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和德國接觸，俞大維也就羨慕一下，列強之間打生打死的卻不耽誤該下血本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放血。可是民國和德國的合作在二十年代就開始了，這麽長的時間裏，顧問團總人數都沒有突破一千人，而且總顧問走馬燈一樣的換；整軍計劃做的不錯，但是迄今爲止完成整編計劃的部隊十根手指數的過來，軍隊的重裝備一直是個大問題，雖然這裏面有日本人，運輸路程和買辦回扣的因素制約，可是看看西班牙拿到的東西！要不要對列強親兒子這麽好！
最令人寒心的是，民國政府可是用德國急需的戰略物資還款，支付條件比西班牙政府好太多，可是錢花了卻沒有得到相應的服務，到底是沒法平等合作啊！
這些事情要是不知道那還好，沒有參照對比自然不清楚對方的誠意多大，無論好壞都得接着。可是出現了參照那就不一樣了，盡管人家援助西班牙天經地義，西方那些沾親帶故的國家不就是今天打你明天哄你嘛。
中間的道理俞大維都明白，可爲什麽現在看德國人沒有以前親切？直到回程俞大維都是一副思考狀态，文輝提前支付的火炮都沒能扭轉他的心情。
“貪婪不光是人類的本性更是國家的本性。”文輝知道這次算是成了，同時援助兩個人，被援助者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他們會對施助者感恩戴德；可一旦這倆人有了聯系，雙方一交流拿到的援助數量，拿的少的那一方必定不滿！國家之間更是如此，國與國之間的交流就是利益的交流，懂得感恩的國家基本已經死絕了。
這種無證據的流言不知道對總統先生有多大的影響，相不相信無所謂，隻要心裏的刺種下去就行，而且不信可以自己證實嘛！文輝安排的外事人員傳遞個真實情報又不費勁。
“數錢的日子馬上就要來喽！”文輝樂呵呵的招呼龍司多修幾個大型倉儲中心，囤積的物資無論是外賣還是自用都不錯。
“生意黃了？”龍司張嘴就沒好話。
“烏鴉嘴，真要是黃了你就去賣屁股彌補老子的損失！”
“那他……”生意沒黃那顧客怎麽那副樣子？這種表情可不像是買到了稱心如意的産品。
“給他深刻的剖析了血淋淋的事實而已，心裏有點接受事實不能，過段時間就好了。龍崎呢？這些日子怎麽沒見他人。”
“喲！您還記得手底下還有這麽一号人呐！”這甩手掌櫃當得真盡職。
“少廢話！人呢？不會被人抓了浸豬籠吧？要是這樣我就找預備指揮官了。”
“媽的！真是什麽樣的老闆什麽樣的手下，你和黑火一個尿性！”龍司翻了個白眼，“他在管新兵訓練，曬得跟個黑炭頭一樣，結果遇上個沒良心的老闆白費力氣。”
“那你呢？吃白飯？”
“卧槽！甩手大爺，除了新兵訓練軍營裏的日常事務不需要處理是吧？你也不看看你手底下多少人！”提起這個龍司就抓狂，人家中央軍精銳都是一師兩旅四團的架構，這個軍盲老闆一句話方便以後擴軍，直接把手底下擴大到了六個團的規模！就這還嫌少，你特麽才是個雜牌軍旅長好不好！這麽嚣張你讓那些三五千人就号稱一個師的雜牌同僚怎麽活！？
現在壓在龍司腦袋上的是一堆事兒，手底下六個實編團在加上奇怪的辎重營，特務連，炊事班這些，用滾雪球一樣形容文輝的勢力擴張都是輕的，負責新兵訓練的龍崎每天累的跟死狗一樣。
“安啦，安啦。這段時間辛苦了，等忙完了準你兩天假去縣城的醉花樓做個大寶劍。”吐槽起來聲音洪亮說明壓力沒有那麽大，看樣子高價征召人才的錢沒白花。
龍司歎口氣，碰上這麽一個老闆有什麽辦法。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差點忘了正事，我是過來追加營養費的，這是采購單你看看。”
“維生素片，蛋白粉，魚肝油……要這些幹什麽？難道日常的夥食跟不上營養？誰對食堂伸手了？這特麽才多久就有貪污的人，憲兵吃屎的啊！”文輝把單子往桌子上一拍，還真有不怕死的貨趟雷啊。
“……”
“有屁就放，說話留半截的毛病跟誰學的？”
“诶！”龍司覺得自己就不該偷懶，直接把原因打上去也費不了多少墨水，“旅座大人啊，營養不良是這個時代的普遍社會問題啊！這不是吃兩頓飽飯就能立即改善的，你知道咱們招收的人裏面有多少夜盲症嗎？新兵入伍頭幾天醫療班一到飯點就嚴陣以待，就怕有人撐死，你是沒看見他們那副吃飯不要命的架勢！”龍司沒說的是爲了文輝的六個團，他私下都放寬了體檢要求，真要是嚴格體檢，估計招滿一個團的人就頂天了，那套照搬的體檢要求放到二十一世紀還差不多。像缺乏維生素，營養不良但身體沒大毛病的都要了，這些都可以通過飲食調節的嘛。
“把這茬忘了，我知道了，待會兒讓後勤部去領東西。”這還能說啥，沒想到一隻軍隊有這麽多事兒，武器彈藥，日常用具，食品營養，醫療藥品，還有戰鬥訓練……涉及到的方面太多了，不參與真不清楚這些。
“新兵訓練和軍事課程展開的怎麽樣？”
“自己去看，現在沒工夫交報告，手裏還一堆事兒呢。你也真夠可以的，學院開學第一天露了個面，後面就不聞不問，人家蔣校長還隔段時間視察一下軍校生呢。”
聽龍司這麽一說，文輝帶了一個勤務兵就往訓練場走，這幾天淨和人磨嘴皮子了，出去溜達一下也不錯。。
眼前這個訓練場可是融合了龍崎的心血，場地規模可能排不上号，但是這裏的訓練設備和功能區域在全國甚至世界範圍都是首屈一指的，硬件，軟件一應俱全，甚至還有黑白影視教材，周六晚上放映也算是一種娛樂。
新兵進來第一件事就是學習軍隊條例，軍容軍姿的訓練是每個人的入門課程，之後就是體能和戰術訓練，障礙跑道，泥坑打滾，繩索攀爬……這些一個都逃不掉。新兵進軍營就要熟悉槍械（沒子彈的空槍），等不會出現槍口對着自己這樣的傻瓜行爲後，就開始實彈射擊訓練，早晚一天兩次。這裏沒有限制子彈一說，反而完不成射擊量的人還要受罰。從手榴彈往上的技術裝備訓練也沒落下，靶場上白天轟隆隆的動靜就沒停，從炸藥爆破到火炮開火，每天這裏要消耗成噸的彈藥。
反正文輝對眼前扛着莫辛納甘成排陳列過去的新兵蛋子挑不出毛病，戰鬥力不知道咋樣，但是精神面貌不錯，一個個面色紅潤讓外人知道這是支能吃飽的軍隊。
“旅座！”看見文輝站在旁邊，征召兵教官啪的就是一個軍禮，隊列裏的士兵是整齊的舉槍禮。
文輝嚴肅回禮之後：“訓練繼續！”
“是！全體都有，目标第三靶場，齊步走！”
嘿，還真帶勁兒，這是老子的隊伍！文輝看着離開的部隊很有成就感。
“您終于舍得從錢眼裏鑽出來看一眼自己的軍隊了！”龍崎這張嘴和龍司一脈相承，調侃文輝的時候根本不客氣。
文輝笑了下沒有反駁，商人本來就是要鑽錢眼的：“兵員怎麽樣？”
“不錯！有韌勁，有毅力，是群好兵！就是文化程度可惜了，但願我們的軍校和夜校能彌補。”龍崎之前還覺得兵員素質不高訓練可能有困難，可是之後這群人的表現徹底讓他沒話說了，龍崎也改變了輕慢的态度。
文輝咧着嘴笑，川勇湘悍是說着玩的？他對這裏的交通不滿意，對經濟落後不滿意，唯獨對兵源沒意見“吃得苦，耐得煩，不怕死，霸得蠻”就是湘人的性格總結，要不怎麽那麽放心擴充部隊規模。無湘不成軍可是經過曆史驗證的，中國近代史裏面，廣東人革命，浙江人出錢，湖南人流血。窮是窮了點，卻是個不錯兵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