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位于伊利諾伊州的一座美麗城市,可以說是美國僅次于紐約和洛杉矶外的第三大城市,這座城市是公牛隊的主場,也是制作“奧普拉脫口秀”的哈潑公司總部所在地。 王揚幾人來到芝加哥,正是受到了哈潑公司的邀請,準備錄制一期《奧普拉脫口秀》。
先不說王揚從小就很喜歡這個節目;從實際角度來說,目前參加一期奧普拉,對他是非常有利的,雖然現在“開除門”事件已經真相大白,但是這件事的争議是暫時擺脫不了的。而他的公衆形象很模糊,随時都有可能被媒體塑造成一個“問題小子”,畢竟他打人了,還打得那麽狠。
王揚倒是沒什麽所謂,因爲他是個導演,不是個明星;他是個拍電影的,他『操』縱鏡頭,而不是面對鏡頭。所以他本人不需要話題,不需要被媒體追逐,有就随它去;隻要大家知道他不是個人渣,不抵制他的電影就行了。
不過獅門公司,特别是要做出一翻好成績、保住升任公司ceo機會的喬恩-菲爾蒂梅爾,他可不願意錯過這個最好的電影後期宣傳機會,盡管《鬼影實錄》放映四周已經瘋狂地收下了1.185億票房,但是勢頭減緩得很慢,還有潛力可挖。而有什麽免費的宣傳方式,比上一期最高收視的脫口秀節目《奧普拉脫口秀》要好?
下了飛機,在喬恩的安排下,王揚和紮卡裏來到一家市中心的酒店下榻好,便宣告解散,你喜歡到哪裏玩就到哪裏去,這不是夏令營,《奧普拉脫口秀》在周三下午才錄制,而現在隻是周一中午。喬恩-菲爾蒂梅爾去了哈潑公司商談脫口秀的具體事宜,而紮卡裏出去遊玩了。
對于這趟行程,他一直就非常興奮,整天自己一個人傻笑,好幾次扯着王揚不敢相信地問:“我真的要上奧普拉脫口秀?”王揚每次都是一臉肯定地點頭:“是的,奧普拉脫口秀。”然後紮卡裏就會高興地扭着身子,來一段小舞:“噢,我的天啊!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在電視上看到我,肯定都要瘋了!”
所以負責在晚上到奧黑爾國際機場接瑞秋的工作,落到了王揚的身上,盡管他也是第一次來芝加哥,而且是早上才到。當然,他也可以不用去,隻需要在酒店裏等着就行了,但他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瑞秋了。
坐在候機廳的椅子上,王揚觀察着過往的行人,胡『亂』猜想着他們的背景經曆,不時擡頭看一下電子屏幕上顯示的航班降落的訊息。過了一會,他又擡頭看了屏幕一下,瑞秋乘搭的ac5149航班,安全降落了。
王揚想起在幾個月之前,瑞秋要回多倫多的那一晚,她在走進登機口前,轉身說:“我期待在電影院裏看到我們的電影,那時候,我們會再見!”現在電影已經放映了四周,這句話還沒有實現;不過還好,馬上就能再次看到瑞秋了。他想着這些,不由得笑了笑。
過了一陣,隻見很多旅客從航班降落通道走進候機廳,他們拖着大件小件的行李,但是沒有風塵仆仆的樣子。因爲從多倫多到芝加哥,隻需要坐一個小時不到的飛機,本來瑞秋買好了周日晚上就到芝加哥的票,那時候王揚他們也會從洛杉矶同時到達;但因爲王揚幾人推遲了行程,她也隻好換了今天的票。
王揚站了起身,望向通道那邊尋找着。突然,他就見到了一個靓麗的身影,她穿着一件紫『色』小外套,拖着那個很小的行李箱,淡金『色』的長發還是那麽柔順飄逸,正是瑞秋。
她看到了這邊的王揚,頓時綻放出一個笑臉,那兩個酒窩依然是那麽甜,她的腳步加快地走了過來,快要來到王揚面前的時候,她又慢了下來,看着王揚,笑着咬了咬嘴唇。
“嗨!”王揚對她招手笑道,他上下打量了瑞秋一下,笑道:“你看起來很好。”
“是嗎?”瑞秋微微地笑了笑,不知道爲什麽,她的心髒跳得很快,也打量了王揚一翻,輕聲道:“你看起來也很好。”她的手松開了行李箱,又走前了一步。
見到她這樣,王揚便展開了雙手,上前一步輕輕地擁住她,行了個擁抱禮,笑道:“歡迎來到芝加哥,瑞秋。”靠在他的肩膀上,瑞秋心裏感到十分的舒坦,輕笑道:“謝謝你,芝加哥人!”
兩人輕輕地左右一擁,便分了開來,王揚幫她拿過小行李箱,看着她笑道:“讓我來吧,多倫多美女。”瑞秋聳了聳肩道:“當然。”
接着,兩人有說有笑地往機場外面走去,準備回去下榻的酒店。雖然已經有四個多月沒有見,但是王揚和瑞秋互相之間都沒有什麽陌生感,這不隻是因爲他們經常在電話裏聊天;還有默契,都讓他們感到很舒服。
第二天星期二,依然是自由時間,王揚和瑞秋準備到海軍碼頭那邊遊玩,紮卡裏卻不感興趣地拒絕了他們的邀請,他準備到芝加哥的一個“嘻哈聖地”,一所酒吧玩;然後他們又邀請喬恩-菲爾蒂梅爾,喬恩笑着說:“我還要工作呢,很多事務等着我處理,我就不去了。嘿,而且你們兩個約會,我跟着去做什麽?”
知道喬恩在故意開他們玩笑,王揚和瑞秋都沒所謂地笑着翻白眼。
芝加哥有很多旅遊景點,海軍碼頭就是其中之一,這裏并不是隻有一個碼頭,在碼頭上還有公園、商店、博物館等觀光遊玩的設施。
王揚和瑞秋兩人去了博物館,又去了藝術中心,觀看了很多藏珍品,包括一些難得一見的名畫。在一幅畢加索真迹的油畫下面,王揚對瑞秋道:“瑞秋,你知道嗎?我的高中美術老師,他總是說我有潛質成爲一個出『色』的畫家。”瑞秋頓時滿臉驚訝地道:“哇,畫家?就像畢加索?”王揚滿臉嚴肅:“不,像梵高那樣。”
瑞秋笑道:“像梵高也不錯啊。”王揚語氣認真地道:“嗯,我的老師也是那麽認爲,他說:‘揚,你的畫太不可思議了,超前這個時代太多了,就像梵高。以我的水平,是欣賞不了了。’”他突然語氣一變,學着那個美術老師生氣的樣子,瞪着眼睛問道:“‘說真的,你到底在畫什麽?!這是一個蘋果?怎麽像一個屁股?’”
“噢!天啊……哈哈!”瑞秋頓時被他逗笑了,她笑得臉都漲紅了,打了王揚一下,笑罵道:“上帝啊!你太粗俗了,你這個讨厭鬼!”王揚裝着無辜地道:“不是我,是我的老師說的,他害得我有‘蘋果恐懼症’,我現在一看到蘋果就會發暈,我也是受害者。”瑞秋笑着白了他一眼。
玩了大半天,現在他們來到了海軍碼頭的岸邊,倚在欄杆上,吹着由密歇根湖生起的微風,望着湛藍的天空,湛藍的湖水,這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王揚和瑞秋對視了一眼,都微微地笑了笑。瑞秋挽了挽被風吹起的秀發,眯起雙眼,感歎地道:“這裏真『迷』人,幾個月前,我可想不到我現在會在這裏。”旁邊的王揚也道:“嗯,我也想不到。”瑞秋忽而看了他一眼,有點奇怪地問道:“揚,我居然已經演過了一部過億票房的電影?還是女主角?”
王揚笑着點了點頭,道“嘿,瑞秋,你這句話真像紮卡裏,他也是整天這麽問的,當然,他問的是男主角。”
“噢!不過,揚,你怪不了我們。”瑞秋望着白雲飄飄的藍天,很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道:“這隻是太瘋狂了。”她笑了笑,忽而對王揚抱怨道:“你不知道,我最近都煩死了。走在社區的路上,很多人看到我就會大呼小叫‘天啊,是美爾!’、‘她果然沒有死……’”她無奈地笑道:“你知道,馬上就要開學了,我都不敢想象了,同學們一定把我當作一隻怪物那樣。”
“噢噢,這個你就怪不了我了。”王揚哈哈笑着說了句,他想起了瑞秋之前去洛杉矶的目的,因爲之前一段時間忙不過來,他一直都沒問,現在想起了,便問道:“對了,瑞秋,你那篇學期論文怎麽樣?還好嗎?”
瑞秋點了點頭,回答他道:“還可以,合格了。老師給我的評語挺好的,他說我的想法很獨到,對電影理解很深。哈!他都不知道,論文裏很多論點都是你給我的。”王揚聳了聳肩道:“那是你自己寫的論文。”她又撇了撇嘴,攤手道:“但是,我的同學們依然很固執,我把那些告訴了他們,然後他們說‘噢,無論如何,歌舞片的黃金時代都過去了,它就是這樣子了,半死不活的。現在連《火爆浪子》、《閃電舞》都沒人看’、‘瑞秋,你别天真了’……”
她無奈地看着王揚,随意地道:“我有時候在想,要是有人拍出一部大受歡迎的歌舞片,他們就會知道誰對誰錯了。”她聳了聳肩,又補了句:“我也會知道。”
“也許由我拍一部出來?”王揚笑着逗她。瑞秋笑了起來道:“哇,那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告訴他們,看到了吧,歌舞片還行!”
也許由我拍一部出來?這一句脫口而出的話,突然讓王揚有點意動,他望着深藍的湖水,認真地思索了起來。最近他都在想,在《鬼影實錄》結束放映之後,他接下來做什麽?
回去舊金山掌廚?那是不可能的;回去南加大繼續學業?這個想法也讓他搖頭,倒不是怨恨南加大,隻是對于導演學的理論知識,他早就自學得差不多了;而制作電影,更重要的是實踐經驗,那些經驗是在課堂裏怎麽也得不到的。
這也是爲什麽,科班學生畢業後,多數人都是從助理做起,其實就是在熟悉制作電影的實際『操』作;還有那些不是學電影出身的名導,就像詹姆斯-卡梅隆,他們都是從和電影有關聯的工作入手,一邊學習着拍攝『操』作,一邊等待着機會。所以回去南加大讀書,還不如直接從事電影制作工作。
王揚知道,隻有一條路是他最樂意去走的,那就是拍攝下一部電影。但是拍什麽呢?不可能再拍dv電影了,一來,dv電影和膠片電影完全是兩回事,膠片電影才是他最大的追求,他想讓自己在這方面成長起來;二來,市場需要時間來消化《鬼影實錄》的瘋狂,短期之内,是不可能再有一部dv電影能在大銀幕上獲得成功的,就算拍得再好也不行。
看看原本的《女巫布萊爾》,它在1999年上演奇迹;再過了10年時間,2009年才出現《靈動-鬼影實錄》,而《女巫布萊爾2》遭遇滑鐵盧就是明證。不是說中間沒有優秀的dv電影出現,隻是市場已經被透支了,第一次,人們感到新鮮;但是第二次,他們就不陪你玩了。所以王揚不打算再拍dv電影,他看準了膠片電影。
那麽拍膠片電影的話,大制作的商業大片?也不适合他。首先商業大片要燒錢,越舍得燒,越不顧忌地燒,導演才能出拍出好片,如果爲了成本縮手縮腳,隻會造成那部電影“不過瘾”的情況出現,觀衆不過瘾,心情并非意猶未盡,想再看一遍;而是覺得郁悶,浪費時間,他們會毫不留情地把罵聲送給那部電影。
在資金方面他不夠,但更重要的是他太缺乏實際拍攝的經驗,他不會白癡到以爲自己用dv拍出《鬼影實錄》,就可以輕松地玩轉這個世界,搞定所有一切了。
拍一部正規電影,在拍攝開始之前,就要完成劇組的組建,包括人員的聘請、演員的試鏡、還有拍攝場地的聯系等等。
雖然這些工作很多交給制片人來做就行,但他想要成爲一個制片人,制作一部電影就是包括這些工作的,他想要體驗;另外,他不希望被什麽制片人來對自己指手畫腳,他拍電影,喜歡怎麽拍就怎麽拍,不需要受别人的擺布,這就是獨立電影的精神,他愛這個。
而在本職的導演工作上,拍攝電影,一定會跟各種電影制作器材打交道,包括攝影器材、燈光器材、錄音器材等等;還要指揮着一百幾十人的整個劇組,保證劇組可以正常運作。
無論是制片人還是導演的工作,他的經驗都是接近爲零,幾乎就是一個十足的門外漢,他要先走進那扇門裏,但如果一進去就是一部大投入大制作的電影,他很可能就會搞砸。
商業大片暫時不适合他,那麽來一部沒什麽特效,沒什麽後期制作的劇情片?請一些大明星飙戲?問題來了,什麽演技高超的大明星會加盟一個18歲導演的劇情片?
沒錯,他現在成功了,他現在風光無限,很多媒體說他是什麽“超新星”、什麽“前途無量”;但事實就是,連獅門公司也覺得他隻是一個幸運兒而已,喬恩-菲爾蒂梅爾前幾天跟他說過了:“揚,我們公司有意拍攝《靈動-鬼影實錄》的續集,我們大概會支付你一百萬的版權費,你先考慮一下,公司還沒有立項。另外,續集的導演不會是你。”
王揚知道喬恩當時還有句話想說,那就是“我覺得你還是先回南加大讀書吧!”
這沒什麽出奇的,看看《女巫布萊爾》的三位年輕主創人吧。在腦子裏的資料顯示,那三個年輕人當時也是震驚全美,由于他們是“主流人種”,媒體對他們的追捧比起現在要瘋狂多了,他們不但到處接受訪談,兩位隻有30歲和35歲的導演艾德瓦爾多-桑切斯和丹尼爾-麥裏克登,還登上了《時代周刊》的封面,一時間成爲了全美的寵兒。
但是後來他們怎麽了?前途無量了嗎?沒有,不但沒有,他們簡直就是一事無成。
在《女巫布萊爾》獲得成功之後,首先的兩年裏,他們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和藝匠公司打官司,2000年上映的《女巫布萊爾2》和他們沒有半點關系,續集版權早就在一開始打包賣給藝匠了。後來官司打赢了,兩位導演想要拍攝一部喜劇片,但投資方卻堅決要他們接着拍恐怖片,他們不從,又不樂意自己投資,最終拍攝計劃胎死腹中。
又過了幾年,兩位導演陸續開始拍新電影,但是都以票房失敗告終。最後,沒有人記得這兩個上過《時代周刊》封面的年輕人,沒有人記得當年媒體對他們的贊揚,他們的名字随着時間而消逝。
當你成功了,你從繭中破出,向世人展現着你的美麗,每個人都在贊歎你,你以爲自己擁有了全世界;但是你如果認不清自身的情況,你就會『迷』失,你就會越飛越遠,最終找不到歸家的路,然後累死地倒下,被人撿起來,合在一本書裏做成标本。偶爾書會被翻開,看書的人會說,哇,這真是一隻漂亮的蝴蝶,它以前飛舞的時候一定很美!然後書被合上,你什麽都不是。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世界上美麗的蝴蝶太多了,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他現在隻是其中飛得比較高的一隻而已,如果沒有自知之明,他不會比《女巫布萊爾》的導演好得到哪裏去。
還是要選擇一些低成本、低技術難度的電影,先讓自己熟悉制作電影到底是怎麽回事。那麽拍什麽片呢?他沒什麽主意,但傾向于校園喜劇之類的。
爲什麽不拍恐怖片?對于恐怖片,他多少缺乏激情和沖動,他向來就很怕看恐怖片,在拍攝《鬼影實錄》的時候還每晚做惡夢,半夜吓醒的滋味很不好受;另外,他想繼續和瑞秋、紮卡裏合作,也想讓傑西卡出演他的電影,他知道傑西卡一直就期盼着這個。
他希望能和這些好朋友一起愉快地拍攝電影,希望這些好朋友早日成名,享受屬于他們的成功。所以他想拍一部适合他拍的,也适合這些好朋友演的電影,校園片似乎是最好的選擇,而校園歌舞片?聽起來不錯……
瑞秋見王揚許久沒有說話,似乎在沉思着什麽,便碰了碰他放在欄杆上的手肘,颦着眉問道:“揚,怎麽了?”
王揚“哦”的一聲反應了過來,晃了晃腦袋結束了思考,看着她笑道:“沒什麽,我隻是在想我要拍一部怎麽樣的歌舞片?”
“什麽?”瑞秋怔了怔,她失笑一聲,以爲他在說笑,但是見他一臉認真,不禁雙眼一亮,驚訝道:“噢,你說真的?”
王揚點了點頭道:“當然,我說真的。爲什麽不呢?”他似乎在問自己,又重複地問了一句:“爲什麽不呢?”
瑞秋突然遲疑地道:“但是,現在歌舞片的情況……我怕不好拍。”她看着王揚,語氣認真地給着自己的忠告,道:“揚,你知道,你下一部電影非常重要,這影響着你的未來,所以你不要輕率地作出決定。”
“我知道,瑞秋。”王揚笑了笑,迎着風深吸了一口氣,這讓他精神一振。歌舞片、校園歌舞片雖然沉寂多時,但它們很快就會蘇醒過來,燃燒出屬于自己的熊熊烈火,那麽現在他來點燃這一把火也正适合。他看到瑞秋醞釀着還要說什麽,便重重地揮了揮拳頭,惡狠狠地道:“嘿,别管那麽多了!你都說了,你那篇論文裏很多論點都是我給你的,所以我要爲我們正名,讓你那些同學說不出話來,不是麽?”
瑞秋被他的樣子逗樂了,笑了幾聲,聳肩道:“那是我自己寫的論文。”她知道王揚似乎下定決心了,便饒有興趣地問道:“那麽,揚,你有什麽計劃嗎?”
王揚搖了搖頭,滿臉“我不知道”的樣子,道:“暫時沒什麽計劃,但我是認真的,我會去拍,這是我下一部電影。”瑞秋點頭笑道:“ok,那我期待着。到時候,如果有适合的角『色』,我會去參加你的電影試鏡。”王揚笑道:“你會的。”
兩人在海軍碼頭遊玩了一天,晚上又在瑞秋的要求下,他們到了一家電影院看了一場《靈動-鬼影實錄》,在半夜時分才回到酒店,結束了一天的快樂行程。
由于這期的《奧普拉脫口秀》,不需要王揚他們參與拍攝一些外景影像,所以在第二天周三下午,他們來到錄制現場直接錄制就可以了。
在錄制現場的後台,王揚、瑞秋、紮卡裏和喬恩-菲爾蒂梅爾都在,等會兒王揚會第一個上場;談到制作電影的部分時,瑞秋、紮卡裏再上場;再到得到獅門發行,大獲成功的部分,喬恩-菲爾蒂梅爾才會出去。
“噢,天啊!噢,天啊……”紮卡裏-列維緊張地走來走去,不時整理着自己身上的那套黑『色』西裝,他打着發膠、皮鞋擦得閃亮,派頭隆重得像是準備作爲一名新郎出席婚禮。
王揚沒好氣地看着他坐立不安的樣子,笑道:“嘿,紮卡裏,放松點!我才是第一個上場的,要緊張也是我來。”他沒有穿得那麽正式,隻是一件很有年輕氣息的灰藍『色』風衣,和一條牛仔褲,盡管《奧普拉脫口秀》不是搞怪爆笑類型的脫口秀,但他還是覺得不需要穿得那麽嚴肅。
瑞秋給了紮卡裏一個理解的眼神,道:“說真的,我也有些緊張。這是我第一次上脫口秀節目,我真怕自己等會兒說不出話了。”她穿着那件紫『色』外套,裏面是一件白藍『色』方格襯衣,一條黑『色』休閑褲,很優雅的打扮,一點都沒有“美爾”的恐怖氣息。
同樣穿得黑『色』西裝的喬恩坐在椅子上,抱着胸翹着腿,一臉輕松地笑道:“爲什麽我沒有感到緊張?”王揚三人都翻起了白眼,一緻默契地對這個中年男人采取了不理會的措施。
這時候,在外面的錄制現場,台上擺放着一套沙發,穿着黃『色』『毛』衣的奧普拉-溫弗裏坐在上面;而現場來了起碼五十多名觀衆坐在台下。在攝影師的示意下,節目開始錄制了,奧普拉-溫弗裏望着鏡頭的方向,笑道:“這裏是奧普拉,我今天想跟大家談談,當一個年輕人獲得巨大的成功,他會怎麽想,他會怎麽面對?這對于他的人生有多大的影響?年輕人該怎麽面對成功?”她說完了今天的主題,便擺了擺手:“讓我們看看今天邀請的嘉賓。”
奧普拉脫口秀一般就是圍繞着一個話題,與觀衆展開探讨,而今天便是以王揚的訪談,來讨論“年輕人該怎麽面對成功”這個話題。
在後面那塊顯示着“奧普拉脫口秀”标志的大屏幕上,頓時播放起了一些影像,有舊金山唐人街的畫面、又有洛杉矶的璀璨夜景,旁白聲音介紹了一翻,又說着:“他創造了一個奇迹,他用一萬美金,拍下了一部票房過億的電影,他18歲,他是最年輕的導演,他是最年輕的億元票房導演……”
“是的,他就是王揚!”奧普拉喊了一聲,笑着道:“歡迎他!揚,出來了。”
王揚一臉微笑地從後台通道走了出來,現場頓時響起一陣陣掌聲,台下的觀衆大都是年輕人,他們熱烈地鼓着掌,喊着王揚的名字。王揚笑着對台下的觀衆揮了揮手,走到台中間的沙發坐下,和奧普拉握了握手,笑道:“你好,奧普拉。”
“你好,揚。”奧普拉爽朗地笑了聲,便馬上道:“揚,你很了不起,你用一萬美金拍出了一部過億票房的電影,而現在票房還在繼續增加。”王揚一臉微笑地聽着她說,奧普拉問道:“那麽,聽說你從小就很喜歡電影了?”她問這個問題,意思就是讓王揚講述一下自己的童年和成長了。
王揚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從小就非常喜歡電影。在我四歲的時候,我第一次走進電影院,那時候我媽媽帶我去,看的是《綠寶石》,是的,羅伯特-澤米吉斯(《阿甘正傳》導演)的作品。我那時候還不懂得什麽叫電影……”他回憶着當時的情景,畫面很模糊,卻很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道:“我就是看着銀幕,心裏想,哇,裏面的人很大!他們是巨人嗎?”現場頓時響起一陣輕輕的笑聲,王揚笑着道:“就這樣,我『迷』上電影了,然後每周,我都會讓我媽媽帶我去電影院,直到我自己能去。”
奧普拉道:“所以,你是在電影中長大的。”她又問道:“什麽時候産生了‘我要拍電影’的想法?”
王揚皺着眉頭想了一下,搖頭道:“最早是什麽時候我忘了,但讓我下定決心的,是看了《天堂電影院》,那部電影是我的最愛……”
……
在周三錄制完了《奧普拉脫口秀》,王揚幾人當晚返回洛杉矶,而瑞秋也跟随在列,沒有回多倫多,因爲他們都要配合獅門公司一些後期宣傳活動。而他們錄制的這一期奧普拉脫口秀,在這周的周末白天準時播出,全美一百多個城市的家庭都可以收看到。
在電視的屏幕裏,王揚、瑞秋和紮卡裏都坐在沙發上,奧普拉不停地問着他們問題,引發着他們講述自己的經曆心态等等。奧普拉又問王揚道:“揚,我很好奇,你在拍這部電影之前,你在想什麽?你有沒有想過這部電影會獲得這麽大的成功?”
王揚靠在沙發上面,笑了笑道:“不,我不敢想那麽多,我沒有去想‘這部電影會成功嗎,會失敗嗎’,在那個時候,你老是想着這些,你就會失去了動力。”
看着屏幕裏王揚談笑自若的樣子,坐在布藝沙發上的傑西卡雙手抱着抱枕,一臉甜美的微笑,看得入了『迷』,她發現這一期的“奧普拉”特别好看、特别有意思。
坐在她旁邊的約書亞伸着手,悄悄地在她腦袋後面做着要捶打的動作,但是傑西卡全無反應,依然微笑地看着屏幕,約書亞看了看另一邊的媽媽凱茜,撇了撇嘴,一副“看到了吧”的表情。凱茜笑着給了他一個“你不要管”的眼神。
這時候,屏幕裏奧普拉問瑞秋道:“瑞秋,我知道你當時是去洛杉矶旅遊的,爲什麽你會突然決定演出這部電影?”
雖然那時候的瑞秋在後台有點緊張,但此時的她一臉從容,淺『露』着兩個酒窩,笑道:“那天我看到揚的招聘海報,我對dv電影很感興趣,所以我就抱着試試看的心态去參加了試鏡,幸運地通過了。一開始,我隻是以爲這部電影是揚的畢業作品,然後他說‘這是一部可以放在大銀幕上的電影,而且票房會不錯。’”她看了王揚一眼,對奧普拉聳了聳肩,笑道:“不過說真的,那時候我隻是以爲,這家夥瘋了。”
“嘿!”王揚故作着生氣地拍了瑞秋的腦袋一下,驚訝地道:“你那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我欣賞你的信心’,原來隻是有人覺得我瘋了?”瑞秋笑着點頭道:“是的,現在你知道了。”
全場觀衆都被他們逗得大笑了起來。
看着屏幕裏笑着作勢要當場打架的王揚和瑞秋,傑西卡緊緊地箍着抱枕,臉上保持着一個牽強的笑容,眼神有點呆滞地望着電視。如果是她出演了《鬼影實錄》的女主角,現在在屏幕裏和揚笑鬧的會是她,揚說她不适合演恐怖片,換句話說,不就是說她演技不行嗎?
“哇,揚和瑞秋真配。”旁邊的約書亞故意地大聲說了一句,留意着傑西卡的反應。
“是啊!”傑西卡不自然地調整了一下坐姿,語氣淡漠地搭了一句,但她卻悄悄地咬了咬牙,暗下決心,揚的下一部電影,她一定要加入,就算是群衆演員,她也要演!她不能讓自己再錯過了,她不能……
這時候,屏幕裏的奧普拉笑着勸阻了王揚和瑞秋的“沖突”,她又問王揚道:“是什麽原因讓你決定拍這部電影?我知道你當時隻剩下一萬一千塊左右,你把一萬塊都拿去拍電影,你沒有想過失敗的結果嗎?”
“在被南加大開除之後,我很沮喪,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王揚語氣平靜地說,接着以很驚訝的表情說道:“然後,我居然和一個分别多年的、很好的小學同學重逢了,小時候她就知道我想當導演的事情,那天她問我‘你的夢想還在嗎?’”
“噢,天啊!”王揚感歎地道:“她的話像刀子一樣刺進我的心髒裏,有那麽幾秒,我覺得自己都沒有心跳了。當我恢複了心跳,我也問了自己一遍,你的夢想還在嗎?你到底想做什麽?我回答自己,我想拍電影。于是,我下定了決心,我就算睡大街,我也要把電影拍出來。無論成功、失敗,這都是一個機會。”他笑着望向鏡頭這邊,揮了揮手道:“嗨,我的朋友,感謝你!”
随着他的話,現場的觀衆鼓起一陣掌聲。在電視屏幕前的傑西卡,頓時精神一振,在沙發上站直身子,語氣興奮地左右對凱茜和約書亞道:“你們聽到了嗎?揚那是在說我,哈哈!”
“看到了吧。”約書亞看着媽媽,聳着肩小聲地嘀咕了句。
看着一臉甜甜笑容的傑西卡再次聚精會神地盯着屏幕,凱茜有點無奈地笑了,她這個女兒真的長大了。
……
洛杉矶一所麥當勞裏,餐廳的電視機也在播放着《奧普拉脫口秀》,由于現在是白天,又非進餐時間,所以顧客并不是很多,員工們都有空閑時間看電視。
收銀員史密斯-肖恩坐在櫃台後,望着電視屏幕,又羨慕又妒忌地道:“揚這小子發财了,看看那個美女,瑞秋-麥克亞當斯?一看就知道他們已經搞在一起了,天啊,揚走了什麽狗屎運?他跟我們一樣!”他又感歎地道:“說出去誰信,那小子居然在我們這裏做了幾乎二個月。早知道我當時就要他的簽名了,現在說不定能賣錢。”
大胖子哈裏-喬治雙眼望着電視機,沉默地沒有說話,他的心裏不停地回響着王揚的聲音,“你當初去了多少個劇組碰運氣?”、“夥計,我告訴你,我去了五十四家電影公司,馬上就是五十五家。”、“我的夢想才不會死。”哈裏看着屏幕裏微笑着的王揚,慢慢地握緊了拳頭,表情漠然地道:“史密斯,揚跟我們不一樣……”
“成功不是必然的,這需要你的堅持,你的努力,我不否認還需要一些運氣,但你如果很快就放棄了,運氣也不會降臨到你頭上。”被奧普拉問到對“如何能獲得成功”有什麽想法,王揚分享着自己的感想,他接着道:“我在爲電影尋求發行的那段時間,我有過灰心、有過沮喪,甚至想過放棄,但我又想起自己的初衷,然後我繼續堅持了下來。當你想要放棄的時候,你不妨靜下心來,想一下自己的初衷,如果你真的喜歡,你就會繼續走下去,路就在你腳下。”
“那麽你覺得自己未來的路會是怎麽樣的?你知道,你太年輕了,而你馬上就能分到巨額的金錢。這個世界的誘『惑』太多了,你能保持自己的初衷嗎?”奧普拉順着王揚的話問道,這些問題正是今天脫口秀的主要讨論内容,年輕人怎麽面對成功。
王揚點頭道:“是的,我會繼續走下去。我會繼續拍電影,它是我的追求,是我的夢想,是我一輩子認定的東西。”
現場的觀衆響起一片掌聲,屏幕前的哈裏-喬治的拳頭越握越緊,“夥計,我是看透了。”、“你一定會失敗,我們就是這樣的人,失敗者!”、“失敗!失敗!失敗!”哈裏面無表情地環顧了周圍一圈,爲什麽他會在這裏?他的初衷是什麽?一家麥當勞的服務生?爲什麽揚的夢想就不會死,他的夢想就要死!?難道他就不是真的喜歡攝影,喜歡電影嗎!?
“『操』!”哈裏-喬治突然一把将頭上的麥當勞帽子揪了開扔在地上,雙腳狠狠地踩了起來,嘴唇顫抖地罵道:“該死的,該死的!混蛋,該死的……”
“哈裏!?你瘋了嗎?!”史密斯-肖恩滿臉驚愕,而店裏的顧客也都呆住了,齊齊看着突然像瘋了的哈裏-喬治。
哈裏瞪了史密斯-肖恩一眼,咬牙切齒地吼道:“我不幹了!昨天賣了多少個漢堡包、今天賣了多少隻雞翅,關我什麽事!?”他又踩了地上的帽子一腳,怒氣沖沖地往店外面走去,道:“我不幹了!”
史密斯-肖恩卻哈哈大笑了起來,朝哈裏大聲喊道:“胖子,你會回來的。”
“我不會回來!”哈裏-喬治頭都不回地走出了店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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