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笨蛋!這裏這裏!”
安桐一走進會議室就聽見一陣耳熟的聲音,聞聲望去,蘇婉婉正站在跪在坐椅上,奮力的向他招手。
“你這小家夥不是說自己是成熟的社會人士嗎?”安桐走到蘇婉婉身邊,輕輕拽了拽她的馬尾辮,“怎麽還和個小孩子似的。”
“真沒禮貌,别随便拽人家辮子啊!”蘇婉婉用力的搖頭,甩開了安桐的手。
安桐沒有管她,而是仔細環顧了一番四周,很快便找到了幾位熟人,孟少,安吉麗娜,以及主席台上站在一位黑人老頭身邊的裏爾少校。
這個老頭看着和好萊塢那位摩根弗裏曼有幾分神似,從肩膀上的中将軍銜來看,應該就是那位有非洲總督之稱的西普萊了,安桐默默推斷着,不過在他身旁的那個西裝政客是誰他就猜不到了。
“哇!這裏好大呢!不過爲什麽要選這麽大的會議室呀?”蘇婉婉在安桐身邊坐下,環顧四周後出陣陣驚歎。
“婉婉,非洲一共有多少提督?”安桐突然開口問道。
“都說了别叫那麽親熱啦!”蘇婉婉臉色微紅,瞪了安桐一眼,才回答道:“應該快有34oo多人了吧?”
“可這裏加上那些軍隊的人,有5oo人嗎?”安桐問了一句。
“诶?原來這麽多人遲到嗎?我們來得太早啦!”蘇婉婉回答道。
安桐決定不和這個萌系角色探讨這種複雜的問題了。
他一個人沉默的繼續觀察着,很快又注意到了一個細節,負責現場維護秩序的不再是那些黑皮憲兵,而是一群同時佩戴紅十字袖标與突擊步槍的武裝醫生。
“情況不秒啊...”他低語着。
覺得情況不秒的肯定不是他一個人,西普萊也是一臉的嚴肅,向着身旁的裏爾問道:“這就是全部了?”
“看來應該是的...這群混蛋...”裏爾恨恨的回答道。
“呵,非洲戰區算上見習一共3323名提督,與會的卻不到4oo人,有趣,不知道沃奇*道格執行官對此怎麽看?這便是聯合政府想要看見的情況?”西普萊感慨一番後,又沖着身旁的西裝政客問道。
“恕我直言,将軍,你在之前一小時的行動有些過激了。我的個人終端到現在也不敢打開。”這位儀表堂堂的中年人,便是聯合政府駐派在非洲的執行官,他此時也隻有無奈的說着,“戰時緊急條例并不代表肆無忌憚,我希望你已經做好了退休的準備。”
“我年輕的時候一直夢想着當一位将軍,可當我真的坐在這個位置上之後,我卻現我更适合做一名驅逐艦上的炮手。”西普萊有些疲憊的說道,“我已經做好了付出任何代價的準備,如果能拉上那些資本家一起陪葬,我甯願下地獄。”
“您是位純粹的軍人,西普萊将軍,您讓我感到敬佩,但我想您也應該明白,一名中将是無法與資本相抗衡的,甚至就連聯合政府也不行。”道格執行官說着,松了松胸口的領帶,“我還能坐在這裏,這便是聯合政府的最後努力了。”
“如果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其實并不像我們宣傳的那樣就快完蛋;他們也不是什麽救世主,努力守護的也僅僅是資本家們的腰包時,你猜猜會生什麽?”西普萊看着台下的提督們,突然問了一個有趣的問題。
“将軍,您不能這樣做。”道格執行官一臉驚恐的勸阻道。
西普萊重重的歎了口氣,“我知道,至少現在不能...”說着,他昏黃的雙眼又望向會議室窗位的天空,“所以我才喜歡第三世界,尤其是那個與世界爲敵的偉大國家,他們有一個不會像資本低頭的政府,有一支不會聽從資本家唆使的軍隊。”
“好了,我已經說了太多廢話了,小夥子們等得不耐煩了,讓我們盡快開始吧。”說完,西普萊用力的拍了拍面前的話筒,讓會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諸位,我是西普萊中将,印度洋戰區的總司令,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總督。”西普萊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接着站起身來,繼續道:“我不善于冗長的開場白,所以便直接向各位說明情況,你們被召集到這裏來的原因,是因爲我們正在面臨一個巨大的危機。”
說完,他身後突然亮起了一面巨型的光幕,上面是先前傳回來的情報。
那是一張模糊的照片,上面是一座貝殼狀的巨大建築物,雖然照片很模糊,可還是能讓人清晰的看見這枚大貝殼表面上萦繞着的濃郁黑霧。
很多人從未見過這個東西,包括安桐在内,但僅從這外形便足以做出最壞的推斷了。
“這是深霧的船塢,我想很多人還是第一次看見吧?這是在阿拉伯海,靠近亞丁灣海域拍攝道的。”西普萊介紹道,“根據我們的大概估算,這個船塢生産一條深霧的度大約是半小時,而根據初步預測,它至少存在了七天時間...”
“這也就意味着,亞丁灣的門口至少盤踞着3oo餘條的深霧,并且數量還在持續增加着。”
這番話在台下引起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因爲低級艦娘比深霧戰鬥力更低的原因,至少需要2-3位艦娘才能穩定解決掉一條同級的深霧,而此刻面對這3oo多名敵人,就意味着,哪怕隻從數學角度考慮,都需要近一千位艦娘才能清繳...即便考慮到高級艦娘的戰鬥力,也需要數百條,這還僅僅是數學上的預估...
可提督隻有不到4oo人...
此時西普萊則說了一句讓人更加崩潰的話:“我們尚未确定是否隻有這一個船塢。”
“它們的來源,初步推測爲從馬六甲海峽方向潛入至此,諸位還記得最近的那次緊急任務嗎?”西普萊接着說道:“軍方一直不肯公布原因,但我想現在可以告訴諸位了,那次緊急任務是因爲馬六甲海峽的守備力量進行了一次錯誤的換防,導緻防線出現了巨大漏洞,讓共計4oo餘名深霧進入了印度洋海域。”
“起初我們以爲它們隻是想進行擾襲行爲,可現在看來,它們當時應該是爲了護送船塢進來。”
西普萊的話頓時在台下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人群再也無法保持安靜了,無數的聲音開始大聲質問道:
“這麽大的東西就這麽放過來了?爲何事先沒有任何情報?”
“哪怕馬六甲失守,不是還有斯裏南卡嗎?那些印度佬又在做什麽?”
“這種東西爲什麽沒有提早現?軍方的人都是蠢豬嗎?”
西普萊面對着頓時變成菜市場的環境,不得不再次用力拍了拍話題,暫時壓住了躁動的人群,這才繼續說道:“諸位的疑問同時也是我的疑問,但現在不是解謎的時候,我們應該更加擔心它們的目的。”
“我們根據它們的航向推斷,它們的目标應該是這裏。”
說着,他回頭指了一下光幕,那裏已經換上了一副地圖,正是連接非洲與亞洲的紅海海域。
如果說阿拉伯海是一片安全的海域的話,那麽紅海海域簡直可以稱之爲人類的禁地了,這裏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名深霧進入的絕對安全區。
這裏是連接着非洲與亞洲的唯一紐帶,整個水下幾乎都鋪滿了導列車的軌道,哪怕是水面上也是架設着數條橫跨紅海的級鐵路大橋。
不僅是這些,從紅海過蘇伊士運河再進入地中海,也是一條至關重要的海上航線。
可以說,紅海海域是連接着歐亞非三塊大6的重要樞紐,是人類絕不有失的要害部位,一旦這裏遭到了深霧的入侵,就等于切斷了非洲與亞洲的聯系,也就意味着整個非洲将被徹底的隔絕!
這絕對不是不亞于英國淪陷的巨大危機!
然而讓安桐覺得可笑的是,如今守衛這個心髒地帶的提督竟然隻有區區4oo人?這簡直是個充滿了諷刺還一點都不好笑的大笑話。
就連蘇婉婉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搖着安桐的胳膊問道:“既然這裏這麽重要,可爲什麽隻有我們這些人啊?”
“大概是有些人覺得非洲這塊窮鄉僻壤不值得守護吧。”安桐苦笑着回答道。
此刻,還有更多的人在質問主席台上的西普萊同樣的問題。
“除開大西洋沿岸必要的防禦力量之外,其餘的大部分都被緊急抽調去保護沿岸的清真寺了。”西普萊給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答案,但這絕不是他在瞎掰,事實上他收到的絕大部分緊急調令上面,理由都是用的這一個。
這些緊急調令來自各個方向各個勢力,甚至還有出自非洲本地和聯合政府的——他們要求調派15o名提督護送這些官僚們盡快撤離。
懂得利用緊急戰時條例的,可遠不止西普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