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鬓毛衰。
王玄藏一去三十餘載,再回來時,卻依然是那個當初的少年,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家的青年小夥站在那裏迷路了呢。
他站在街口,望着這熟悉的巷子,熟悉的院牆,才發現原來是那麽的思念,想家,想大姐,想二哥三哥小妹,甚至是門上的神君,還有那條狗。
有大哥在,他們定然都是安好的。
隻是,大哥也未曾說過他們的近況。
玄文和玄武應該都夢想實現了吧,做大官也好,做将軍也罷,開心就好,或許也成家立業了吧,也不知道那沒見過面的侄兒侄女們,都是什麽模樣。
都說修行無歲月,修士無家人,自己在古劍界中一困就是那麽多年,看似對自己而言沒有多大變化,實際上,卻錯過了多少對家人而言屬于人生大事的事。
二哥三哥結婚生子的時候,自己不在。
小妹最美的年紀,自己也沒有親眼見證,也許,她也尋到了自己的愛人,如今正過的幸福吧。
家中的靈犬,應該還在吧,至少張神将還站在門上,正略顯激動地望着自己。
“呼~”
王玄藏輕呼一口氣,就要上前敲門,卻見到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露出了一個小仙女一般的少女。
“小,小妹!”
小妹和當年沒有多少變化,永遠是十七八歲的模樣,正鄙夷地望着自己。
“喲!這是誰啊,走錯門兒了吧。”
王玄漁小嘴兒嘟得老高,一臉斜眼沖天的模樣,嘴裏說着刁鑽的話,眼裏的淚水卻是止不住了,自己流了下來。
“小妹,我是四哥啊!”
王玄漁忽然之間,隻覺得眼睛發癢,當日在古劍界中忽然見到大哥分身從錦囊中出現,也未曾有這般擊破他心房的愧疚。
大哥作爲仙道高人,南部洲道祖,應該是能夠理解自己修行無歲月那種無奈的,但小妹,如今也不過是丹田境而已,這些年,自己這個四哥,真真是虧欠她了。
王玄藏雖然是外人眼中,無比顯赫的清風小築子弟,更是剛剛被冊立爲太極劍界的少主,但在他心中最深處,依然把自己當作當初那個窮苦人家的孩子,他非常理解那種兄弟姐妹之間相依爲命的艱難。
原本最初的想法,這一生也不做什麽了,就在家中好好陪着她們便好,隻是世事無常,陰差陽錯,總是各種錯過。
如今,更是一口氣錯過了三十餘載。
小妹,雖然容顔未改,但也不是當初的小孩子了。
“小妹,四哥對不住你呢……”
王玄藏一句話沒說完,再也忍住了,伸手顫巍巍抱住王玄漁的肩膀,哭的稀裏嘩啦的,王玄漁也跟着哭,小手使勁捶打着四哥的後背,嘴裏還嘟哝道:“四哥,你是不是把小漁兒忘了啊。你怎麽這麽多年都不回來看看我們,太極劍界就比家裏好麽,我一點兒都不覺得……”
“都是四哥不好,四哥買了你最愛吃的零食,這袋子裏都是給你買的。”
王玄藏覺得眼淚完全忍不住,這才借着拿儲物袋的功夫,稍微控制了下,正好看到張神将也在一旁行禮。
“見過小少爺,歡迎回家。”
“張神君别來無恙,您辛苦了。”
王玄漁得了吃的,也沒那麽難受了,拉着王玄藏就進了院子。
院子裏,所有人都在。
大哥和大姐站在一起,大姐的眼睛有些發紅,大哥則笑着打量自己。
二哥孑然一人,兩袖清風的樣子,臉上也盡是挂念,還有久别重逢的唏噓。
三哥帶着一個少婦人,介紹說是三嫂何啓玉,站在二人旁邊的原來是侄兒王破虜,已經快有他爹的那麽高大了。
“大哥,大姐,我回來了。”
王玄藏走到王玄機面前,二話不說,跪下就拜。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王玄機再也止不住眼裏的淚水,無聲流下,看着大家都盯着她,這才說道:“我,我就是高興的,眼裏有沙子。”
王玄藏一一見過各位兄弟姐妹,得知二哥還是單身一人,而三哥家的小孩如今已是大成王朝的太子時,不禁唏噓感慨。
人生匆匆數十載,時間過得真是太快了。
“一家人,齊齊整整,真是比什麽都強。”
雲蘇看着歡聚一堂的衆人,不禁慶幸一點,家中衆人,雖然修煉的資質參差不齊,也有何啓玉這樣因爲和王玄武命運相連而才能變相踏上修行之路的人,但總體來說,還是脫離了凡人的範疇。
如果他們是凡人,今日歡慶一堂的局面就不會有了,而更可能是一些青春常在的哥哥姐姐,在那裏想盡辦法不刺激到容顔早逝,步入晚年,離死不遠的弟弟妹妹們。
此時的雲蘇,看起來比當年稍微成熟了一點,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隻是修爲到了他這般境界,放到任何一個大世界,都算是高高在上的大仙人了。
有的人見他,覺得此人年少有爲。而有的人見他,卻覺得此人老成持重。
總之,千人觀他有千面,相由心生,不是雲蘇的心,而是觀他之人的心。
甚至雲蘇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中,他如今無垢金仙巅峰大圓滿的修爲,已經超過許多神話傳說中較爲有名,卻又不太入流的人物了。
隻是他道心自然,家人觀他則是大哥,旁人觀他則是道祖,不一而足。
“老四,你這不聲不響地就當上了太極劍界的少界主,未來若是再忙一些,怕是幾百年也難得回來一次了。”
王玄文見到這四弟回來了,心頭自然也高興,便打趣了他一句,結果立刻遭到了王玄機的白眼。
“玄文,聽說你這幾日又遇到了一個所謂的真愛之人,可有此事。”
“大姐,我真是無辜的,此事容後再說,我們還是先和老四叙叙舊吧。”
王玄文哪裏敢在家裏提自己那一位很可能是他第二十一任露水女友的事,除非是不怕被家法處置了,這次還真是沒太敢主動去撩惹,結果還是被大姐知道了。
“難怪二哥遲遲沒有成家立業,原來是背負了一身沉重的風流債。”
王玄藏見狀,也不意外,在他看來,當年二哥便很受少女們喜歡,在書院讀書的時候,就不知道有多少少女送這送那,送的最多的自然是秋波,有時候還有下人來送荷包,每次上街,也總有少女盯着二哥看,沒想到,這些年尤勝了。
“走,開飯!”
雲蘇大手一揮,一場難得團圓飯,終于湊齊了人,除了在太陽星中修煉的小白外,至少玄木派的一大家子算是湊齊了。
……
王玄藏在家中一口氣待了一個月,日日陪着王玄機,或是教導王破虜的劍法,古劍界的一番奇遇連連,如今的王玄藏已然是三兄弟中修爲最高的一個,短短數十年時間,已經邁入了化丹期,比常年征戰,嗜武道和修煉如命的王玄武還高。
這個速度可是非常快了,雲蘇看在眼裏,不禁想起當年千靈教那位臨危受命的新任教主駱塵,此人也算是少年俊彥,可是當年也修行了一百多年才凝聚金丹,兩百年也沒有突破到化丹期,千靈教早就搬來了漁陽仙都,由于在正魔大戰中作戰積極,頗有領悟,又得了仙盟一些賞賜,終于進入了化丹期,成爲了仙盟中年青一代的高手。
當然,除了王玄藏,其他幾個就堪憂了。
性别男愛好女的王玄文如今連金丹都沒有,數十載過去了還停留在丹田境才初期,甚至連王玄漁都超過他許多了,打架鬥毆是絕對不行了,到現在最熟練的還隻是用符,畢竟是現成的,修煉不行,大姐這點還是舍得的。
同時,借助一些外物,還有靈氣的滋潤,目前來看隻能說延年益壽問題不大。
而好戰的王玄武,則已經是金丹修士了,仙武同修,戰力比一般的金丹修士要強許多,再有些年突破到化丹期問題不大,但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靠他自己修煉的話,相比王玄藏,會越來越慢。
至于王玄漁,這小丫頭倒是讓人稍稍意外,仙符同修,境界不太出衆,但論起真功夫來,明裏暗裏的手段多得很,不過正因爲她一心兩用,修煉反而可能更慢,隻比王玄文好些,除非是有朝一日符紋之道大成,那時候修爲境界可能才會突飛猛進。
“大姐,你看還是我對你好咯,二哥三哥四哥,個個跑得比小白還快,一會兒這大事,一會兒那大事的,我還身負重任呢,也沒見耽誤陪大姐您呀~”
王玄漁涎着臉,賴在王玄機的懷裏,不時還嗅嗅大姐身上的體香,一臉滿足的樣子。
“少來這一套,說吧,又在打什麽歪主意了,用你大哥的話說,坦白從寬,什麽都好說,若是套路重重,便一律不答應你。”
王玄機擰着她那玉白的耳垂,就捏了捏,王玄漁連忙告饒,小聲道:“也沒什麽,就是,就是我能不能先預支一點靈石……”
“什麽?王玄漁,上個月才給了你一萬枚靈石零用,你是豬啊,啊,把靈石當草吃呢?”
王玄機一聽,頓時就不滿了,原本隻是逗她的動作,頓時就一提,王玄漁哎呦一聲連忙喊痛。
“大姐,人家現在好歹也是造船工場的督工大人,花錢的地方自然就多了,我給你說,那些人啊,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覺得我這麽漂亮可能就好糊弄,被我狠狠收拾了一通,不過,大姐您教誨過,打人一頓也要給點甜頭不是,所以呀,我花靈石的速度呢,是快了那麽一小點點,呵呵……”
王玄機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在短短時間花掉這麽多靈石的,但也知道她應該沒說謊。
王玄漁大小姐平時就很能花錢,但凡兜裏還有一個銀角兒,一塊靈石,她都能給你花完了,遇到熟人還能賒了賬回來,有時候因爲在花錢方面表現的太好了,不得不接受跪罰。
有時候王玄武和王玄文沒錢了,回來領例錢玉石,都要被她順路打一點秋風,這次老四回來,也被她訛了不少,不過一想到她做事的風格,向來是花錢不顧後果的,如今又做了明面上的造船工場督工,人情往來什麽的,自然開支更大一些。
“王玄漁,我警告你啊,你的靈石已經預支到大後年了,這次大姐我可是把自己的私房錢都給你了,下次再這樣亂花,自己找你大哥要去。”
“哦……”
王玄漁接過裝着兩萬塊靈石的儲物袋,知道大姐是認真的,頓時焉了,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找大哥去要,更不想這點小事鬧到大哥那裏,隻好計算着,看看家中那幾個闊佬,誰能贊助自己一些,嗯,還得是哄着自己給的那種才要。
“小白若是在就好了,找條靈脈去撈點最好,可惜了。對了,四哥剛剛做了少界主,他天天悶着頭練劍,怕是沒時間花錢嗫,回頭我就代表家裏去看看他在太極劍界過得好不……”
雲蘇看着清風小築這一切,覺得有時候懶散一點點,偷懶那麽一月兩月的,還真是舒服。
正在這時,他心頭忽然一動,便付出些微代價,進入了白蛇世界中。
“轟~”
他一入白蛇世界,便覺得有無數的天地規則撲面而來,原本以前來時還有些不懂之處,如今卻是盡皆懂了。
在達到無垢金仙巅峰大圓滿之後,他還是第一次來白蛇世界,沒想到就像是一滴水投入了油鍋,頓時起了驚人變化。
“逍遙天仙時,我在這白蛇世界中便隐隐堪比無垢金仙大圓滿,借助天殘仙劍能殺那東華仙人,後來天地劫難,萬族盟約之時,更是憑借天機在手,氣運在身,成爲了青城道祖。
如今到了無垢金仙大圓滿,卻是相當于這白蛇世界中真正的太乙真仙境界了。”
雲蘇稍微感受了下,其實修爲沒有變,隻是這白蛇世界的諸多規則更明了了,而且調動天地之力,或者說對這一方世界的掌控上,實實在在達到了堪比太乙真仙的程度。
當然,和之前在逍遙天仙境界時一樣,這種強大隻是一種對比,而并沒有感受到無垢金仙的任何境界特征。現在也隻是堪比太乙真仙的境界,也就是那西方靈山之主和東方九霄道尊轉世重修之前的境界。
如果說之前,萬族渡劫之時,雲蘇還隻是對大道規則的感悟高人無數等,靠着盡窺天機,氣運加身,還有神兵利器來掌控這一方面世界,成爲青城道祖的話,現在單憑這一身絕對實力就能夠鎮壓這一方天地了。
雖然這白蛇世界相比起乾元和玄黃二界來說,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但自從見識了太極古劍界後,他卻發現,這個白蛇世界有一天說不定也能被自己徹底煉化,讓自己提前無數年,甚至是無數個元會,成爲擁有一界的界主。
小是小了點,但比起那位太極劍祖的古劍界,以及神話中一些所謂的掌中佛國,強了何止十萬百萬倍,這可是真正的世界,雖然小了點,但卻絕對不是普通小世界。
這裏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除了天道規則不全,氣運不足,導緻兩位東西方教祖都止步不前,毅然選擇了轉世重修外,受益于諸天投影,有蟠桃靈根,也有天庭,地府,四海八方,六道輪回。還有氣數不足的先天之寶和後天功德法寶,東西方縱橫億萬裏。
這一切都說明,這不是古劍界那樣的小世界,應該是同樣由混沌神魔開辟的,隻是那位神魔,早已身死隕落了,讓這一界成了無主之物。
一旦煉化了這個小一些的世界,那時候雲蘇隻要再細細感悟這一界的規則,以及各種天地衍化之力,對修行絕對是大有好處的,說不定就是幫他突破某個大境界。
而眼下,境界暴漲的雲蘇,作爲白蛇世界唯一的天下道祖級人物,上一場天地劫難的最大赢家,白蛇世界的規矩制定者,卻是更多了幾分底氣。
巍峨的青城山,方圓數萬裏,漂泊在南海之上,成爲了天下最有名的仙山福地,由于氣運在身,這青城山也變得愈發的仙意盎然,靈氣更是三天兩頭凝如雨水狂洩而下。
不隻是青城仙山大受裨益,就連整個南海也引來了無數的生靈栖息,甚至錢塘一帶都變得更加鍾靈毓秀,堪稱人間仙境。
如今,白蛇世界相比現實世界,時間流速已經恢複正常了,在召集五千萬鬼魂大練功之前,他也經常回來,畢竟是自己的後花園,也沒什麽可講究的。
青城禁地,小白蛇正在和南海天尊說話,雲蘇不在的時候,便是這位天尊經常上門來作客。
許仙和小青夫婦也在這裏,二人的家就在青城腳下的青城,平日裏懸壺濟世,空了便上山來陪陪白姐姐。
許長青和許長城則在那院中大樹下的石桌邊,跟着純陽仙人呂純仙學道。
二十多年的光景,當初的兩個小奶娃,生長完全不正常,如今不過剛脫了奶娃的年齡而已。
兩個太乙大能轉世重修,走的路自然是不同前世的,二人齊齊選擇拜入雲蘇門下,而雲蘇以前也需要借用他們一絲力掌控這個世界,但如今,卻是不再需要了。
他們即便活着,也掀不起風浪,何況重活了。
雲蘇當時爲了幫助他們完美地從新從零開始,也爲他們斬去了所有的前塵往事,倒不是說他們故意隐瞞或者留了一手,實在是大道感悟還不夠,做的不徹底。
想要修道有成哪有那麽容易,不然前世也不會放着佛主道尊的身份不要,幹淨利索地放棄了,事已至此,這一次,雲蘇既不會心軟,更不會想着幫他們覺醒什麽過往,抹去的幹幹淨淨,自然也會真心待他們。
兩人最初未必不是想要借雲蘇一絲氣運,覺得雲蘇有天地所鍾的氣勢,才想要重頭再來,隻是事到臨頭也由不得他們,這下做了許家的兒子,青城的弟子,總算是幹幹淨淨了。
“師父,你回來了。”
“見過道祖。”
衆人見到青城道祖難得出來,也急忙行禮,見到了雲蘇,衆人心中都很高興。
“祖師爺~”
兩個小家夥依然有些奶聲奶氣的,天真燦漫,一人依偎着雲蘇一方,說着這些時日的見聞,把一些有趣的事情分享給雲蘇。
二人還拉着雲蘇,去看院中的那一株桃樹,短短三十年的時間,這株種在青城山,沾了雲蘇的光,受天地氣運所鍾的蟠桃仙樹雖然還沒開花結果,但長勢卻極爲喜人,枝葉繁茂,占地百丈了。
比起當初病怏怏的,瘦弱不堪的模樣,如今的蟠桃樹才像是能結出神果的天地靈根樣子。
而雲蘇這次心有所感,便是和它有關。
平心而論,雲蘇恨不得這蟠桃仙樹馬上就挂滿桃子,最好還成熟了,一樹仙桃也夠吃好久了,但在這之前,他也想了許多辦法,最後覺得将它放在這裏,受白蛇世界的天地所鍾,享用氣運,還有小白蛇照顧,比直接帶出去一定好許多。
“師父,天尊說她前些時日在東海海眼處尋到了一樣寶物,覺得可能有些用處,專門送來了道場。”
看起來十八歲的白素貞,少了嫁人爲妻這一段婚事,整個人依然純淨無暇,她和雲蘇也不見外,親昵地挽着雲蘇,就把他拉到了一張石桌前,上面放着一個白玉寶盒。
“咦!”
盒子雖然沒有打開,但以雲蘇在白蛇世界堪比太乙真仙的境界,這個世界的天機和規則很少有能瞞住他的。
隔着盒子,他便察覺到了那盒中的東西,有一股極爲精純的土之力。
“當日我路過東海上空時,忽然心頭一動,落下海眼旁邊,意外發現了此物,便帶了回來,想着可能道場用的上。”
南海天尊說道。
雲蘇打開盒子,隻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他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這白蛇世界,居然還能找到一粒疑似息壤之物。
隻見一粒金黃色的沙,懸浮在那白玉寶盒中,時而變成一灘爛泥,時而又變成一塊堅硬的石頭,反複變化,沒有定型,土黃之光四溢,隻是被那光一照,附近的靈株靈花就猶如瘋了一般,開始瘋長,一些普通的靈果,更是飒飒發抖,轉眼工夫便經曆了開花結果。
這東西,是真正的天材地寶啊,雖然那些真正的絕世大能手中不太稀罕,并且隻有一粒沙,但雲蘇卻是稀罕的。
他雖然沒有見過,但從其中精純無比的土之力,以及上面的種種規則牽扯,他猜到了一種可能性,此物極有可能是傳說中萬土之母的息壤。
而且,此物絕對不是白蛇世界原來就有的,照說沒有理由流落到這裏,但雲蘇轉念一想,這白蛇世界的許多事務都受益于諸天投影,蟠桃靈根都有,說不定這一粒息壤也是其中一件吧。
有了它,蟠桃仙樹就有福了。
雲蘇抖手一彈,那一粒金黃沙便飛向了蟠桃仙樹,頓時,土黃色的靈光大放,刺的現場除了雲蘇和南海天尊,呂純仙三人以外的所有人睜不開眼來。
等到土黃色靈光散去,衆人隻覺得一陣異香傳來,再睜眼看時,原本巨大的蟠桃樹并沒有長高,卻反而縮小了許多,隻是長勢更加喜人了,真正長成了神樹一般,和這青城道場的滿園靈花異果形成了鮮明對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東西。
更關鍵的是,上面居然結出了滿樹的桃花。
雲蘇微微嗅着那蟠桃仙花的香味,好像見到了一個個大仙桃挂在枝頭,不禁暗吞了下口水。
蟠桃仙樹開花了,結果還遠嗎!
蟠桃開花,最開心的卻是小白蛇,她還記得師父說過,當那仙桃挂滿枝頭的時候,他便帶自己離開這裏,去更廣闊的天地。
其實,小白蛇在心中對誰都沒有說過,她其實挺喜歡這一方天地,這裏也有她許多的親朋好友,還有南海天尊這些人。
隻是她依然盼着桃花綻放,桃子挂滿枝頭,一萬年,她等得起,隻要能和師父在一起,那個地方就是最美的世界。
雲蘇離開白蛇世界的時候,收起了蟠桃開花的喜悅,而是陷入了沉思中。
之前通過太虛世界中轉進入白蛇世界時,他發現太虛中的許多白色漩渦都在發生這劇變。
一個個的漩渦,開始彼此沖撞,然後泯滅,接着出現一個更大的漩渦。
這太虛中,隻有兩個他熟悉的漩渦,一個通往白蛇世界,一個通往那一方超級洪荒大世界。
“這些白色漩渦,好似氣運不足一般,紛紛泯滅,那洪荒大世界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吞噬了那麽多的白色漩渦,變得如此巨大……”
雲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卻明白一點,每個白色漩渦後面都是一個個世界,不是小世界,而是一個個大世界,可能有大有小,但沒有一個簡單。
結果,在這不計年月,不計早晚,不計未來過往的太虛中,卻發生了這樣詭異的融和和吞噬。
“那通往超級洪荒大世界的白色漩渦,居然泛着沖天的紫氣光芒,莫非真是氣運沖霄之兆。”
太虛的事情,對雲蘇來說太遙遠了,所有的猜測嚴格來說都是一種胡思亂想,連世界的規則都還沒搞清,又如何搞得清這太虛之地。
“等到乾元大世界的事情穩定一些了,還是要去那一方洪荒大世界才行,否則,日後早晚要落到白蛇世界西方靈山之主和九霄道尊前路斷絕,永恒絕望的下場……”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作爲一個長生不老的修士,雲蘇覺得有必要去那如火如荼,紅得發紫的洪荒大世界看看。
說不定,這無數太虛之地通往的世界中,也許隻有這一個和自己有關聯,也有所熟知的大世界才完整經曆了開天辟地,先天紫氣完整,諸般規則完整,還有一個不走尋常路的鴻鈞老祖。
也許這太虛之地還能找到第二個那樣的世界,但雲蘇不覺得自己有那麽好的運氣,一個個去慢慢試。
正如早些年,地球人眺望太空,總覺得孤單一樣,實在是星空太浩瀚,世界太大,以地球的科技别說走到星空盡頭,就連所在那一方大世界的世界壁壘都無法接近,實在是太遙遠遼闊了,更遠的地方,也許就是自己站在乾元大世界這星空的彼岸,眺望那頭的地球一般。
而太虛之地,也給了雲蘇這樣的感覺。
與其去太虛之地亂撞,浪費長生仙令,不如去洪荒大世界,那裏什麽都有。當然,乾元大世界才是根本,不随身帶着一個大世界,雲蘇哪裏敢去想什麽成道成聖的事情。
作爲一個長生不老的修士,偶爾他還是有這樣野望的,如果活到世界的盡頭,再活無數個世界,說不定能也成聖或者達到更高的層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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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