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長平的趙括一樣,能把兵書背得滾花爛熟,随口就能擺出一套一套道理來,這智商肯定不低了,結果最後還是送掉了40萬主力,一方面是白起确實比他更厲害,但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他經驗不足,導緻他做出很多近乎智障的決定。
現在深霧那邊也面臨着一樣的問題,雖然智能增加了許多,但打仗這種事,可不是聰明就能解決得了的事,經驗和積累反而更重要一些。
不過深霧應該是不會明白這一點的,其實就算明白了也沒什麽關系,因爲安桐相信到那個時候,戰場的決定性因素又會發生變化,以第三世界的曆史來看,陸軍這傳承了幾千年的兵種,戰術卻沒得到太多本質性的變化,倒是由戰術博弈變成了呼叫空中支援,把智力的較量變成了科技的較量。
所以隻要他鎮守府的科技進程一直保持住優勢,制造出更多石斛蘭這樣的武裝,他就總是能在重要領域上保持住領先的優勢,就像現在戰場上正在進行的那般,大和、厭戰、俾斯麥三位有着超越射程的艦娘一直維持着絕對安全距離,利用射程不停的攻擊敵人的艦隊,還專門挑選那些看起來就具有高價值的目标,特别是雷級戰列艦!三位女孩按照安桐的部署,最優先攻擊的就是這個永遠保持猙獰笑容的目标。
最新銳的高分子震動穿甲彈可以說是專門針對雷級戰列艦開發出來的,這款炮彈不但有着比肩電磁炮的強悍穿甲能力,還有着相當不俗的存速,即使是末端的下墜階段也能保持着至少2馬赫的超高速度,不給對面任何躲避和反應的機會,就是不知道希格拉到底是用什麽辦法讓體型這麽小的炮彈維持這麽優秀的存速的。
所以即使風光一時,爲人們傳而色變的雷級戰列艦,在碾壓級的科技優勢面前還是沒有什麽還手的餘地,如果不是深霧被迫再次分割出幾隻高速小隊前去驅趕她們,她們就可以用射程優勢把雷級戰列艦全部點殺掉!
至于那些金色的撸級戰列艦,安桐才舍不得殺它們呢,它們簡直就像自己隊友那般的存在,強行把對面整體的航速控制在一個讓人遊刃有餘的程度上,任由他蹂躏。
最後深霧不得不把整個陣型完全散開來,變成了一個蠢得可怕的圓形,把高價值目标保護在圓形中間,把低價值目标頂在最外面,防止安桐艦隊的斬首偷襲,而安桐自然也不打算在這些目标身上浪費寶貴的高分子震動穿甲彈,雖然之前讓希格拉運了一批過來,但即使得到了補給,以她們三人也沒辦法那麽多深霧逐一點殺掉,炮管壽命都不允許。
所以深霧總算是保下了一部分雷級戰列艦,不過它們既然選擇了這樣愚蠢的布置就代表着它們的移動會更加緩慢,甚至可以說是難以前進了,這不但浪費了各種強悍深霧的性能,還給安桐徒增了笑柄。
“它們...它們居然真的不動了?”莊昊看着眼下這詭異的戰況,雙方甚至沒有進行真正像樣的交火就進入了奇怪的停火狀态,這簡直是最理想的局面了,人類這邊可以安然的等待援軍那邊的進展,而深霧似乎對此毫無辦法?于是莊昊便問道:“這也是你計劃之中的?”
“不算吧,倒更像個小驚喜。”安桐謙虛的說着,“别看它們變聰明了很多,但我卻一直覺得它們還是沒有完全抛棄之前那些固定的行爲模式,隻是進行了優化和調整,從它們執意進攻悉尼就能看得出來,打這個地方有什麽意義?還不如集中更多的力量強行沿着之前開辟出的陸上通道繼續攻擊堪培拉呢!那樣也許成功的幾率更大一些。”
“但它們最後還是強行跑到這裏來吃癟,我就猜想它們對于高價值目标的判斷模式應該還是存在着一定問題的,它們應該還不懂得人類的價值觀,依舊以淨能含量作爲判斷标準,所以聚集了最多守軍的悉尼自然就變成了和堪培拉不相上下的重要目标...也隻有這樣的解釋,才能說明爲什麽它們對悉尼這屁用沒有的港口念念不忘。”安桐又繼續說着。
“悉尼并沒有你說的那般毫無價值吧?”莊昊有些沒底氣的說道。
“準确的說,是毫無戰略價值,經濟價值還是有的,這裏畢竟是重要的港口,最大的貨物集散地,很多航向的源頭和終點,每天能産出數不清的鈔票,但是這些東西對我而言就沒什麽意義了。”安桐十分坦率的說着,“再說回正題吧,它們的之前行爲算是初步證實了我的判斷,而後續戰場上的表現則是更進一步的證實了我的判斷,實際上從它們強行帶着這些累贅就大概能看出,它們還是沒有學會戰場上必要的取舍。”
他伸手指了指那些看起來吓死人的金色撸級,笑了笑,說道:“我承認這種敵人如果給它正面交火的機會,大概會給我一份超大的驚喜吧?但是我爲什麽要給它這樣的機會呢?這慢得完全脫離時代的航速,根本就不适合這個版本嘛!既然知道自己的航速被這些累贅拖住了,又舍不得果斷放棄掉,結果就是被我這樣玩弄咯,要是換成真正的人類可就不一樣了,要知道人類爲了機動性,可是連盔甲和補給都能放棄掉的,少了這種壯士斷腕的魄力,說明它們雖然聰明了,但骨子裏還是圍繞着之前那套以最小損失換取最大收益的思路在執行,還是脫離不了那些固定模式,隻不過是小花樣稍微變多了些,這樣難免就會被人抓住機會。”
“不過說了那麽多,其實人類和它們也差不多,我們所謂的戰場的智慧,其實也是一樣圍繞着一個看似簡單的目的,利用特定的優勢制造出個别領域的不對等,歸根結底和它們的玩法也差不多就是了,隻不過它們玩的更姜硬,更岑舊罷了。”安桐最後又總結了一句。
莊昊聽着安桐的話,默默的抹去了額角的幾縷冷汗,安桐把敵人說的太簡單也太輕松了些,實際上在他看來,那些所謂的小花樣已經給人類造成很大的麻煩了...至少換了他來處理眼前這副局面,他自問自己是做不到安桐這種程度的,且不說思路和想法這些東西了,他就連安桐那般清晰且正确的指揮都做不到,他甚至沒法像他那樣用超高的語速向着足足25支小隊下達指令,并且思路清晰,命令精準,甚至沒有什麽偏差和錯誤。
他忍不住在心頭問了一句:面前的這個家夥,到底比自己強了多少?
就在他這樣想着的時候,安桐卻突然回過頭來,認真的盯着他的眼睛,然後說道:“其實我本來可以把你撇開,自己獨自指揮的,這樣反而更舒服一些,但最後我還是決定讓你在旁邊旁觀,你知道爲什麽嗎?”
莊昊有些木讷的搖了搖頭,在這個人面前他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他根本拿不準這家夥心頭的想法,兩個人就像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那般。
“因爲我希望能讓你看看我對付它們的方法和思路,權當做一種參考也好,這樣等我以後不在的時候,有個可靠的人能夠把澳洲守得好好的。”安桐格外認真的說道,這也是他内心的真實想法,澳洲這片土地畢竟不會是未來的主要戰場,他也沒有那麽多的精力一直顧着這邊,提升這裏提督的整體水平讓他們足以自保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莊昊聽見安桐這麽說,頓時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向着安桐行了個端正的軍禮,說道:“感謝你的慷慨。”
安桐則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心頭倒是低聲感慨了一句:其實我真沒有你想的那麽大方的...
就在這時,深霧那邊的動向又再次發生了一些變化,并不是采取的安桐替它們考慮過的方案,反倒是讓整個艦隊完全停滞了下來,再看看此時的時間,已經快到下午4點了,兩個小時之後天就會黑,看來它們竟然是打算固守原地,等待夜晚降臨了。
“居然還是不肯放棄這些拖累自己航速的部分嗎?”安桐有些失望的評論道,“我原本還以爲你們會直接強攻悉尼,然後丢下那些低速個體阻攔我們回援的部隊,同時讓高速艦隊全速奔襲堪培拉呢,這樣既能變主動爲被動,把我們甩在身後,還能發揮出這些毫無用武之地的低速個體本來的優勢,雖然損失會很慘重,但是造成的威脅卻比這樣要大得多了...”
“但結果看來,你的傲慢似乎讓你認爲自己在夜戰中更有優勢嗎?那麽就讓我來見識見識好了...”安桐再次回想起那個特殊深霧那張有着獨特氣質的嬌媚面容,冷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