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因爲缺乏電腦個人終端等輔助工具,僅僅憑借記錄着安桐各種行爲甚至有着各種杜撰和編造的紙質材料,簡陋黑闆以及最常見的的鉛筆和草稿紙,也沒能磨滅他們的工作熱情。
“安桐其人,應該是有着兩種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截然相反的人格,一種是平時展現在我們面前的超級大英雄,而另一種則是材料上記錄的罪犯,暴徒和反人類的惡棍,這應該是一種十分嚴重的精神分裂症狀,十分罕見的雙重人格,尤其是差異會巨大到如此的地步...”一位學者很認真的開始了探讨。
“但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往往會有着并發的其他心理疾病,如抑郁症,暴躁等等,并且兩個人格也會存在着各式各樣的相互影響才對,但是在他身上爲什麽完全看不見這些呢?”另一個學者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質疑,但當即遭到了同僚的反駁和勸說。
“不要懷疑材料的真實性,或許是因爲平時的一些細節沒有被記錄下來吧,總之你就當這就是一個現實中的特殊案例,我們以此爲基礎展開研究就好...”
餘生默默的看着他們默契的進行着各種讨論,并且試圖開始建立一套複雜的心理模型去預測安桐的行爲,他對此頗爲無奈的搖了搖頭,在昨晚聽了一晚上黑人甘醫生的痛苦呻吟之後,他知道夏天的說法是對的,囚禁他們的這群惡徒真的是什麽都做得出來,自己這些弱勢群體隻能盡量的保護好自己。
倒是夏天在他旁邊低聲安慰着說道:“沒關系的,繼續堅持和忍耐就好了。”
餘生回頭看了看這位雙目失明但卻仍舊堅強和陽光的女孩,默默的點了點頭。
諸位學者讨論的時候自然也沒有完全忘記他們,幾個學者開始試着和那些患有各種心理疾病的提督展開了接觸,而另外一位則試圖和餘生搭腔。
“我是來自美國的一位心理咨詢師,你可以叫我喬布,你呢?年輕人,聽希姆萊上校所說,你似乎在進行着什麽有趣的研究?”之前那位曾經試圖反抗但現在已經徹底臣服在恐怖手段下白人學者找上了餘生,詢問道。
于是餘生便大概說明了一番自己的研究内容,說白了也就是那項很麻煩很費勁的基礎性調研工作,原本他以爲這樣的調查内容入不了這群專家的法眼,結果卻沒想到最後居然在那些精英分子那裏引起了不小的興趣?
“居然是獨立收集大數據樣本并加以分析歸類的工作嗎?這項工作雖然聽起來很基礎很簡單,但卻需要相當大的毅力和決心才能完成,年輕人你還真是不簡單啊,難怪他們會把你也帶來,因爲你能夠提供出聯合政府都沒能擁有的寶貴資料...”一位學者很認真的贊歎道。
“我曾經也有過和你一樣的想法,收集足夠多的提督心理樣本來建立一份完善的提督心理模型,但這種事畢竟太過繁瑣了,俗事纏身的我也已經過了自由研究學術的年代,你很不錯,年輕人,如果我們能夠安全的離開這裏,我會邀請你加入我的心理研究所,幫助你進行剩下的研究工作,我們那裏主要承接的是就是政府機構的日常心理診療和輔導,有了你的話,或許還能把業務拓展到提督那邊去...”另一位學者也由衷的贊賞道,并充滿誠意的向他發出了邀請。
一時間,餘生心頭居然充滿了某種莫名的感動?或許是因爲自己的努力總算是得到了承認吧?哪怕是這般基礎這般簡單的活,隻要堅持做下去,總是能得到認可的!然而,這一切卻發生在如今這個格局之下,讓他實在是有些高興不起來。
必須想辦法逃離這裏,不僅僅是爲了自己的安全和自由,更是爲了一份可見的璀璨未來!餘生在心頭默默說着。
但是想要離開這裏,首先就不是什麽簡單的事,逃跑是很困難的,他今天在過來這裏的路上其實也悄悄的觀察過了,他們雖然住在一條看似普通的街道上,但這條路上卻十分罕見的沒有其他人出沒,沒有汽車,沒有行人,甚至連鳥都看不見,即使在街對面有着挂着各種招牌的小店,但是從昨天到今天都沒見過開門...仿佛整個區域裏會動的東西隻有他們。
他之前就把觀察到這個詭異情況悄悄告訴過夏天,而夏天則簡單的思考了一陣後,給出了這樣一個推測:“這裏恐怕并不是柏林的市區,應該是在一個距離柏林很偏遠的小鎮或者小村上面,甚至極有可能是他們平時用來關押政治犯或者進行秘密審訊的地方...”
“這...這種事...”餘生聽見這個壞消息之後,臉色也不由得變得難看了許多,他起初還有些天真的認爲自己隻是被囚禁在一棟小樓,或者一條小街裏面,但是現在看來,恐怕周圍附近的整個區域都是他們的囚籠,更可怕的是,他甚至不知道這棟别緻的監獄到底有多大?有時候,看不見邊際的牢籠反而比能夠看見的高強更讓人感到畏懼。
所以想要逃出這裏,恐怕比像電影裏那般借助一張海報和一把小錘子挖出一條地道還要困難...
但是聽從他們的吩咐,專心去對付那位宛如天神下凡的安桐,又真的能重獲自由嗎?餘生對此并沒有什麽自信,就像夏天所言,那位提督根本不會懼怕這些可笑的小伎倆...更何況,就算真的如他們所願的解決掉了安桐這個大麻煩,參與此事的他們又會遭到怎樣的處理?真的是歸還自由這麽美好的結局嗎?而不是作爲掩蓋真相的犧牲品,默默的被埋進土裏?
餘生陷入了糾結的思考之中,雖說受邀參加了那些心理學專家的讨論,但看着正在熱烈讨論的其他人,他的心思卻絲毫沒有放在上面...
于此同時,陷入困惑的人也不隻是他一個,安桐此時也是一頭霧水的狀态,原因是不知道怎麽的,從昨天開始納爾遜就有些不太對勁?
這個小家夥平時雖然不怎麽說話,還經常參與朝白龍小公主之間的各種紙牌遊戲,這四個不會說話或者不愛說話的家夥聚在一起玩牌,那沉默的場面用尴尬都不足以形容,完全就是獵奇和驚悚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們在進行着什麽邪教儀式呢!
當然這隻是其他人看起來的狀況,實際上這群無口萌娘之間還是十分活躍的,所以安桐也不太擔心這幾位姑娘的心理健康問題,無口系喜歡和無口系紮堆也沒什麽問題就是。
但現在問題卻還是出現了,納爾遜臉上帶着十分煩悶和難過的表情用力抓着安桐的衣袖不肯放手,完全就是一副随時會哭出來的樣子,安桐本來以爲她是被小公主或者誰欺負了?還是被那條詭異的錘頭鲨布偶咬了?結果詢問一番之後倒是都沒有的事,問她本人,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是覺得心裏十分的不舒服和難受。
“分幾個布偶給她,反正給你買了那麽多。”安桐對着小公主說道,這是他臨時想出來的辦法。
“嗚呀嗚噶...”小公主辯解道,經過旁人的翻譯,她的大概意思是說自己連最珍愛的錘頭鲨布偶都分給她玩了,但還是毫無起色,這鍋她不背。
“你的零食有分給她麽?”安桐又對着白龍問道。
對面無情的吸着酸奶,理都沒理他...
“你們打牌合夥欺負她?又逼着她扮烏龜?”安桐最後對着朝問道。
朝毫不留情的雙手揪住安桐的臉頰,往兩邊用力拉着,表示着自己的抗議。
“都沒有?那這就奇怪了,等我問問專業人士...”安桐龇牙咧嘴的說着,然後接通了X的通訊,詢問了他關于艦娘的心理健康問題。
“蛤?你自己的艦娘你自己都不清楚,你問我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對她做出了什麽猥亵行爲?我再提醒你一次,三年起步,最高死刑!”X那邊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我又不是蘿莉控!”安桐連忙辯解道。
“那你仔細想想,自己平時是不是有什麽不合理的舉動,像是不好的裝備分配?不平衡的任務分配?過多的使用?過于嚴酷的命令?”X又問道。
“沒有啊!我現在連戰術課都沒法上了。”安桐無奈的說道。
“那你試着帶她出去玩玩吧?遊樂場?兒童樂園?或許是因爲長時間的戰鬥在她心裏積累了太多負面情緒吧?”X最後給出了一個建議。
安桐連忙點頭稱是,大概是認同了這個說法,并沒有意識到X本身就是個不懂人心的家夥,以他的思維去揣摩人性化的艦娘心理最後的出來的建議,其實并不太靠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