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人心虛的回答:“沒,沒什麽。”
他在想什麽,毀人容顔這種事他怎麽做得出。
巫月卻不理異人的回答,自顧自的說道:“秦趙之約不是兒戲,就算沒有魏子墨,秦王也會派别人來做這個質子,至于我是一定要去趙國的,你就别打歪主意了。”
“我沒有。”
在巫月的盯視下越來越弱,異人最終低下了頭,問了一個他想了一夜,都沒想明白的問題:“鹹陽不好嗎,你幹嘛非要去邯鄲。”
“鹹陽自然是好的,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去趙國那是我的使命。”無字天書、秘藥,她必須尋到。
巫月說的是她自己的,異人卻另有理解。
使命,巫月是說他作爲王孫,享受了榮譽,卻沒有使命感嗎,異人忽然就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那我……”也去趙國。
異人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可是面前哪還有人。
巫雷不知從哪裏,牽出一輛馬車和一匹駿馬,巫月瞬間圍了上去:“巫雷,你和百裏銘還有魏子墨先去趙國,我把異人送到商旅,在趙國與你們集合。”
“好。”
所有的一切就這麽決定了,異人心裏像是被誰打了一拳,憋悶的難受,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淚來,卻又覺得難堪,生生忍了下來。
就在這時巫月走了過來對他說:“走吧,我送你走。”
異人隻覺得心中最後一根弦,忽然繃斷了,大哭道:“不去,我不去,我要去趙國做質子,那是我作爲秦國皇孫的使命,我一定要完成它。”
巫月心裏滿意異人終于醒悟,面上卻依舊冷冰冰的說道:“你考慮好了嗎,到了趙國可容不得你再改變。”
異人一聽巫月改變主意,急忙點頭:“想好了,你不要趕我走。”此時的異人就像是受傷的小鳥,給它一點依靠,就覺得感激。
“知道了。”
确定異人終于明白身上的責任,巫月轉身的時候,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絲笑。
誰知被百裏銘看見了,竟然沖着她調皮的眨了眨眼。
巫月白皙的臉頰一紅,嗔怪的瞪了眼百裏銘,從他身邊穿了過去,熟料這個可惡的家夥居然哈哈大笑。
魏子墨雙臂環胸,走到異人的面前,一臉嫌棄道:“哭得真難看啊。”
一個大男人,哭得和個娘們似的,真是難看。
異人眨着像是兔子一樣紅豔豔的雙眼,朝着魏子墨兇惡的瞪去,操着公鴨嗓氣憤的喝道:“魏子墨,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魏子墨懶懶的扣了扣耳朵,撇嘴:“不用那麽大聲,我聽得到,對了我是來通知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就是我要和你們一起去趙國,壞消息呢,以後我就是質子替補,你這個質子做的不好,我随時把你換掉。”
“愛哭鬼,你很快就會被我換掉的,哈哈哈……”魏子墨嚣張的挑釁完,轉身離開。
異人醞釀再醞釀,還是沒忍住,又哒哒哒的落起淚來。
巫月頭痛,雖然明白了自己的責任,但是愛哭的毛病怕是很難改掉。
……
白霧蒼茫,群山環繞中,不知何等風雅人物,修建了一座八角飛檐小亭。
此時亭中對坐着兩位同樣俊秀男子,中間的石桌上,擺着精緻的糕點,溫熱的爐子上溫着一壺酒,沸騰的水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讓人僅是看着就覺得溫暖。
山中濕氣極大,長時間待在其中,即使是練武之人也有些受不住。
韓安将一大尊烈酒飲下,這才覺得好些,又等了一會兒,喃喃的問道:“不是說騎得馬嗎,怎麽還沒到。”
“就到了。”趙勝說完也飲下了一尊酒。
灰蒙蒙的天空,忽然飄起了雨,冰涼的雨絲溫柔的滋潤着大地。
巫月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和巫雷商量道:“山路濕滑,馬車很不好走,我知道半山上有一瓊玉亭,我們去那兒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走吧。”
巫雷點頭,他負責趕車,最是知道馬車難行。
巫月和巫雷商量好,就開始超半山走,好不容易趕到瓊玉亭,卻發現平原君趙勝,韓太子韓安,在此等候多時了。
巫月此刻的心緒,真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表述。
一路她都在擔心會遇到兩人的阻截,多番思量,小心的繞開了兩人,卻不想人家會停下等她,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趙勝見巫月傻站在雨裏并不上前,眉頭輕皺,随風了解的遞上了一把傘,趙勝撐開傘,徑自走到了巫月面前:“許久不見,你看上去不錯,可要去亭子裏聊聊。”
巫月苦笑:“那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