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影城,一個五人小隊勉強可以單獨擊毀一台量産型EVA。能夠無傷單刷EVA原型機的人,一隻手都可以數的過來。如果不是依靠着“暮色界域”,暗影城根本無力應對“神木總番”的攻勢。
然而現在,“暮色界域”已經消失,暗影城的未來……
“如果我也有這麽強大就好了,如果我有更強的力量……”維諾悄悄地攥緊拳頭,下意識喃喃自語道。
一隻大手突然按在小家夥頭上,順勢揉亂了他的頭發。
“急于求成可不是什麽好事,這點我比所有人都清楚。”許天時看着遠處的戰鬥,臉上帶着回憶,帶着無奈,帶着感慨,“你可能會想,‘這人年紀也不見得比我大多少,憑什麽說這種話’。”
維諾雖然沒說話,不過表情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你知道嗎?我,我們超紅蓮團都經曆過什麽?”許天時輕笑一聲,言語中透露着強烈的自信,“也許你以爲,EVA很強大,神木總番總有一天會統治世界。然而事實上,我們面對過的敵人哪個不比EVA更強?”
許天時伸出右手,歐陽依玖适時地投影出無數畫面。
“我們曾終結過反物質危機,讓世界免于被反物質僞神清洗一空;我們曾摧毀過惡魔孵化地,讓這殘酷的世界能夠繼續苟延殘喘,而不是被成百上千的惡魔徹底摧毀;我們曾擊敗過妄想統治世界的科學家,殲滅了數百萬克隆能力者組成的軍團;我們還曾參與過兩次聖杯戰争,與無數強大的英靈戰鬥過,甚至直面過曙光女皇。”
許天時腦海中浮現出過往的畫面,有溫馨的,也有殘酷的,最終定格在一個個失去蹤迹的團員身上,
“我們弱小過,掙紮過,分裂過,失去過……但這些,我們都挺過來了。力量?我們也曾追求過,迷失過,醒悟過。現在的超紅蓮團很強,真的很強,甚至不少人都比我這個團長強上許多許多。但那又如何?所有人都團聚在螺旋的光輝之下,爲了共同的目标而奮鬥。力量是我們實現信仰的手段,而不是我們的追求。”
許天時合起手掌,眼中螺旋之線微微泛起黯淡的翠光。
“所以現在,我們可以勇敢地對這個世界上所有惡勢力說——放馬過來吧,我們超紅蓮團全都接着!”
螺旋的光一閃而逝,彷如錯覺。
“我說的這些,你可以當成故事去聽。相信或不相信,那都不重要。隻是你一定要牢記一件事——維諾,你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普通。在追求力量之前先問問自己,你的目标是什麽?你的信仰又是什麽?你是不是真的在爲了心中的理想而戰鬥?你的力量,有沒有真的爲它服務,而不是讓自己變成了所謂‘力量’的奴隸?”
許天時微微轉過頭,認真地看着三個小家夥。
“不止是維諾,你們一樣。薇拉希拉,你身上蘊含着無限的可能性,但并不是每一個都會通向你想要的未來;八重道雪,你是大師兄的徒弟,碧遊宮的弟子,未來幾乎就是一片坦途,可這也會成爲原罪‘驕傲’滋生的溫床。仔細想想吧,你們未來要走怎樣的路。”
許天時最後又揉了揉維諾的腦袋,扭身走回了先代巫女身邊。看着三個小家夥,他就會想到曾經那幼稚、偏激、固執的自己。
也許,自己真的老了?也……是時候該成家立業了。
等回躍動紅蓮,就準備了結“後宮”的那檔子事,然後準備結婚吧。
“小天時,你給自己立了個flag。”先代巫女趴到許天時肩頭,小聲耳語道。
“我……隻是覺得該給大家一個交代了。”許天時歎了口氣,輕聲說道。
“嗯,”先代巫女點點頭,話語中帶着一絲莫名的意味,“也好。”
許天時還沒答話,禍靈夢便略顯凝重地打斷了他們。
“天時,阿媽,你們快看!”
——————————————————————————————————————
伊莉雅如同一隻蝴蝶般上下飛舞,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軌迹。反觀EVA初号機,動作笨拙得就像個老人似地,無論如何都抓不住耳邊的蒼蠅。
在魔法幼女的不斷誘導下,對方終于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破綻。她絲毫不覺意外,隻是理所當然地催動拜氣讓身體旋轉起來,雙劍狠狠地切向對方脖頸。這一下若是砍實了,那EVA初号機妥妥就得交出膝蓋。
下一刻,劍刃劃過,EVA初号機的後頸裝甲瞬間被切離身體。巨大的人形機器動作驟停,搖晃着跪倒在地,徹底沒了聲息。
伊莉雅淩空一番,穩穩地落到地上。她微微皺眉,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按理來說,這台EVA應該就是西納普斯研究所的底牌了,可這戰鬥力……未免太弱了點?
“難道還有後手嗎。”伊莉雅将失去了光澤的劍刃插回箱體内,又重新換了一對新的劍刃。這套“斬殺巨人”有兩個特性,其一是拜氣和劍刃都有數量限制,其二就是需要定時更換劍刃。每斬殺一個“巨人”,劍刃就會暫時失去概念性殺傷力,變回原著中的凡鐵。
伊莉雅嚴陣以待地等了半天,結果EVA初号機卻一點重新蘇醒的迹象都沒有。她不禁有些迷惑,小心地向小山似地機體靠近,想要去看看情況。
就在人造人幼女走進對方身周十米範圍時,突然感到一陣違和感。眼前的世界明明一點沒變,她卻總覺得這裏失去了什麽。這就像是喝雪碧時卻品不出一絲甜味,仿佛在喝白開水似地。
“世界……失去了什麽?”伊莉雅皺起眉毛,下意識緊了緊手中的雙劍,“等等,這種感覺……難道是?!”
她悚然一驚,猛地想起了一直壓在心底的回憶。
“世界……失去了……自己的存在性!”伊莉雅緊緊地咬着嘴唇,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失去一切的晶壁系殘骸之中,“這家夥,他在吞食世界的‘真實’!”
伊莉雅所處的晶壁系已經隻剩些許殘骸,更确切的說法是“現象”。那裏雖然還有太陽和各種斷壁殘垣,但卻失去了一切。不會再有光與熱,不會再有時間的運動,不會再有空間的位移,不會再産生新的因果聯系,不會再有過去,不會再有現在,不會再有未來,一切都陷入了永恒的靜止。
這就是那個晶壁系僅存的一點“現象”,晶壁系的“殘屍”。若不是愛麗絲給了她新的“可能性”,那“伊莉雅”就隻是個“不存在的現象”而已。
EVA初号機周圍給她的感覺比那具“屍體”要弱上不少,僅僅隻是開始失去“真實感”,不過二者從本質上來說是相同的。如果不阻止對方的話,這個晶壁系将永久性失去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隻留下一片空白。哪怕那處空間還能被看到,被感知到,甚至被觸摸到,但卻再也不會産生新的可能性了,其内的一切都将陷入永恒的靜滞之中。
“不能放任它!”伊莉雅血液上湧,赤紅的雙目中透着赤裸裸的憎恨。她直接解除了“斬殺巨人”,這東西根本無法對失去“真實”的存在産生作用。
現在,需要翻出真正的底牌。
伊莉雅不斷後退,遠離逐漸擴大的“非真”區域。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揚手一招。
“誅仙,招來!”
劍丘之中,一柄青色長劍沖上天空,銳利之氣無可阻擋。
伊莉雅喘了口氣,再次伸手一招。
“戮仙,招來!”
下一刻,通體銀白的長劍緩緩升上天空,無盡死寂之意蔓延而開。
“陷仙,招來!”
一口赤色寶劍騰然而起,燃起一片赤紅神光,其内竟似蘊含了無窮世界,每一個都在步入破滅。
伊莉雅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原本凝實的身軀像是混入了雜質似地晃動起來,半晌之後才勉強恢複。她對此置若罔聞,隻是固執地伸出了手。
“絕仙,招……來!”
墨色長劍遁入虛空,仿佛不在這裏,又仿佛無處不在,唯有一點鋒芒懸于心頭。
伊莉雅伸手摸去了嘴角的血迹,急促地喘息着。
“無限劍制”内藏無限之劍。但凡是“劍”,就必然會出現在這裏面。然而通天教主的誅仙四劍還是太強了一點,縱使她将其削弱了無數倍,身體還是險些崩潰。
因爲這四劍并不是複制品,而是真正的“誅戮陷絕”,原始洪荒殺性第一的先天至寶!
……的投影。
“給我……”伊莉雅吃力地托起雙手,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潮,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仿佛掌中托着萬斤重物。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