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老大這人說一不二,你再與他糾纏也不過如此,倒是我想到了别的賺錢法子,這兩小子看着普通,可這身上的衣料倒是不錯,該生在家境殷實之家,我們或許可以……”
紅娘沒有說完,小矮子心領神會:“你是說找這兩人家人要錢贖人。”
車内異人臉一下皺成了包子,把他賣了,他現在倒不怕了,可恨的是拿錢贖,誰會拿錢贖他。
魏子墨依然很淡定,被賣了那麽多次,逃脫了那麽多次,根本沒帶怕的。
隻聽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一高一矮兩個蒙面人,掀開了車簾。高的自然是叫紅娘的中年女人,矮的是扮作小女孩的侏儒小矮子。
紅娘踢了一腳魏子墨,又踹了一腳異人,沒好氣的說道:“真能睡。”
兩人迷瞪的眨眨眼,一臉茫然地望向了牙婆和小矮子。
小矮子拿刀逼着魏子墨的脖子,一臉兇狠的說道:“你兩想活命嗎,想活命就告訴我家住何處。”
魏子墨裝作怕怕的樣子,說道:“我家住在牛家村,那裏前些日子征兵,哥哥和爹爹都不在了。我、弟弟、家姐和一個妹妹,四人頓時沒了依靠。家姐無法帶着妹妹,在富人家做些雜活貼補家用,我們兄弟兩就靠打獵賺點小錢,這些,這些錢都給你。”
魏子墨不舍的将腰間的布币,遞給了兩人。
異人整個人都傻了,天呐,這麽大的瞎話,魏子墨可真敢編,到時候沒有姐姐和妹妹,這群人非殺了他不可。
牙婆紅娘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線,一個姐姐和一個妹妹嗎,若是能拐來,他們就發财了。
牙婆和小矮子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這點錢不夠,叫你姐妹來贖你們,不然……”
魏子墨點頭:“那我弟弟跟着你們,我去找家姐來贖人。”
兩人想了想點頭,紅娘像是忽然想起什麽,叮囑道:“别想着叫人或者報官,否則你弟弟的性命不保。”
魏子墨回頭就看到,異人滿是淚光的眼眸,傳達的隻有一個信息,你一定要來救我啊。
夕陽西下,滿天紅霞染紅了半邊天,魏子墨終于帶着所謂的姐姐來了。
女子二十多歲年紀,穿着水紅色的衣裙,很是妩媚動人,隻眉毛長得略近,顴骨突出,看起來有些尖酸刻薄。
女子挑剔的,将紅娘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滿意的說道:“長得不錯,身材也豐腴,行了,你們跟我去拿錢吧。”
女人風風火火的走了,徒留魏子墨簡直無語凝噎,你說好好地,她點評什麽,于是眼神更加無辜,嘴角的笑意更甚。
紅娘到底是老江湖了,幾句話就聽出不對,拿刀抵着魏子墨的脖子,兇巴巴的威脅:“你小子耍什麽花樣,信不信我殺了你。”
魏子墨賠笑:“美女姐姐,我哪敢耍你,不過是擔憂家姐害怕,說你是去府上應征奶娘的,你拿了錢就走,沒人會爲難你。”
侏儒小矮子聽到有錢拿,哪裏還坐得住:“紅娘你不敢去,我去拿就是了。”一溜煙跑沒影了。
像他們這樣的人,最是貪婪,哪能讓人占了便宜去,紅娘本想挾持魏子墨,這樣就不怕他耍花樣。
想想又覺得這個孩子太過奸猾不好掌控,一把拽過了還在發呆的異人,寬大的袖子下,一支銀簪死死的抵着異人的腰,挾持異人去了女子所在的府邸。
異人心裏暗罵,天殺的魏子墨,憑什麽你說大話,我挨挾持啊。
威嚴的府邸大門上方,挂着龍飛鳳舞的兩個字劉府,府内雕欄玉砌,曲徑通幽,美不勝收。
紅娘自認見識不俗,此刻也覺得眼睛有些不夠用了,異人和魏子墨趁着紅娘失神早溜了。
跟着領路的丫鬟,穿過長長的回廊,是一片清翠欲滴的竹林,紅娘徑自走了進去。
隻見見方的庭院正中的搖椅上,躺着一位六十開外的老翁,老翁白發白眉,臉上塗着厚厚的粉,身旁跪着兩個丫鬟爲他捶腿。
之前的紅衣女子正跪在一旁,爲他削蘋果,然後切成小塊喂在男子嘴裏。
老翁忽然擡起頭,望了眼紅娘,對紅衣女子點了點頭:“這次的貨色不錯。”
本還懵懂的紅娘,一聽男子獨屬于太監,尖利的公鴨嗓,頓時覺得不對,宮裏退出來的太監府,哪需要奶娘,轉身就要跑,還未跑幾步,就有兩個壯漢捉住了她。
紅娘掙紮,沙啞的嗓子尖利的吼道:“你們幹什麽,放開我,快放開我。”
紅衣女子聽着紅娘的聲音,頓時有種被騙了的感覺,劉公公倒是歡喜的拍了拍手:“這嗓音怪特别的,我喜歡,幹女兒,人尋得不錯,我重重有賞。”
細娘歡喜的扣頭:“謝幹爹。”然後一扭一扭的走到紅娘跟前,冷笑道:“和你一起的三人,每人拿了我一筆錢,那麽高昂的賣身錢,你以後可要好好服侍幹爹才是,再這麽不識好歹,我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