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榭麗舍大街被法國人看作是巴黎最美麗的街道,圓點廣場爲界,東段是綠樹成蔭的林蔭大道,清幽脫俗;西段則是繁華的商業區,碎石路面的兩旁都是典型的古式建築,商店林立,來往的遊人絡繹不絕,或購物或娛樂或欣賞着這一片梧桐樹的美麗;而此時正有一部電影的攝制團隊在東段進行着拍攝工作。
從開機到經過1個半月時間的拍攝,《穿普拉達的惡魔》在紐約所有的鏡頭都已經完成了,梅麗爾·斯特裏普十分滿意這次的演出,笑說“這是我的一個銀幕突破。”因爲她才發現刻薄地罵人是會罵得那麽爽。被她盛贊爲“我合作過最好的年輕女演員”的艾米莉·布朗特,則非常不舍地結束了自己第一次的電影演出。
斯特裏普的大女兒麥米·古默也如願地演了一個小角『色』,而王揚也發現演戲真的很個人,雖然麥米·古默在西北大學讀戲劇表演系,有一個13項奧斯卡提名的媽媽,卻沒有表現出什麽驚豔天賦。麥米和王揚說在家裏,梅麗爾很少會談電影和表演,她準備先往舞台劇發展。
時裝周發布會的室内戲、紅地毯戲、華倫天奴等時尚界名人的客串……在完成紐約部分的拍攝後,劇組就火速地搭上飛機來到巴黎取景,忙碌地拍攝了兩天,拍攝表上的鏡頭也隻剩下了幾個,拍完後電影就要正式殺青了。
幽靜的林道上隻有零零星星悠閑的路人,運轉着的膠片攝影機鏡頭對準了林道盡頭那邊,瓦雷·菲斯特慢慢地調着焦距,王揚留意着監視器畫面,隻見那邊身穿春夏款時尚連衣裙、挽着一個普拉達手袋的傑西卡慢慢地走來,她的神『色』滿是平靜,望着周圍的景『色』,又有點茫然和煩燥。
在遠景的鏡頭畫面中,她忽然捂着臉地低頭,毫無預兆地把手中的手袋掄起來狠狠地砸在地上,又上前踢了一腳,手袋頓時被踢飛很遠。周圍遠處的路人不少都望向她,傑西卡挽了垂在額邊的秀發一下,走上前彎身拿起了手袋,快步地往前面走,俏臉繃得緊緊的。
“cut!”王揚滿意地喊了一聲,舉起手中的白『色』擴音話筒,看着身邊衆人,笑說道:“結束了!全部結束了!我們完成了!”
随着一聲完成,攝制組衆人都笑逐顔開,瓦雷·菲斯特關了攝影機,便帶頭地笑着鼓掌;不遠處劇組車旁邊的服裝師帕翠西亞·菲爾德、布景師莉迪亞·馬科斯等人也擊掌慶祝;林道前方遠遠的傑西卡立時沒有了半點安德莉亞的郁悶,一臉燦爛笑容的奔跑而來,提着的手袋一甩一甩的。
“前面那個美女,小心點,别摔倒了!”王揚對着話筒笑說了句,十幾米外的傑西卡似乎想要制造點喜劇效果,故意要向前撲倒地趄趔了幾步,穿着鞋跟不高的涼鞋的雙腳又穩穩站住,勝利地舉起灰『色』手袋。王揚又笑說道:“哈哈!摔倒也沒所謂,時尚的趴街而已!”瓦雷等衆人都一臉莞爾微笑。
傑西卡繼續展顔歡笑的奔來,跑了幾步突然腳下不穩,她驚訝地“啊”的一聲,就要往前面撲去!
“噢no!”王揚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條件反『射』地向她箭步沖去,隻是距離有很遠很遠的十幾米……劇組衆人也訝然地張大着嘴巴,難道真的要趴街?可是這樣臉朝地的摔下去很痛很容易受傷……
“嘿!”就在衆人緊張之際,傑西卡又穩穩地站住了,她笑着攤開雙手,身子靈活地轉了一圈,好像在說“我是開玩笑的”地吐了吐舌頭。衆人頓時都松了一口氣,莉迪亞·馬科斯等幾個女人都不禁大笑;也失聲大笑的王揚速度不減地沖到她身邊,一把拖起了她的手。
“謝謝大家這段日子的努力!謝謝,我們今年的聖誕再見!開心地享受這趟巴黎之旅吧!”對話筒笑喊了幾句,王揚就拉着傑西卡又往林道前方快步奔去,她清脆的輕笑聲遠遠地傳去。
劇組來到巴黎的這兩天,無論白天晚上都在取景拍攝,所以衆人并沒有休閑地領略一番浪漫的巴黎風情。原本殺青之後就應該踏上返程飛機了,但作爲獎勵或者快于預期什麽都好,除了原本的返程飛機票,劇組多承擔了一天的食宿費用,供大家巴黎一日遊。
王揚和傑西卡自然形影不離,一天時間太短,兩人就在下榻的香榭麗舍大街一帶漫步遊玩。
如果不是美國那邊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确定《mit-21-team》送審拷貝的最終版本、參加上映前的宣傳等,看着白雲飄飄的湛藍天空,碧波『蕩』漾的塞納河,還有旁邊秀發被微風吹起的傑西卡,聽着她笑說着什麽,王揚真想在這裏多留幾天,住上一大段時間。
“是的,很美麗……”王揚回應着她的話,望着塞納河中緩緩開駛着的觀光渡輪,忽然間又想明白了,他不是有多麽貪戀這裏的旖旎風光,洛杉矶一樣有很美很悠閑的地方,但是這裏遠離了忙碌、遠離了那些有時候會讓人感到喘不過氣來的熱鬧,這大概觸及到心中的世外桃源追求。
王揚繼而忽然覺得很累,特别是一想到下半年又将會馬不停蹄,他就有一股想跳入塞納河的沖動,仿佛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剛剛被添了上去;或者是思索已久的問題有了答案。世界那麽大,人生不應該隻是在洛杉矶,這不是他的選擇;而且梅麗爾·斯特裏普說得很對:“我的家人需要我。”
除了家人,他自己也需要自己。明年他不會再給自己找這麽多工作了,他要把工作方面的精力和心思全部放到《螢火蟲》上面,還有……
也許是受到了巴黎的浪漫空氣影響,他心中那個從年初就存在、假分手事件後明确了決心的念頭突然強烈地爆發,壓都壓不住,他想結婚!想從有一個女朋友變成有一個妻子,更要讓她幸福……就是想結婚!
“傑西卡!”王揚忍不住地喊了聲,正在從手袋裏拿出發圈束起馬尾的傑西卡絲毫沒有嗅到求婚的氣味,應道:“嗯,什麽?”王揚的眼睛裏滿是激動和緊張,雖然知道她肯定會答應,心髒卻仍然加速跳動,看着她轉過來的臉龐,他笑說道:“我想你……!”
沒有戒指,他沒有戒指!!猛然想到這一點,王揚急速刹車地停住,不能夠這樣,這不是求婚!他哈哈的笑道:“這裏真的很美啊!”就算她還是會高興地答應,就能夠這樣嗎?任何人尤其是女孩子都把求婚看作是人生最重要最值得紀念的幾個時刻之一,她憧憬太久了。
他不能隻顧自己的沖動,就把這個時刻用掉,一定要給她一個充滿驚喜、浪漫、獨一無二難忘的求婚……
“是啊!”傑西卡笑着點了點頭,又想起他一開始好像說什麽,她疑『惑』問道:“你剛才說?”王揚快速想了想,不能讓她感到古怪,突然正好有一個答案浮上來,他笑道:“傑西,其實是你知道我要拍《螢火蟲》,我想你演其中一個叫瑞娃的角『色』,算是女主角,不需要試鏡了,你絕對适合和能夠應付。”
那天在咖啡廳第一次看到劇本時,王揚就已經有了這個決定,瑞娃簡直就像爲她而設,無論是演員的演繹還是鏡頭的拍攝,都是完成的揚長避短,文戲大多是陰森的面無表情,和一些瘋癫的爆發;主要的武戲是功夫格鬥……
“哇!哇……真的适合我?”傑西卡先是驚喜交集地跳了跳,又壓抑着興奮地冷靜了下來,她隻知道《螢火蟲》是科幻電影,并不怎麽清楚内容和角『色』,但是……看着他的眼睛,傑西卡認真說道:“揚,如果是愛情内容,我不想演。”她溫柔而堅定的微笑:“我已經有了一份完美的愛情,我不想再去扮演誰,不想感受那些傷感了。”
她挽靠他的胳膊,頗是幸福的自嘲道:“而且我演不好的,就算你是導演,我也說服不了自己。”王揚笑着撫了撫她的秀發,傑西卡繼續很有興緻地道:“我覺得自己适合演那種搞怪的喜劇;還有恐怖片,或者動作片……”
“相信我,你演不了恐怖片。”王揚無奈地挑了挑眉,搞怪喜劇又遊離出戲、隻有b級動作片才有那麽點發揮,她這樣入戲困難的情況,非現實類題材反而更容易找到感覺,他想着笑道:“科幻和《螢火蟲》很适合你,沒有愛情可是有傷感,你在裏面是一個孩子。”
“一個孩子?”傑西卡頓時笑了出來,都以爲他是開玩笑了,轉着眼眸道:“我都22歲了,我是個孩子,但我看起來不是孩子。”王揚抽出胳膊摟住她,沿着塞納河畔往前面走去,說道:“一個大孩子,功夫非常高強的大孩子!阿财,知道嗎?我們師徒兩人是時候出山了!”
功夫!傑西卡感到很興奮,一邊走一邊問道:“真的?師傅,那我可以打人了?”
“是的,可以打!我們要告訴那些人什麽叫科幻功夫!”王揚笑望着天空的白雲,就像幻變成一張張撲克牌的形狀,他笑道:“不過……先告訴他們什麽叫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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