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可是還有皇上,與皇奶奶呢。
“父王,皇奶奶也都坐吧,剛剛拂兒說了,要等半個時辰呢。别站着累壞了身子。”軒轅烨這次倒是極爲體貼,竟然還記得皇上與太後,也讓衆人再次的愣住,這殿下原本不是冰塊,竟然還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恩,皇奶奶倒還真的有些累了。”皇太後聽到軒轅烨的話,臉上頓時的笑開了花了,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烨兒這般主動的關心她呢,心中怎麽能夠不高興呢。
皇上原本着,心中還在想着,這兒子娶了媳婦呢,眼中就隻有媳婦了,父王老子都不管了,卻又突然聽到軒轅烨冒出了這麽一句話,頓時愣信,但是唇角也随即漫過一絲略帶異樣的輕笑,看來,烨兒也懂的關心人了。
他做了這麽多年的父親,還是第一次聽到兒子這般随意,單純,卻又親切的讓他坐,更何況這個人,竟然是軒轅烨。
看來,拂兒的功勞的确是不小呀,竟然能讓烨兒變化這麽大。
軒轅烨隻是一句很随意的話,卻讓兩個人的心中,都逸出滿滿的感動。
後面的人,見皇上,皇太後都坐了,便也各自找了附近的位子坐了,而沒有椅子的,便從别處搬了椅子過來,都坐在了孟拂影與軒轅烨的附近。
衆人的眸子自然一直都在注意着那沾了毒的衣袖。
“哎呀,那衣袖上開始有顔色了。”靠的比較近的二王爺忍不住驚呼道,這二王爺平時裏風流成性,隻愛美人,不愛江山,每天都留戀在煙花從中,有些不務正業,性子也不夠沉穩。
看到那衣袖上有了變化,便不管身份的驚呼出聲了。
衆人聽到他的驚呼聲,都細細地望去,果真,看到剛剛被劉太醫點了毒藥的地方,都微微的變成了紅色,不過那顔色很淡,很淡。
軒轅烨攬着孟拂影的手,微微的滞了一下,唇角的笑,也愈加的漫開,這個女人,當真是聰明的有些可怕,連他都不得不佩服了。
太後本來就坐最前面的,看到那變化,也是一臉的錯愕,也低聲說道,“咦,還真是奇怪呀。”
“皇奶奶再繼續看。”孟拂影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眸子深處的笑意也愈加的明顯,對着身邊的太後,輕聲說道。
皇上的眸子中,也多了幾分了解,也終于明白了孟拂影的意思。
衆人聽到她如此說,便紛紛專注的望向那衣衫,細細的觀看着那衣袖上面的變化。
孟如雪終究還是有些忍不住,再次的慢慢的向着軒轅烨坐的椅子靠近,那怕是靠近他的身邊也是好的,身子一點一點的向着椅子移動,就在身子快要貼向椅子時。
“本王一向不喜歡别人靠近,誰若是靠近到本王的身邊半米處,哪兒靠近的,便砍了哪兒。特别是女人。”恰恰在此時,軒轅烨那冰冷的聲音,突然的傳來了開來,一字一字,就如同那冬日裏的寒冰,凍的人,瑟瑟發抖,而那話語更是殘忍到不留半點情面。
衆人紛紛的望向軒轅烨的身後,看到離的最近的孟如雪時,紛紛的愕然,看來,殿下這話是說出孟如雪聽的。
而再看看此刻的殿下,可是毫不掩飾的,緊緊的抱着孟拂影,這就是他說的,不喜歡女人靠近嗎?
衆人心中都紛紛的不解,要說,孟如雪與孟拂影是親姐妹,都是侯王府的千金,這孟如雪可是軒轅王朝的第一美女,而且還一直都有謠傳,說孟如雪是什麽天星下凡。
要說,殿下要喜歡,也應該喜歡孟如雪呀,怎麽會偏偏選中了孟拂影呢。
真是想不通呀。
孟如雪聽到軒轅烨的話,身子便猛然的僵住,再也不敢向前靠近絲毫了。
她了解軒轅烨的性子,他說的出,就一定做的到。
孟拂影聽到軒轅烨的話後,心中卻是忍不住暗笑,看來,他對孟如雪,根本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剛剛她那醋真的是吃的有些無聊呀。
因着軒轅烨剛剛的話,衆人都不敢再亂說話,也都沒有敢再亂動的,都是目不轉睛的望着桌上的衣袖。
整個大廳裏,一片靜寂。此刻是晚上,本來就靜,此刻的大廳裏,似乎隻聽到的,那細微的呼吸聲,沒有半點的雜音,就連皇上上朝時,隻怕都沒有這般的靜寂過。
随着時間慢慢的過去,那衣袖上的顔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衆人的眸子中的錯愕,便也越來越明顯,有些聰明的,便也都能隐隐的猜出孟拂影的意思了。
半個時辰後,衣袖上被劉太醫撒下的毒藥的四處地方,紛紛變成了與孟拂影先前在大廳裏找的那個物品一模一樣的顔色,也就是跟半個時辰前,大家看到的她的衣袖上的顔色是一模一樣的。
而此刻,原本衣袖上的那個顔色,卻又明顯的深了很多。
“事實勝于雄辯,大家親眼見證的結果,會勝過太多費話。”孟拂影紅唇微動,然後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
如今的情形,跟她預算的是一模一樣的。
“恰恰半個時辰的時間。”孟拂影的眸子再次微微的望了一眼衆人,然後再次慢慢的解釋道,“從毒藥撒到衣袖到變成原先大家看到的顔色,剛好半個時辰。而且,這毒藥是劉太醫拿來的,也是親口确定的,是一樣的毒藥,這衣袖,也是原來的衣袖,而且,這四處的顔色的變化都是一樣的。便足以證明,本宮衣袖上的毒是在柔妃中毒的半個時辰前沾上的。”
大廳裏,幾個王爺望向她的眸子中,再也沒有了絲毫的嘲諷與鄙視,這個女人,這一步一步算計的也太過精密了。
這連他們身爲男子,也沒有她這般的睿智呀。
她真的是以前那個傻子嗎?
傻?此刻隻怕誰都不敢再說她傻,而是都驚愕着她的精明,她的睿智。
“那又怎麽樣,也許那正是你在那個時候不小心把毒沾在自己的衣袖上的呢?”媚妃聽她說的頭頭是道的,想到先前讓她出醜的極有可能就是孟拂影,不由的再次恨聲說道。
“呵。”孟拂影突然的輕笑出聲,一雙眸子慢慢的望向媚妃,眸子中帶着淡淡的輕笑,紅唇再次輕啓,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媚妃娘娘來的比較早,所以,應該很清楚,當時,拂兒在做什麽?”
其實,媚妃此刻的話,倒是正好讓她接着說下去。
媚妃微怔,臉色微微的沉了一下,然後才有些不情願的說道,“那時候,你在招呼大家。”
她來的時候,孟拂影也招呼了她的,那時候,大家正好陸續的進來,那時候的孟拂影一直都在招呼着大家。
這應該都是柔妃安排的。
“不錯,媚妃娘娘說的不錯,當時,拂兒正在招呼大家,正是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試問,拂兒在那麽忙的時候,可能會去拿毒藥嗎?而且,當時人來人往的,拂兒若是想要下毒,可能會傻到在那個時候去碰毒藥嗎?”孟拂影再次慢慢的解釋着,一雙眸子,還再閃的微微掃過衆人。
衆人紛紛的沉默,思索着,不管是換了誰,若是真的想要下毒,若是真的藏了毒藥,都絕對不會傻到在那個時候去碰那毒藥。
更何況,經過了剛剛的事情,誰都不會再把她當成傻子了。
軒轅烨攬着她的手,再次的微微一緊,狠不得将她直接的揉進懷裏,這個女人,真的是讓他越來越驚訝了。
軒轅凡的眸子,再次忍不住望向孟拂影,眸子中,有着幾分來不及掩飾的異樣。
明妃微微轉眸時,便恰恰看到軒轅凡正情意綿綿的望着孟拂影,心中的怒火頓時再次的升騰,忍不住怒聲道,“也許是你藏在衣袖中,剛好散了一些出來,沾在衣袖上了呢?”
“恩,明妃娘娘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孟拂影聽到明妃的話,不得沒有生氣了,反而再次笑道,甚至還肯定了明妃的說法。
明妃愣了愣,有些意外,但是卻還是狠狠的瞪了孟拂影一眼。
“大家可能沒有注意到,剛剛劉太醫将這毒藥拿來時,是用一種特别的既不透氣,也不透水的油紙包起來的,而劉太醫将那毒藥取出些許後,又再次緊緊的包好了。”孟拂影的眸子再次望向了劉太醫。
“王妃說的沒錯,包裹這毒藥的,的确是一種既不透氣,更不透水的特别的油紙。”劉太醫微愣了一下,然後将手中包裹的極爲嚴密的藥包展給大家看。
“之所以包裹的如此特别,那是因爲,這種毒藥中,有一種極爲特别的成分,吸水性太強,而且一但吸收了水分,毒藥的成全就完全的變了……”孟拂影微微停頓了一下,再次說道。
“那隻要不沾水就行了,幹嘛弄的那麽麻煩呀?”一個聲音,再次忍不住的問道,也打斷了孟拂影的話。
孟拂影微微掃了一眼那個突然發話的女人,應該也是皇上的一個妃子,不懂,就不能保持沉默,聽她說完嗎?幹嘛非要打斷她的話。
“本宮說的水,不僅僅是平時,我們喝的水,用的水,而是空氣中的水份,平時是看不到,摸不到的,但是,這種毒藥,卻是可以将空氣中的水份完全的吸收,所以若是不包裹好,放一會後就會變質,結成了塊的。”孟拂影這次的解釋,比較的具體,但是,她卻也明白,這古代的人,隻怕未必知道什麽是空氣。
“這是剛剛劉太醫取藥時,不小心撒在外面的,大家可以看一下。相信就都會明白了。”
不過,好在,她剛剛在劉太醫拿出那毒藥時,微微的弄了一些在桌子上,此刻,都已經完全的變了,不再是原來的粉沫,而已經成了塊狀了。
衆人看到那變成塊狀的藥時,眸子中再次的閃過錯愕,
孟拂影的話語微微的頓了一下,然後轉向劉太醫,“劉太醫,本宮說的沒錯吧”
這個時候,把這個話題轉給劉太醫,更容易讓衆人信服,也可以免的她多費口舌。
“是,王妃說的一點都沒錯,這毒藥若不包裹,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的變了,不過,太醫館的太醫,卻是并不明白這其中真正的原因,今日聽王妃這麽一說,才終于明白了,臣等慚愧呀,行醫近三十年,卻不及王妃……”劉太醫此刻是完全的服了孟拂影了,聲音中,倒是真的帶着幾分慚愧之意。
而衆人聽到劉太醫這麽說,望向孟拂影的眸子中,就更多了一些驚愕,震撼,連太醫館的太醫都不懂,她卻能夠說的這般的清楚。
還真的不是般的厲害。
“劉太醫太過自謙了,本宮也隻是剛好知道一點。”孟拂影聽到如此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按理說,這在現代,可是極平常的知識。
而她隻不過對于藥性方面比較了解,看到衣袖上的變化時,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本宮是下午就來柔心宮的,一直幫着柔妃娘娘安排一些事情,若是,本宮的身上真的藏了藥,卻沒有包裹好的話,那麽長的時間,那藥早就完全的變成塊狀了,若是沒有藏好的話,要掉,要不可能僅僅撒出來一點點了,隻怕都成塊的掉了。”孟拂影再次掃了明妃一眼,成功的堵住了她的嘴。
明妃對上她的眸子,心中更是氣到了極點,暗暗的抽了一口氣,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哼,或者,你早先就把那毒藥放在柔妃娘娘的杯裏了呢?”
明妃雖然在這皇宮中鬥了很多年,但是,卻怎麽着都比不上孟拂影精密,她此刻隻是心中氣不過,故意想要爲難孟拂影的。
不過,聽到她的話,孟拂影的眸子中卻是更多了幾分笑意,要說,明妃今天這般故意的跟她喝反調,卻是恰恰的幫了她,讓她可以順利的把話說下去。
她接下來,要說的正好是這個問題。
也隻有經過徹底,而精密的推測,才能夠完全的鎖定那下毒之人。
“去拿幾個幹淨的懷子來。”孟拂影轉向一邊的小宮女,低聲吩咐道,“要完全的擦幹。”
“是。”小宮女雖然不明所意,但是卻仍就快速的應着,快速的拿來了幾個幹淨的杯子。
“劉太醫,再取點毒藥,分别放進杯子裏。”孟拂影一一檢查了一下那些杯子,還再次用一邊的手帕擦了一下,然後才吩咐着一邊的劉太醫。
“好。”劉太醫恭敬的應着,然後再次取出一些毒藥,紛紛放進了各個杯子中。
這次,沒過了多久,杯子中,卻微微的多了一些紅色,雖然很淡,但是卻仍就不難發現。
那杯子是純白色的,毒藥沾上好,便略略的浮出紅色,跟她的衣袖上其實是同一個道理,但是桌上子黑色的,所以,毒藥沾在上面,看不出顔色的變化。
“明妃娘娘覺的,你剛剛的話,還有可能嗎?”孟拂影略略的掃了一眼明妃,略帶嘲諷地說道,一個自以爲是的女人。
其實,那個人選這個毒藥時,隻看到了它的優勢,那個人利用的這毒藥的優勢是,融進水中無色無味,而且入口便會暈倒,但是,卻不會立刻斃命,雖然沒有解藥,但是宮中卻有冰山雪蓮,可以壓住這種毒性。
但是卻并不知道,這毒藥還有這種特性,因爲,一般裝藥的,都是黑色的藥罐,而這包藥的紙也是黑色的,所以,平時根本就沒有人發現這毒藥可以變色的性質。
隻是,當她發現了衣袖上的異樣時,便早就猜出,這到底是什麽了,而對于它所有的變化,所有的藥性,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這但憑這一點,她就完全的可以掌握所有的主動權。
軒轅烨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此刻,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麽樣心情,他真的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會懂的這麽多。
其實,此刻,震撼的不僅僅是軒轅烨,此刻所有在場的,都是完全的驚住,就連明妃,雖然一直跟她唱着反調,但是心中,卻也有些害怕了。
“這毒藥肯定是剛剛放進杯子中,就倒上了茶水,或者是先倒上的茶水,然後放的毒藥。而且,那毒的藥性極快,入口便會讓人暈倒。”這次,沒等孟拂影開口,劉太醫已經說道,“也就是說,柔妃娘娘的杯中的毒,是宴會開始後才下的。而且時間不會太長。”
以柔妃的身份,斷然不會去喝倒了太久的茶水,所以,她懷子中的毒,下的時間,不會太長。
“不錯,而本宮一直都坐在這兒,大家都是看到的,所以本宮根本就沒有機會給柔妃娘娘下毒。”孟拂影聽到劉太醫的話,微微輕笑着說道。
話語微微的頓了一下,然後一雙眸子,再閃的望向明妃,别有深意地說道,“事實證明,那下毒的人,一定是離柔妃娘娘最近的。”
“什麽?你說什麽?你的意思是懷疑本宮,本宮怎麽會給柔妃姐姐下毒,你别在那兒含血噴人。”明妃一聽孟拂影的話,便急的跳了起來,大聲的喊道。
望向孟拂影的眸子中,更多幾分怒意,但是卻也有着幾分慌亂,按剛剛的推論,她的确是有嫌疑的,要是這事查不清楚,那她豈不是……
“哼,明妃娘娘原來也懂的含血噴人呀?”孟拂影冷冷的一哼,略帶嘲諷地說道。
這個女人剛剛說她的時候,不是說的很過瘾嗎?現在也讓她嘗嘗這種被人誣陷的感覺。
“不是本宮,真的不本宮,你不要亂說。”隻是,明妃卻遠遠沒有孟拂影的冷靜,沉穩,更沒有她的胸有成竹,此刻真是一臉的慌張,轉向皇上,急急地喊道,“皇上,真的不管臣妾的事,真的不是臣妾……”
皇上隻是冷冷的掃了明妃一眼,然後望向孟拂影,沉聲問道,“拂兒的意思呢?”
此刻,皇上竟然當衆去征求孟拂影,可見,皇上對孟拂影是如何的信任。
“明妃娘娘來的比較遲,那時候,拂兒已經坐在這邊的,所以明妃娘娘沒有機會将那毒藥撒在拂兒的衣袖上,所以,的确不是明妃娘娘做的。”孟拂影聽皇上問起,便也不再吓明妃了,輕聲說道。
明妃聽她這麽一說,終于松了口氣,望向孟拂影的眸子中,便也沒有了先前的憤恨了。
“那個下毒的人,既要在宴會開始後,有機會,向懷中下毒,而且,又要有機會,在宴會前,靠近本宮的身邊,而且,還能夠碰到本宮的衣袖,所以,這個下毒的人,其實……”
“那要照你的意思,那豈不是太後的嫌疑最大,你不會是想要誣陷太後吧。”媚妃的眸子微閃,眸子深處隐過幾分狠絕,原本對孟拂影就有一肚子的氣,如今見她竟然洗脫了嫌疑,心中更是憤恨。
此刻聽到孟拂影如此說,便随着孟拂影的話挑拔道。
她的話一出,衆人紛紛的愣住,其實,按孟拂影的話如此推下來,太後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因爲太後剛剛就坐在柔妃的身邊。
而且,太後進來的時候,是孟拂影将她扶進來了,最有機會碰到了孟拂影的衣袖。
太後的臉色卻是猛然的一沉,狠狠的瞪了媚妃一眼,看來平時,她的确是太縱容她們了,讓她們說話都沒有了顧及,如今,竟然還挑拔起她與影丫頭的關系來。
孟拂影卻并沒有惱,臉上仍就帶着淡淡的笑,隻是,一雙眸子,直直地望向媚妃時,卻多了幾分冷笑,這個女人,看來是真的猜到了那天的事情可能跟她有關,所以是真的把她恨上了。
隻是,她說出這話,實在是不理智,她就不怕把太後給得罪了。
雖然從皇後被打入冷宮後,這後宮中的事情便交給了柔妃打理,而柔妃又是那種極單純的,極好欺負,極好欺騙的,所以她們便有些肆意妄爲了。
隻是,她們似乎忘記了,這後宮,其實還是由太後說了算。
又是一個自以爲是的女人。
“太後對拂兒的寵愛,那是衆所皆知的。”孟拂影将眸子從媚妃身上移開,再次望向了太後,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唇角慢慢的浮出一絲淡淡的輕笑,那笑,雖然很輕,但是卻帶着讓人無法忽略的幸福與感動。
孟拂影的話語微微的頓了一下,然後再次說道,“那怕以前的拂兒是人人嫌棄的傻子,太後對拂兒的愛,卻一直沒有變過,那怕拂兒經常會做出讓人恥笑的事情,那怕拂兒經常惹禍,但是太後卻從未嫌棄過拂兒,每次都是毫無怨言的護着拂兒,這般無私而偉大的愛,有幾人能做到?”
說到此處,孟拂影的話語微微的頓住,似乎暗暗的呼了一口氣,臉上的輕笑已經慢慢的隐去,換了幾分感動,聲音中,也多了幾分感動。
“那怕是一個母親,也未必能夠做到這般的不離不棄,不嫌不煩的地步。”孟拂影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了一下,然後再次說道,雙眸微微的掃過在場的衆人,紅唇微動,再次一字一字地說道,“在坐的,也有爲人母的,你們問問自己,可能做到這種無私的地步?”
在坐的那些皇上的妃子,以及王爺的王妃,都紛紛的的愣住,随即臉上都或多或少的隐過一絲慚愧,在這皇宮中,最多的都是陰謀算計,那些親情,可是少之又少。
軒轅烨攬着她的手,猛然的收緊,臉上,似乎微微隐過一絲傷痛,以前的她,的确是受了很多的苦。
特别是在對于白逸辰的事情,那時候,她天天追着白逸辰跑,而大家便利用那件事情,經常的欺負她。
他有時候也在場,其實也是看到的,清楚的,但是,卻同樣的選擇了置之不理。
如今再聽她提起先前的事情,他隻感覺到自己的心中,都隐隐的有些痛。
而對于她自己,将是如何的一種傷痛呀。
太後怔了怔,臉上也漫過幾分心疼,但是卻帶着更多的感動。
孟拂影的話,肯定了她這麽多年的付出。以前的孟拂影不懂,但是現在懂了,而且更懂的珍惜,更懂的回報。
這又怎麽能不讓太後感動。
“媚妃娘娘覺的太後可能會害拂兒嗎?”孟拂影的眸子突然再次的轉向媚妃,冷冷地說道,這個女人,實在是可惡,一次又一次的挑起事端。
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拂兒的話沒錯,誰都有可能會害她,但是,獨獨太後是絕對不可能的。”皇上的臉上,也隐過幾分異樣,突然慢慢的開口說道,這丫頭的話,讓他也觸動不小呀。
這皇室中的親情,的确是太少了,就算他對烨兒,也做不到太後那般的無私,若不是烨兒夠優秀,自己争氣,他隻怕也會跟對其它的兒子一樣,淡淡的,不會有太多的注意。
“是呀,太後對七王妃的愛護,衆人都是看在眼裏的,那樣的愛,真的是讓我們慚愧呀。”三王妃微微的輕歎道。
要說,三王爺是從來不理事的,聽說,隻喜歡畫畫,并不太理朝中之事。
而這三王妃也性情中人,夫妻兩人過着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連她都說出這樣的話,那其它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以後,有本王。”軒轅烨微微的轉過臉,唇微微的靠近她的耳邊,突然低聲說道。
一句極爲簡單的,而且似乎有些模棱兩可的話,但是,卻盛過千言萬語。
他的聲音極爲的低沉,帶着幾分鄭重,似乎更是一種承諾。
孟拂影的身子微微的一僵,雙眸也下意識的,快速的轉向他,對上他眸子中的鄭重時,心中劃過暖暖的感動。
不過,現在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所以,還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要說,用排除法,不難排除,除了明妃,再除去太後,宴會開始後,能夠靠近柔妃娘娘的身邊的,就是柔妃娘娘身後那個小宮女。而且那個小宮女是專門爲柔妃娘娘倒茶的,所以嫌疑也是很大的。”孟拂影再次慢慢的說道,總要将所有的有嫌疑的人都排除了,才能夠鎖定最後的人。
“奴婢沒有,奴婢一直都服侍柔妃娘娘,柔妃娘娘一直對奴婢很好,奴婢怎麽可能會給柔妃娘娘下毒。”先前一直在柔妃身邊的那個丫頭,猛然的跪在地上,一臉惶恐地說道。
“她雖然一直在柔妃的身後,有機會給柔妃下毒,但是,本宮身上沾上毒的那個時間,她卻一直都在後面準備東西,而本宮是在前面照顧大家,所以,她沒有機會靠近本宮。”孟拂影看到那丫頭一臉的驚慌,也不想吓她,遂再次解釋道。
那丫頭這才松了一口氣,連連的給孟拂影磕着頭,“多謝七王妃。多謝七王妃。”
“那照你這意思,到了最後,誰都沒有嫌疑了,那到底是誰下的毒呀,難不成,還是柔妃娘娘自己下的毒呀?”二王爺忍不住,再次說道。
其實二王爺的這句話,也正是此刻大家心中所想的,若是依這樣的推算,那不就是隻有柔妃自己有可能下毒了嗎?
“怎麽可能,柔妃姐姐怎麽可能會自己給自己下毒呀?”媚妃再次找到了機會,連連說道,“你這說來說去的,竟然得出這麽一個結果,不覺的可笑嗎?”
“是呀,再怎麽着,也不可能會自己給自己下毒呀,這毒藥是好玩的嗎?說不定一下去,就沒命了。”又有人低聲說道。
“這種毒,雖然入口就會讓人暈倒,但是卻不會讓人立刻斃命。”劉太醫聽到那人的話後,忍不住說道。
“就算是那樣,那也是有生命危險的,畢竟是毒藥,而且,那毒有解藥嗎?”那個聽到劉太醫話,再次反駁道。
劉太醫微微怔了一下,望了孟拂影一眼,然後才慢慢的說道,“沒有。”
到現在,他們都沒有研制出這種毒藥的解藥。
“既然沒有解藥,那就更不可能了,有誰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那人聽到劉太醫的話,聲音中微微的多了幾分嘲諷。
“但是,皇宮中有冰山雪蓮,冰山雪蓮有起死回生的功能,也可以解百毒。”孟拂影的雙眸微微的一閃,紅唇微動,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
這冰山雪蓮雖然珍貴,但是,柔妃卻是深受皇上的疼愛,又是軒轅烨的生母,所以,若是柔妃中毒的話,那皇上極有可能會拿出冰山雪蓮來救柔妃。
柔妃應該正是算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敢服毒。
誰都不會懷疑一個人自己給自己下毒,而此前,柔妃又故意在她的衣袖上留下毒,前幾天,她與柔妃,又恰恰的發生了矛盾,如此一來,她就是跳進黃海都洗不清了。
但是,柔妃卻并不知道,她本就懂醫,對解藥更是十分的了解,又恰恰能夠一下子便看出了那毒藥中的成分,所以早就做了防備。
一步一步的自己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那也太冒險了,萬一要是皇上不拿出冰山雪蓮,那柔妃娘娘豈不是沒命了嗎?”有又人提出異議,這的确是太冒險了,雖然皇上的确是疼愛柔妃,但是好冰山雪蓮是何等珍貴之物,要是皇上舍不得呢?
“也有那種可能,但是,皇宮中雖然沒有解藥,但是外面并不見的找不到,能制此毒藥之人,自然會有解藥。所以,若是皇上下令找解藥,找到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這一點,也是極爲的關鍵的。
孟拂影甚至懷疑,柔妃原本就知道那解藥在哪兒,所以,她才會自己喝下毒藥。
其實,宴會開始前,她雖然在招呼着大家,但是,她跟那些人,都不是很熟,以前她癡傻的時候,大家還都看不起她,所以,來的人,都是下意識的避着她的,真正靠近她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
或者,更嚴格地說,就隻有太後,與柔妃,太後是她親自扶進來的,而且柔妃先前是一直都在她的身邊的,後來軒轅烨進來後,她才坐到位子上的。
所以,她早就知道,那毒就是柔妃給撒在她的衣袖下的,如今,就是要如何的證明。
可能,柔妃最沒有想到的,就是孟拂影會沒有跟她坐在一起。
太後的眸子中,多了幾分沉思,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麽。
皇上的臉色也微微的變的陰沉,隻是,卻一直都沒有說話。
“就算是如此,也是極爲的冒險的,所以,你這種說法,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二王爺微微的蹙了一下眉,然後慢慢的說道,沒有想到,平時風流成性的他,今天倒是管起正事來了。
“不錯,單憑本宮剛剛的說法,也的确是有些難以讓人信服。”孟拂影的眸子再次的閃了閃,唇角慢慢的扯出一絲冷笑,其實,她早就知道,單單僅憑她的這種推斷,是無法讓大家徹底的信服的。
所以,今天下午她在柔心宮的時候,特别的留意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