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江流兒死了??!”
天庭,玉帝的心情本來非常不好。
這個勾陳大帝申公豹,真是想立功想瘋了,居然在自己和王母娘娘一起欣賞十八位花仙子的絕世舞姿時,大煞風景地闖了進來,一臉天要塌下來的樣子,簡直是成何體統。
一想到那些花仙子們穿的太少,玉帝就忍不住關心她們會不會冷,還沒來得及爲她們檢查身體,考教修行,鼓勵鼓勵呢。
不過,當申公豹一臉痙攣般告訴他,江流兒所在的金山寺被一群來曆不明的妖怪放火燒了,唯獨死了那位江流兒,玉帝一個着急忙慌,居然将身前的玉案天桌都掀翻了。
“這不可能!”
玉帝揮退了王母娘娘和那些一臉求寵信,根本不知道江流兒是誰,還在想着如何撒嬌争寵的花仙子們。
江流兒是誰,那是如今的聖人寵兒,是聖人們一直商定同意的西遊取經人。
那金山寺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麽特别的,不過是香火旺盛了一些而已。
實際上,天庭早就掌握了确切的情報。
光是佛門至少就有一位古佛,三位菩薩,八尊羅漢守在金山寺,更别說人教和闡教,極可能有金仙坐鎮。
就算是天庭想要攻打金山寺,都幾乎是不可能偷襲成功的,更别說把江流兒殺了。
襲擾金山寺問題不大,在那麽多各教高人的環伺下,殺掉取經人,在玉帝看來就像是忽然間有人打上天庭,半日功夫就攻到了淩霄寶殿一樣不可思議。
各教高人就算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堂堂古佛和金仙一級的高人,手中鐵定有諸多威力奇大的靈寶,如果一心要帶着江流兒逃走,除了聖人和準聖,尋常的大羅金仙都未必能攔住。
申公豹知道玉帝不信,他還不信呢,但千裏眼和順風耳禀報在先,又有清平天師的核實在後,這事錯不了。
“還請天師施展秘法,讓陛下一觀究竟。”
這種察天觀地的秘法,申公豹是做不到,但清平天師卻是信手拈來,他總是有一些手段,讓這位闡教弟子都覺得非常新奇,能以小見大,頗有新意的秘術。
“陛下,大帝請看!”
清平天師取出一個玉瓶,從中取了一滴仙露,向着前方一灑,便化作了一面水鏡,鏡子裏面頓時出現了一個熱火朝天的畫面。
玉帝也不是等閑,金山寺一帶的天文地理,山川樣貌早就記在了心裏,那正在熊熊燃燒,火浪幾乎鋪面了整個畫面的,不是金山寺又是什麽。
隻是,令人奇怪的是,這火燒的雖然非常大,但卻沒有燒及周遭築,甚至就連一些咋咋呼呼,提着水桶亂跑的金山寺凡俗僧人都沒有受到火勢的侵害。
這些僧人提着水桶猛沖,一直察覺不到熱,結果闖進了火裏,卻發現這火不燒人,但伸手去觸摸,又能明顯感覺到火焰的存在。
“此火,并非凡火,乃是江流兒的佛寂之火。此人乃是西天佛前一位靈佛轉世,本是要争那量劫之功,成就古佛尊位,如今卻是沒有機會了。”
佛寂之火,玉帝和申公豹都聽說過,卻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傳聞此火是西天那些真正的佛,遭遇大難,無法涅槃轉世,身死寂滅時會出現的一種奇觀。
之所以說它少見,是因爲聖人在世,西方佛教獨自就占了兩尊,一般情況下,誰又敢去殺戮聖人座下的佛。
而江流兒這樣的量劫靈佛,是更爲特殊的一類存在,幾乎相當于候選古佛,功德圓滿就能一蹴而就。
古佛,是西方佛教僅次于聖人佛祖的存在,是能夠被稱爲一方佛祖的存在。
畫面上,金山寺雖然一片殘垣斷壁,不過是毀于一般的妖風怪火罷了,隻是幌子而已,真正殺死江流兒,點燃他的靈佛真身,強行送佛踏上寂滅不歸路的,至少從畫面上是看不出來端倪的。
就在這時,在那金山寺的上空,仿佛有一雙眼睛忽然睜開,隻是眨了一下,便讓整個畫面崩裂了。
“看來是驚動高人了。”
清平天師捋須而笑,雲蘇這個分身雖然之前一直處于挂機狀态,但拿來應付一般的事務,憑借一點跨界感應就綽綽有餘了。
如今真靈降臨,更是一心多用,輕松無比。
方才使用的不過是稍微精妙一些的法術,并不是什麽特别逆天的神通,這個身份暫時還要潛伏下去的,沒必要讓玉帝起疑,讓申公豹生了二心。
“天師果然神通廣大。”
“陛下過譽了。”
玉帝見此,非但不惱,反而開口稱贊了一句,這清平天師是有真神通的,放在卧虎藏龍的天庭也是一等一的術法玄通之輩了。
那些精妙無比的神通法術,也許乍看沒什麽太了不起的,但偏偏獨此一家,也沒見幾個其他的仙人會,細細一品卻又沒有什麽特别高深之處,可是總有一種妙不可言的感覺。
隻能說,這位清平天師是修煉奇人。
“這江流兒一死,天地怕是又要亂了。勾陳帝君如何看此事?”
玉帝在細細思忖,這江流兒之死會不會對天庭造成什麽沖擊。
原本商量得好好的西遊取經,現在取經沒開始,預定的唐僧卻寂滅了,擺明了是和聖人對着幹。
“此事雖然非常突然,也怪各教太過拖沓。那江流兒本就是靈佛轉世,堪稱不滅之體,原本修行五百年已經擁有了仙人的境界,何況也不需要他去和妖怪們親自厮殺,光是咱們天庭的孫大聖,一個就能對付一座山的妖怪了。
結果呢,非要一直躲在金山寺,遲遲不肯去長安城接受那唐王的敕封,這取經之事自然也是一拖再拖。”
申公豹現在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陪着笑,舔着臉從廣成子那裏求來一份自薦信的弱渣了,而是正兒八經的勾陳大帝。
他的勾陳大軍雖然高手如雲,卻是各教都有,比如闡教弟子,也有許多裝着明白揣着糊塗,披着闡教的皮,卻早就和闡教離心離德,一心在天庭享受榮華富貴了。
在他看來,這唐僧死皮賴臉地在金山寺藏着,恨不得修成金仙再去取經,豈不是誤了時辰。
你再強又如何,現在還不是死在了金山寺,還不如趁早出發,造成西遊取經已經正式開始的既定事實,可能反而安全點。
“天師以爲如何?”
“陛下,大帝,這江流兒死了,說不定還有馬流兒,王流兒,如今各教聖人更關心的,也許還是誰殺了江流兒,隻要不是我們天庭出手做的,便與我無關,西遊什麽時候開始都不晚,隻要孫大聖和我們一條心,這西遊就得有天庭一份。”
雲蘇笑着說道,天庭的實力比表面看起來的要強很多,尤其是這個看起來老眼昏花,色痞一個的玉帝,實際上也非同小可。
眼前的糟老頭子,不過是他示人以弱的一個分身罷了,恐怕就連一般的西遊聖人都難以想象,這位同樣出自西遊世界紫霄宮的昊天童子,當年出紫霄宮時就藏了一點心思。
這玉帝能騙得過其他人,卻唯獨騙不過雲蘇。
作爲強到逆天的洪荒大聖人,雲蘇即便在洪荒也是無敵的存在,更何況是在西遊世界,一眼就看穿他的過往。
這孩子,别看出紫霄宮時還是個見聖人就拜的小童子,心裏卻鬼的很。
他在紫霄宮可是學到了不少真東西的,自從知道要去做天庭之主後,最怕的就是那些蠻橫而又強大無比的聖人們。
所以,他花了足足一個元會,從紫霄宮偷了一塊神料,雕刻了一個木偶,煉成了分身。
眼前的玉帝,不過是他的分身罷了,真正的昊天童子,現在還躲在紫霄宮。
此物涉及到了紫霄宮,一般的西遊聖人也看不穿它虛實,畢竟是鴻鈞的道童,也不至于真就殺了他,所以說,天庭雖然弱小,但卻是一個極好的平台。
反正在西遊世界,那位鴻鈞老祖已經合道了,誰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樣的存在,當然更不會有聖人會閑的無事跑去紫霄宮敲門。
若是真能敲開門,一定能驚喜地發現躲在裏面的那個小童子。
人小鬼大,迷惑衆生啊。
“天師所言甚是,此番量劫之中,我天庭無法置身事外,幸得有大帝和天師這般的驚才絕豔之輩輔佐天庭,讓我們順利地争到了孫大聖,至于取經人是死是活,卻是和我們無關。”
玉帝朗聲大笑,申公豹也不由點頭。
這西遊取經,是聖人共商的量劫大事,注定是各教争雄的一件事情,唐僧的人選雖然是搶不到,但能拿下取經大将孫大聖,也是占據了極大的主動。
正在這時,卻是有太白金星來報。
“啓禀玉帝,小西天如來佛祖座下有一名弟子,前來求見陛下,說是佛祖有要事轉告。”
“快傳召見!”
多寶如來自從到天庭認了一下門後,便一直和天庭走得極近,先是将佛門其他的佛陀菩薩通通攆走,然後幹脆在天庭開了一處道場,放了一尊外人分不清是真身還是分身的如來化身,等于是常駐天庭了。
雲蘇原本并沒有去推衍什麽,但一看到那如來座下的弟子走進來,眼神就變了。
神特麽的如來弟子,去泥煤的金蟬子。
“小僧金蟬子,奉如來佛祖之命,前來拜見玉帝。”
“原來是金蟬大師,快快請坐。”
這金蟬子既不是佛,也不是菩薩,修爲看起來也低得很,不過總讓人覺得他與衆不同,忍不住多看兩眼,結果就連玉帝也看不清他虛實。
“天師啊,這金蟬子平平無奇,長得倒是挺帥氣的,沒想到如來佛祖座下還有這般的小白臉兒,哈哈哈。”
申公豹表面上裝出一副勾陳大帝的穩重樣,暗地裏卻和雲蘇分身調侃着金蟬子那細皮嫩肉的模樣。
“人不可貌相,也許這金蟬子大師是神華内斂呢,呵呵。”
雲蘇臉上笑嘻嘻,心裏真是想說一句吐槽的髒話。
這西遊世界真是太好玩兒了,就連他這聖人如果不全力去推衍,搶先拿劇透内容,而隻是靜觀其變的話,都能收獲許多驚喜。
不錯,預定的江流兒死了,第一代唐僧沒了。
可是,人家金蟬子出現了。
原本的神話傳說中,金蟬子确實是如來佛祖座下,現在也是,看起來沒什麽不一樣。
但實際上,不一樣的地方大了去了。
這金蟬子,明面上是如來弟子,什麽金蟬子長老也好,金蟬子大師也罷,都不能準确形容他的真實身份。
誰能想得到,當初威震西遊量劫的通天教主,費盡心機把大弟子多寶道人強行化佛,别人以爲他是要和佛教争一争。
你以爲你的取經人是天命所歸,我偏要讓你在我如來手中取不到真經。
大家都是那麽認爲的。
對于通天教主這點心思,各教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你一個多寶如來再強,能強的過聖人手段?取經,是必然成功的。
結果呢?
結果多寶如來佛祖居然自己化了個身,憑空捏造了一個什麽金蟬子。
這下好了,如果真被通天教主得逞了,這西遊就好玩兒了。
原本是人闡佛二教,自己派自己人從自家取經,眼看着就要變成通天教主的大弟子多寶如來從自己手裏取經。
這尼瑪實在是有點繞,但雲蘇看懂了,看穿了,也不禁被通天教主這種神一樣的操作,弄的相當無語。
真要是被他搞成了,日後西遊取經,怕是會變成人闡佛三教拼命幫妖怪,爲取經制造障礙,不然截教如果取經成功,完全就披上了這件西遊取經有功的外套,瞞天過海,赢得滿堂彩,成爲此一量劫之後的天地寵兒。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産啊!”
雲蘇很佩服通天教主的無恥,先是做出掀桌子的假象,硬是把多寶如來安排到位了,接着又幹掉了初代唐僧,現在更流弊了,居然厚着臉皮讓多寶道人自己化了個分身,弄個金蟬子的名頭,要堂而皇之争取經人的身份了。
你那江流兒厲害,是靈佛轉世。
那就看看我通天教主座下大弟子,親自出馬,比你們又如何。
雲蘇最佩服他的一點是,他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都看上了天庭這個中轉站,什麽鍋都丢到天庭身上,從這中轉一下,嗖的一下,金蟬子就有正兒八經的身份了。
隻要運作得當,如果說人間的大唐神朝原本是要拉起一個西遊班子的話,一旦被通天教主把取經人和取經第一大将都搞到手,那可就是天庭版的取經大隊了。
“到底誰才是正統,還是要看通天教主躲得過這一次被圍攻不。”
雲蘇嘴裏說着金蟬子大師好,他憋的住,人家多寶如來都憋的住,裝成小菜鳥兒來玉帝這報到了,他也裝作看不透,大家比演技,演着演着可能就成真了。
不過,另外一頭,雲蘇的一道主要分身卻是搶在其他聖人之前,站在了金鳌島之外。
遠處的金鳌島,誅仙劍陣已經開啓了,看來做賊心虛的通天教主,也知道自己捅了個大簍子,試圖死皮賴臉裝死,顯然有些低估了其他西遊聖人的怒火。
“上一回,花果山聖人齊聚,被他輕易成功了,怕是還想複制那種僥幸吧。”
雲蘇暗忖道,不過不重要,他這一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讓西遊版的通天教主大出血一回了。
他先是轉身随手一揮,就給那些即将趕來的西遊聖人們制造了一點迷霧時間,然後邁步走向金鳌島,朗聲道:
“哈哈哈,通天道友,是我啊,快快開門,不要開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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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