迸發出一道淡白色劍光,在空氣中飛快分裂,一頭撞進了皇家秘情司的大門。
劍光“奢摩”無堅不催,哪怕大門采用精鋼鍛造,也依然不會比紙糊的強上多少,如同摧枯拉朽般,綿密的劍光毫無阻礙地沒入厚厚的黑漆門闆。
轟隆一聲巨響,地面微顫。
黑漆大門連帶着左右各丈許長的高牆,在一片升騰的煙塵中轟然倒塌。
轟然巨響卻依舊未止,漸次深入,仿佛連帶着二進的門牆都遭了殃。
金吾衛與南衙下屬的其他禁衛無不瞠目結舌,皇家秘情司的大門連同招牌竟然一起讓人給毀了。
踟蹰不前的金吾衛們心頭一陣後怕,他們竟然招惹到一位術士,而自己居然還活着,謝天謝地,漫天神佛保佑。
可是,可是小白哥哥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大将軍與這個連皇家秘情司都敢撩撥的瘋子相識?
遠遠望着這一幕的王長史頓時一陣腿軟,面如土色的他不由自主地胡言亂語起來。
好你個長孫定門,好你個長孫家,這下子可把本官給坑慘了!
當真是欲哭無淚!
銀甲女将翻身下馬,扔開手中的長柄雙刃戰斧,摘下英武的頭盔,沖到李小白面前。
“小白哥哥!你,你怎麽……”
她吃驚的望着小白哥哥與被突如其來劍光摧毀的門牆,如此潑天大的禍事就在自己眼前發生了,始作俑者正是小白哥哥。
“櫻兒!好久不見!”
李小白若無其事的含笑望着這個昔日在居摩湖上巧笑俏兮,采蓮輕唱的小丫頭,此時此刻穿一身合體的銀色铠甲使她判若兩人。
櫻兒妹妹長大了,已經是大将軍了!
小白哥哥由衷替她高興!
“小白哥哥你闖禍了,那,那可是皇家秘情司!”
白櫻兒又氣又急,怎麽小白哥哥如此糊塗,她甚至沒有心思去多想李小白怎會平空成爲術士,反而爲他招惹到皇家秘情司而焦急萬分。
此時此刻的漁家女眼中隻剩下她的小白哥哥一人而已,竟似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妖女清瑤和巨漢虎力。
“我知道是皇家秘情司,就是他們搶走了你的香君姐姐,這事兒沒完!這群慫瓜,不給他們點顔色瞧瞧,就不知道花兒爲什麽這樣紅!”
李小白一提起皇家秘情司就來氣。
這些縮頭烏龜被罵了幾日,竟然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今天拆了他們的門牆,若是再沒有反應,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皇家秘情司直接夷爲平地算球。
也就是他,換作旁人,恐怕還沒咋樣就被秘情司裏的力士們拖将進去,三百六十般花樣輪着伺候,********,欲死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白哥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櫻兒一口一個小白哥哥,腳下直頓着地,淚光在眼中打着轉,顯然擔足了心,情窦初開的少女心思哪怕成爲了統兵的金吾衛大将軍也不曾有多少改變。
帝都天京可不是封狼道邊關小鎮西延鎮,小白哥哥怎的還是如此沒心沒肺,一如西延鎮的荒唐作風。
“還能是怎樣?搶了俺媳婦,此仇不共戴天!”
李小白恨得牙直癢癢,他這般直拗并非因爲與武家小娘有多少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的感情成份,但是焦寡婦劫走了他的媳婦已經成爲揮之不去的執念,就像被搶走了本屬于自己的東西,身爲一個男人的占有欲遭到最嚴重的挑釁。
所以哪怕把這天捅破,也要把武家小娘給搶回來,否則這個念頭就不會通達。
“不管了,小白哥哥,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你都不要開口,這事櫻兒扛了!”
白櫻兒咬緊嘴唇,目光突然堅定起來,仿佛做了一個不容置疑的決定,返身撿回長柄雙刃戰斧,翻身上馬,渾身磅礴真氣激蕩,大喝一聲,策馬沖出。
小白哥哥,你無權無勢,不知京中險惡,天子之怒豈是小民可擋?
哪怕拼着金吾衛大将軍不做,也要把這樁禍事替小白哥哥扛下來。
“喂,喂!你要幹什麽?”
李小白眼睜睜看着白櫻兒沖向被劍光奢摩撕碎的皇家秘情司大門,一掄長柄雙刃戰斧。
轟隆!
聲勢甚至比方才的劍光更加浩大幾分,約摸十餘丈長的高牆連續坍塌。
“金吾衛!此處宅邸風水不佳,咱們古道熱腸,便替此間主人拆了它罷!”
轟隆,又是一段高牆在呻吟中無力傾覆,白櫻兒就像當日在與風玄國交戰的戰場上,不斷揮舞戰斧,大樹,高牆,還有廊柱相繼化作一片廢墟。
白櫻兒帶來的百餘名親衛果真忠心耿耿,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決不皺半下眉頭,當即沒有任何遲疑,拔出兵器一起跟着破壞起來。
其他的金吾衛面面相觑,集體抓狂,額的老天爺,這瘋病咋還帶傳染的?連大将軍也一起瘋上了!
白櫻兒在金吾衛建立起來的威信使他們不得不奉命過來,準備一起參與到這場盛大的,難得一見的拆遷盛景當中。
拆皇家秘情司的遷,想想就好帶感!
“住手!”
在李小白看來幾乎“空無一人”的皇家秘情司深宅大院内猛然傳出一聲暴喝。
一道劍氣呼嘯而至,堪堪與白櫻兒全力掄動的戰斧撞在一起,爆發出一聲蕩人驚魄的悶響。
戰馬嘶鳴,除了白櫻兒座下四蹄踏雪的駿馬依舊保持着鎮定外,百餘親衛的坐騎無不驚恐的連連後退。
十幾名黑袍人從大宅深處沖了出來,其中一人衣領與袖口各繡着金線,竟是一位星主,卻不知是哪一位星主。
“今日此地是本将軍所拆,你皇家秘情司若是不服,盡可來找我金吾衛講道理!”
白櫻兒一改以往令人敬畏的正氣凜獎,完全将自己的潑辣一面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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