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華納泰坦一族盡數覆滅于不周山傾,隻有幾個幸運兒僥幸逃過一劫。不過托爾并不在其中,因爲那時候的他正忙着和老對頭洛基激情對削,削着削着就全都死了,“雷神之錘”和“笑面”也不知所蹤。
誰都沒想到,這原始洪荒世界中也當得起“至寶”一稱的“雷神之錘”,竟會出現在伊莉雅手中。
而且神特麽不是投影!
“呼~神清氣爽。”伊莉雅伸了個懶腰,熾白的閃電流水般在她體表遊動,隔得老遠都能感受到少女身上強烈的電荷。
“嘶……”許天時倒吸一口冷氣,感覺身上酥酥麻麻的,甚至有點提不起力氣,“伊莉雅,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啊?”伊莉雅晃了晃腦袋,雪白的雙馬尾活潑地跳了一下,“我就是個普通的魔法少女罷了。”
“哪個魔法少女會有雷神之錘啊魂淡,還特麽是正版的!”許天時瘋狂地在心裏吐槽,“時間在上,這可都是‘神名武器’的最佳載體好不好!”
據他所知,每一個原始洪荒世界傳下來的種族神器都有“神名武器”的威力。一旦其持有者自證永恒,這些種族神器更會得到一個質的飛躍。
最典型的例子莫過于蕾米莉亞·斯卡雷特和芙蘭朵露·斯卡雷特,她們兩個的神名武器“神槍【命運之誓·岡格尼爾】”和“神劍【絕滅之咬·雷瓦汀】”就是從華納泰坦的種族神器上升華而來的。憑借着獨特的神名武器,這對姐妹花的戰鬥力甚至可以排入永恒能級前十名,僅次于那些老不死的怪物。
沒錯,這裏說的不是别人,正是死奸商和紫老太婆。
可惜原始洪荒世界破碎之時,這些種族神器也四散流落,絕大多數已經不知所蹤,而且都陷入了“神物自晦”的窘境,倒是各種“概念映射”出的神器副本滿大街都是。沒人知道真家夥們究竟跑去了哪個晶壁系,說不定你從路邊随便撿的破鐵片子就是軒轅劍呢——當初葉落就是從自家床底下找到翻天印的,那可憐的家夥變成了墊床腳的闆磚……
“咦?奇怪……是錯覺嗎?”伊莉雅突然愣了愣,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腦袋,“我好像……聞到Gleipnir的味道了?”
她搖了搖頭,将腦中的思緒甩到一邊。原始洪荒世界的各大神器都是用來鎮壓種族氣運的,所以特别看重“因果”。如果神器覺得你和它相性不和,那任憑你天天把它供在祭祀台上人家也不會正眼看你;如果神器覺得和你相處是件挺有意思的事,那就算你把它扔到天涯海角人家都會屁颠屁颠地自己跑回來,就跟狗皮膏藥似地粘着你不放。
東方稱其爲“緣法”,西方稱其爲“命運”,本喵一般管這叫“犯賤”——翻天印現在就賤嗖嗖地當它的闆磚呢。
“愛麗絲姐姐,咱們現在做什麽?就在這裏等着敵人的援軍嗎?”伊莉雅斜倚在雷神之錘上,頗爲無聊地打了個哈氣。
“弓冢,神木總番的巡邏隊什麽時候會到?”許天時頗有點心癢難耐的意思,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見到原始洪荒世界的種族神器,自然想見識見識它的威力。毫無疑問,神木總番的EVA和使徒就是最好的試錘石。
“應該……很快了吧。”弓冢五月站得遠遠地,甚至不敢擡頭看一眼雷神之錘。她總覺得那錘子上纏繞的閃電帶着絲絲惡意,似乎下一刻就要給自己來個電療似地。
她并不知道,雷神之錘的老毛病又犯了……
“呦呵?說曹操曹操就到啊。”許天時手搭涼棚,饒有興緻地看向遠方。以他的目力,自然可以清楚地看到地平線上冒出來的那些巨大人形,以及更多詭異的東西,比如說六爪蜘蛛、菱形晶體和大眼珠子。
“快,伊莉雅快來一發!”許天時興奮地在那歡呼,完全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羞恥。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已經察覺到了,不過沒敢承認……
“我說你啊……”伊莉雅頭疼地扶着額頭,本不想理會沒節操的魔神孽龍。可惜愛麗絲給她遞了個眼神,讓她不得不握住錘子。
“好好好,我扔,我扔還不行嘛……”
伊莉雅右手微微用力,碩大的鐵手套上青筋暴起,“呼”地一下就把沉重的錘子給拎了起來。
“事先聲明,這個形态下的我隻能揮出一錘!”伊莉雅高舉三角形的碩大鐵錘,嚴肅地說道,“你确定要把這唯一一錘用在這裏麽,孽龍?”
“叫團長!”愛麗絲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把小紙扇,“啪”地扇了伊莉雅一下。
“啊嗚!”伊莉雅縮了縮腦袋,連忙改口,“你确定現在就用掉這一錘嗎,團長?”
大錘并沒有承認伊莉雅是自己的主人,少女完全是靠英靈的職階才能勉強拎起它的。正因如此,伊莉雅才隻有一錘的機會,之後Berserker的職階卡立刻就會進入冷卻狀态。
“來來來,就現在!”許天時眼睛都在放光,忙不疊地道。反正這裏又不缺戰鬥力,這一錘用在哪兒不是用啊。
“好吧,那就看仔細了!”
天空之中,烏雲彙聚,道道紫電翻滾不休。伊莉雅眼中綻放出無窮雷光,彷如沐浴在閃電中的天神。
“刮起狂風吧,直到元素的另一方,奏響萬雷的雷神風暴——”
怒雷從天而降,猶如天神的鐵錘,狂吼着捶打鐵砧。那錘子就像永遠喂不飽的惡獸,瘋狂地吞噬着雷霆,潑灑着電磁的“唾液”。
當雷芒達到頂點之時,伊莉雅一聲咆哮,猛地擲出了掌中鐵錘。
“Mjolnir(雷神之錘)!”
鐵錘超越了聲音,超越了光,猶若一道憤怒的雷霆洪流,嘶吼着沖向前方。沿路上的牆壁、鋼鐵、山石,乃至空氣、元素、時間、因果,統統被轟成了碾粉,隻留下一道可怖的黑色空洞。
不過隻有弓冢五月知道,雷神之錘經過自己時微微頓了頓,還用渾厚低沉的男聲說了句話。
“你身上的手機沒電了吧,我都膈應半天了……正好趁機給你充滿電。不用謝我,我隻是電力的搬運工。”
是的,雷神之錘平時除了愛好砸核桃(雖然伊莉雅自得到它的那天起就再沒吃到過核桃,因爲大錘總會把核桃和地面一起砸成粉末)之外,還喜歡給各種設備充電……就跟個大号充電寶似地。
别驚訝,所有原始洪荒的種族神器都……有“點”性格上的瑕疵。
“嘶——呼。”伊莉雅深深地吸了口氣,身上的裝備片片碎裂,接着迅速地消失在空中,露出了下面那身魔法少女的暴露服裝。
“怎麽樣,是不是……”伊莉雅擺出一副得意的表情,仿佛做了個惡作劇的熊孩子似地。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地面轟然破碎,化作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衆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由自主地就落進了坑裏。那洞中還有一股詭異的吸力讓他們無法飛行,隻能無助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衆人之中隻有愛麗絲和弓冢五月因爲站得比較遠才逃過一劫,卻不得不看着衆人被大洞吞沒。因爲她們二人腳下的地面也化作了琉璃,四周和頭頂亮起光幕,形如牢籠。
愛麗絲并未驚慌,嘴角反而彎起了一個迷人的弧度。
“呵,呵呵……“
——————————————————————————————
片刻之後,許天時等人“砰”地一聲砸在了地上。四周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因此而受傷——想必是沒有的。
“大家都沒事吧?!”許天時高聲呼喊,接着才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地一拍腦袋,“時間在上,忘了我們都不是正常人了。”
突然,衆人腳下的地面化作了平滑的琉璃,升起的光幕驅散了四周的黑暗。不知何時,許天時、伊莉雅、妖夢和咲夜已經被光幕給分割開來。
而在衆人身前,正站着五個頗爲熟悉的身影。
“阿爾托莉雅?”許天時摸了摸腦袋,一臉懵逼,“你們也被抓住了?話說這陷阱到底是什麽鬼,我們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不對勁!”
龍化的騎士王展開背後龍翼,沉默地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一步一步,沉重地向他走去。
殺氣,撲面而來。
“喂喂喂,你啥意思?”許天時用關愛阿庫娅的眼神盯着對方,随意地站在原地,“突然拔劍,是想給我削蘋果嗎?抱歉啊,我吃不了蘋果,過敏。”
“笨蛋團長,你還沒看出來嗎?”伊莉雅一臉冷笑,魔杖紅寶石謹慎地橫在胸前,直視面前的間桐櫻,“我們被暗影城的人給騙了!”
“啊,被騙了啊。”許天時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接着好奇地問道,“我說阿爾托莉雅,能不能給我解個惑?”
“……想得到答案?”阿爾托莉雅擡起頭,菱形龍瞳密布殺意,猛地沖向了許天時。
“去地獄自己找吧!”
聖劍,揮下!
另一邊。
間桐櫻捂着臉,露出來的嘴角上挂着誇張而又扭曲的笑容,就像壞掉了似地。她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浮現出無數猶如活物的刻紋,不斷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污穢氣息。
“伊莉雅……伊莉雅~”間桐櫻語調顫抖,似是在壓抑痛恨,又似是在抑制愉悅,聽到就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叫我幹什麽?沒見過我?”伊莉雅挖了挖耳朵,一臉不耐煩地表情,就像在看垃圾似地,“我說你們,早就在這裏埋伏着了吧。”
間桐櫻恍若未聞,嬌柔的身軀不斷顫抖着,突然就張開了雙臂。
“成爲我的東西吧!”
墨汁一般的粘稠液體自她懷中噴出,蠕動着爬向伊莉雅。被它爬過的地面再不複原本的顔色,隻有無盡的惡意。
此世,一切之惡!
與此同時,第三方。
魂魄妖夢手扶劍柄,清秀的臉上滿是怒意。
“欺騙盟友?你這……無恥之徒!”
衛宮士郎瞬間張開了“無限劍制”,聲音中盡是狂熱。
“我們,隻是想讓所有人都幸福啊!”
魂魄妖夢冷笑一聲,握着劍柄的指節因過于用力都泛起了青白色。
“欺騙,陷阱,這就是你們的‘幸福’?這種所謂的‘幸福’……在下絕不認同!”
衛宮士郎拔出腳邊的長劍,眸中隻有一片冷漠和決絕。
“你們,隻是會給人帶來‘不幸’的罪犯。所以去死吧,就死在這裏,今天,現在,由我行刑!”
聖劍,刺來!
第四個牢籠之中。
七夜志貴緩緩摘下眼鏡,瞳孔亮起青光。他一言不發地抽出一根沒有任何裝飾、不知用過多久、隐隐帶着握痕的舊鐵棒,接着輕輕一按,鐵棒上便彈出一截十公分長的雪白刀刃。
少年望向前方,那女仆身上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死線,就連死點都清晰可見,甚至不用費神去讀取。
所以,他揮出了刀刃。
命中,便是即死!
“啊啦,被小瞧了嗎?”女仆長微微歪着頭,有點苦惱地自語道,“這可不行呢,七夜先生。”
她一手抱腰,一手覆面,上半身後仰45°,就用這種詭異的動作躲過了殺人貴的第一刀。
“如果敵人是你的話,我也該認真一點了呢。”
十六夜咲夜姿勢維持不變,一個扭身就躲過了對方勢在必得的第二刀。
“因爲我的稱号也是……殺,人,鬼!”
下一刻,時間陷入了停止。
女仆長瞬間就垮了下來,一個勁地按摩自己的腰,不停地吸着冷氣。
“诶呀我的天,诶呀我的腰……疼疼疼!這姿勢可真夠累人的。”
在這靜止的世界中,隻有少女一個人在那做着伸展運動,甚至還掏出小鏡子給自己補了個妝。然而她忘了一件事,能在月時記啓動後保持自身不變的……已經不止她一個人了。
“我說……咲夜小姐?”許天時目瞪口呆,和聽見聲音後就僵在原地的女仆長一起二臉懵逼,“你這是……弄啥咧?”
十六夜咲夜機械地轉動脖頸,甚至能聽見骨骼摩擦時發出的“咔咔”聲。
“你都……看見了?”
“灑家又不是瞎子!”許天時心中那個潇灑的形象瞬間崩潰,502都黏不起來的那種。
“嘛……”咲夜拖長的音調,腦中思緒急轉,最後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反正時間都靜止了,做點什麽别人也不知道嘛,你說對吧?”
“時間在上,用時停補妝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啊!”許天時感覺喉嚨中卡着一口槽,強忍着才沒吐出來。他有預感,這槽妥妥會掉好感度。
雖然女仆長的好感度并沒有卵用。
“團長大人,請專心于眼前的戰鬥。”女仆長神色一正,話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
“……你随意。”三觀崩壞的許天時擺了擺手,蹲在地上開始畫圈圈,腦袋頂上還懸着阿爾托莉雅的Excailabr。
女仆長不敢再掉節操,瞬間恢複了往常的潇灑。隻見她雙手拂過雙腿,掌中瞬間多出十二柄飛刀,接着像是射彈幕似地對着七夜志貴就扔了過去。
飛刀在空中滑行,漸漸地慢了下來,最後凝固在少年身前。咲夜探頭看了看,見對方身前已經布滿刀刃之後又做了一個非常潇灑的動作——她跑到敵人身側繼續扔飛刀去了。
不過片刻,七夜志貴就已經被刀刃團團包圍,密集得沒有一絲空氣,甚至讓旁觀的許天時都生出了一股窒息感——那小子就算不被刀射死,也得死于缺氧。
“OK,perfect!”咲夜滿意地點了點頭,接着潇灑地一甩裙擺,回到原位繼續擺出了經典的JOJO立。
然後,時間開始了流動!
七夜志貴隻覺得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接着身體上便傳來了無數劇烈的痛苦。就算他懂千種體術、有萬種應對也沒有任何用處,因爲“時間”并沒有站在他這邊。
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來,他便陷入了永恒的甯靜之中。
“直死魔眼”七夜志貴,死無全屍。
型月世界的主角組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呆住了,衛宮士郎失聲叫道:“七夜!你們……”
妖夢樓觀劍锵然出鞘,與對方的聖劍發出一聲清脆的交鳴,輕易便隔開了必殺一劍。她長劍一折,橫在衛宮士郎脖頸之前,卻又收劍後退。
“哼,汝雖乃無恥之徒,在下卻非卑鄙之輩。”妖夢面色冷然,身上透着凜凜正氣,“在下,從不殺茫然之人。拔劍,然後受死!”
衛宮士郎猛然回頭,雙目赤紅如血,像是瘋子一般撲了上來,口中咆哮不停。
“你們,要給七夜陪葬!”
一抹雪白的刀光閃過,衛宮士郎的前撲之勢瞬間停滞。
在他身後,妖夢甩去劍刃上的點點血珠,臉上隻有淡漠。
“幽鬼劍【妖童惡鬼之斷食】。在餓鬼道中忏悔你的罪孽吧,無恥之徒。”
少年晃了晃,轟然倒地。
“無限劍制”衛宮士郎,死于白樓劍下,墜入餓鬼之道,永無甯日。
“士郎!”間桐櫻和阿爾托莉雅齊聲悲呼,難以置信地看着衛宮士郎的屍體。她們争了數年,都有自己會死于對方的手下的覺悟。然而誰能想到,最先離開的卻是她們的心愛之人?
“是你,是你們!”精神不穩定的間桐櫻最先失去理智,身周的“此世一切之惡”徹底失控,不斷流向四周,頃刻間便填滿了整個牢籠。
咲夜和妖夢神色一變,失聲驚呼:“伊莉雅?!”
那可是“此世一切之惡”,污盡萬物的“穢”!别說是伊莉雅了,就算她們也不能在那東西裏全身而退!
“喊什麽啊?我還沒死呢!”無盡的“穢”中,伊莉雅那不耐煩的聲音竟是如此動聽,“哈,竟然連‘她’都被你逼出來了,你很有勇氣嘛,間桐櫻。既然你想看,我就給你看看,我藏起來的底牌——”
下一刻,銀白長劍劃破漆黑,猶如黎明之時的曙光,照亮了整片黑夜。
伊莉雅身上穿着陳舊卻又保養精良的盔甲,頭上戴着銀白護額,銀發不知何時已梳成了土氣的麻花辮。她一手持着長矛,其上有破舊旗幟無風自動;另一手握着平凡長劍,卻有烈火萦繞其上。
她是Saber,另一位已永遠在傳統英靈殿除名的古老英靈!
EX級的對魔力,無視一切法術傷害;那如同人族聖人般的信仰,又賦予了她萬邪不侵的高潔。這就是伊莉雅單體戰的最終底牌,就連愛麗絲都沒見過的英靈——
“聖女,貞德!”
間桐櫻瘋狂地笑着,血的淚珠滑落臉頰,如同杜鵑泣血。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漆黑的刻紋悄然迸裂,更多的污穢湧了出來。這是她舍去了肉體、抛棄了靈魂、甚至窮盡了根源,孤注一擲的最後一擊!
縱使敵死,己身亦亡!
“該死的是你。”
伊莉雅輕松地向前走着,粘稠的污穢劃過她的身體、她的臉頰,如同水與油般泾渭分明。少女在間桐櫻身前站定,高高舉起了長劍。
“垃圾。”
一劍,枭首!
“一切之惡”間桐櫻,身首異處!
“喔噢……”許天時輕呼一聲,食指輕輕夾住了阿爾托莉雅劈來的聖劍,“都死啦。”
“啊——”
阿爾托莉雅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嚎叫,毫無章法地奮力扯動長劍。
“啧,煩人。”許天時咂了咂嘴,瞥了她一眼,就像在看一隻蟲子,“‘跪下’!”
孽龍的龍威翻湧而出,夾雜着龐然怒意。阿爾托莉雅身軀一顫,雙膝當場一軟,“砰”地一聲跪在了地上。她是徹底覺醒的赤血聖炎龍,有什麽資本抵抗女皇龍族之巅——孽龍的龍威?
“龍血武姬”阿爾托莉雅,戰意喪失!
————————————————————————————
地面之上,愛麗絲嘴角噙着笑意,靜靜地看着身前的三人。
“終于露出狐狸尾巴啦?”
“事項重塑”蒼崎橙子微微皺眉,無數個她一同低語。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什麽時候……應該是一開始吧?”愛麗絲食指輕點下巴,俏皮地道,“你們啊,可是人偶呦?愛麗絲最喜歡人偶了,所有人偶都逃不過愛麗絲的目光呢。”
“……哼,無所謂。”蒼崎橙子沉默片刻,輕哼一聲,“如果不是那個錘子破壞了‘EVA’的完整性,你們根本察覺不到我們的偷襲。不過就算這樣也沒關系就是了,反正你今天也要死在這裏。”
“始祖死徒”弓冢五月一臉驚惶,茫然地追問道:“橙子姐姐,到底是怎麽回事?大家,大家爲什麽……”
“哈,哈,哈,愚蠢的小笨蛋,原來她們什麽都沒告訴你!”愛麗絲輕笑三聲,眼眸中漸漸蒙上了一層黑霧,“大概,是怕你這個懦弱而又膽小的家夥洩密吧?”
“爲什麽,爲什麽要這樣!”弓冢五月緊緊地咬着嘴唇,連咬出了血都沒察覺,隻是聲嘶力竭地狂喊着,“大家不是盟友嗎,不是同伴嗎!”
“五月,她們從不是我們的同伴!”“事項崩壞”蒼崎青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臉上帶着徹骨的恨意,“盟約?不過是麻痹他們的手段!因爲她們,隻是實現計劃的絆腳石!”
“啊哈,都出來了呢,人偶們。”愛麗絲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眼中的黑霧漸漸爬上了臉頰,讓她顯得無比詭異。
愛麗絲取下了腰間的“未完之書·人偶聖典”,那上面纏繞的鐵索不知何時已被腐蝕得面目全非,輕輕一碰就化作了碾粉。大概,早在她碰到這鎖鏈的那刻起,封印就已經徹底失效了吧。
蒼崎橙子和蒼崎青子隐約察覺到一絲不對,對面那人顯得太鎮靜了,這根本不是被背叛之人該有的反應。恰恰相反,她們自己竟産生了些許陷入陷阱的錯覺。
“上……”
她們一個擡手,一個邁步,卻也隻來得及做出這個小小的動作。
因爲,書,打開了。
紙上寫了什麽?
剝皮!
放血!
抽筋!
剔骨!
人皮做成了書頁!
骨頭就是那筆鋒!
鮮血在其上書寫!
而人的筋,絞成了無形的絲弦!
罪?
惡?
孽?
譜寫
活着的死
死去的活
一首,正直者的哀歌——
一曲,詛咒奏的悲樂!
無人,得以生還。
重塑,人偶視界!
“不,不,不……“蒼崎橙子臉色蒼白,不停地搖着頭,仿佛看到了究極的恐怖,“不要,不要過來,不要!”
書頁上的鮮血在流淌,文字在跳舞,語句在歡呼——
【來吧,來吧,看看我們~】
“求你,求你不要!”蒼崎青子痛苦失聲,轉身就想逃開,可身體卻失去了一切力氣。
【來吧,來吧,加入我們~】
“哈,哈哈哈哈……”弓冢五月低沉地笑着,漸漸變成了聲嘶力竭的狂笑。她在笑什麽?沒人知道。
【來吧,來吧,成爲我們~】
愛麗絲笑着合上書本,像是愛撫寶物似地輕撫皮革封面。
【來吧,來吧,在‘Alice’中,一起愉快地‘玩耍’~用那皮,蒙成鼓,敲呀敲呀,一起跳舞~用那肉,做成蛋糕,吃呀吃呀,不要停下~唱吧,唱吧,就算沒有喉嚨,也一起來唱吧~聽呀,看呀,新的‘人偶’,又要來啦~】
啊,記起來了,這是蓬萊和上海的皮呢。
“人偶。”愛麗絲将書挂回腰間,若無其事地面向沖出了地洞的許天時,臉上黑霧盡消,唯有低語在心中流淌,“不過,隻是一群人偶。”
“始祖死徒”弓冢五月,“事項重塑”蒼崎橙子,“事項崩壞”蒼崎青子,化爲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