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趕上戰争白熱化的時候,羅恩所在的部隊被打散,作爲幸存者的羅恩則不斷的被重編進新的部隊,一個個番号消失在戰場上,羅恩所屬的部隊名稱不斷變化,唯一不變的就是羅恩這個幸運兒。
一年就是老兵,而在戰場上生存了五年的羅恩則是超級老兵,不過因爲隻是普通的平民,羅恩并沒有得到相應的待遇,他目前隻是一個普通的軍士。一個隸屬于日耳曼尼亞第七集團軍十五軍團最底層的軍士,手下管着數量不定的大頭兵。
按照條例羅恩應該有十二個手下,但是從他升任軍士以來手底下從來沒有滿編,最多的時候有九個人,最少的時候隻有兩個。不過羅恩并不關心這些,他隻想能活着看到戰争結束,安全的回到家鄉繼承家裏的土地。
今天有大行動,羅恩早早的就起來做準備,深秋早晨的濃霧還未散去,隻有在太陽出來之後才能感受到些許溫暖,越冬的物資還沒有發下來,羅恩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提前準備一點,按照以往的經驗,等到後勤部門将冬衣發下來,冬天都快結束了。
戰壕是新挖的,還帶着濕氣,羅恩對此絲毫不介意,一邊考慮怎麽過冬,一邊從兜裏拿出今天的早飯。一個罐頭,一截幹面包,還有最後一點黃油,靠着戰壕坐下,把新式步槍支在懷裏,羅恩開始吃飯。
這一頓吃完下一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所以羅恩把提前下發的配給吃掉了一大半,這樣在今天的戰鬥中就不會餓肚子。
這個被稱爲午餐肉的東西很油膩,明明沒有肉卻取了這樣一個名字,裏面的面粉倒是不少;面包很幹澀,如果有點熱湯配着吃就好了。羅恩不計較食物的味道,這些味道不好的東西能給他提供足夠的能量,這樣的待遇已經非常好了,相比于剛參軍的那一年,他很多時候都是餓着肚子上戰場的。
食物有點幹,羅恩想找點湯水,身上的水壺是絕對不去碰的,戰場上一口水就能救命,這時候隻能去後面看看有沒有開夥的。這個時候陸陸續續的有士兵起來吃早飯了,不少剛入伍的新兵在抱怨夥食問題。
聽着耳邊的抱怨,羅恩露出不屑的笑容,也隻有在這樣的“假日戰争”中這些新兵蛋子才能活下來,放到五年前,這些人多數活不過上戰場的第一個晚上。在他看來這種低烈度,補給齊全的戰鬥隻能算是度假,如此悠閑還有什麽好抱怨的!
更何況……羅恩看了看抱在懷裏的步槍,他們更換了新式裝備,這種武器廣受好評,現在戰鬥變成了狩獵,幾次戰場體驗之後,羅恩對回家的信心更足了。
很不錯,有人違反規定生火,羅恩厚着臉皮要到了一碗熱湯,用熱湯把最後一點食物沖下去,感受着胃裏升騰起的溫暖,羅恩舒服的拍拍肚子。
回到前線的崗位,羅恩所屬的部隊是第一攻擊集群,他們負責打頭陣。羅恩看了看腰間的子彈盒,五十發子彈靜靜的躺在裏面,這還不夠!盡管這是栓動式武器,射速不快,但是親身使用過之後的羅恩知道這點子彈根本不夠用。
于是羅恩又返回去找後勤軍官,那些人對羅恩這樣的老兵都會給幾分面子。等羅恩回來的時候,他身上多了一百發子彈還有六個m24,用這些長柄手榴彈對付地堡之類的工事,簡直再合适不過了。
将子彈放好,手榴彈斜挂在腰上,羅恩活動一下有些凍僵的手指,周圍的士兵在低級軍官的驅趕下就位,現在就等着前線軍官的沖鋒哨聲。大家表情輕松,信心十足,這又将是一次勝利,安塔尼亞将毫無疑問的潰敗。
羅恩将遮住視線的帽檐推上去,這是冷兵器時代用的鋼盔,改裝了一下就發到了他們手裏,據說是有用,但羅恩沒有體驗到這個鐵疙瘩的用處隻知道它壓得脖子很酸痛,出于對命令的遵守羅恩還是把它扣在了頭上。
大戰前的寂靜是最折磨人的,前出戰壕裏一群等待攻擊命令的軍人有些騷動,老兵這會兒靜靜的靠着背牆保存體力,而那些用新式武器打過兩仗的新兵(在羅恩眼裏沒有一年以上兵齡的都叫新兵)是躁動的主體。
他們上蹿下跳的四處張望,大聲談論着怎麽處理戰後的戰利品,還有不少人把腦袋伸出戰壕觀察敵方的陣地。本應該和他們一樣的羅恩叼着根枯草,靜靜的看着這些同齡人作死。
戰争的持續必然帶來兵員素質的下降,羅恩正這麽想着呢,不遠處一個伸着脖子張望的家夥腦門上就冒出一朵血花,子彈掀飛了他的頭蓋骨,腦漿和鮮血濺的到處都是,身體撞在背牆上然後軟趴趴的滑向地面。
先看見血花,後聽見槍聲,羅恩的眼神一緊,對面有特等射手!安塔尼亞的特等射手可是很煩人的兵種,也是目前唯一能給他們造成傷亡的部隊。
想上前檢查一下對方的傷口,但現在沒有時間,進攻時間馬上就要到了。羅恩收起心思等待着攻擊命令,不過老天好像在和他們作對,剛才的襲擊似乎是一個信号,接下來接二連三的有人中槍倒地,有死透了的,有受傷的,看起來不多,但是整條戰線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就有上百人失去戰鬥能力。
對士氣有沒有打擊羅恩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這次臨時升官了,他這支部隊的指揮官也在襲擊名單中,子彈飛過來擊中了他的頭部,但是有鋼盔擋着,隻有腦袋被打的向後一仰,接着人就躺在那兒不動了。
等大家把他扶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家夥的脖子被撞斷了,腦袋軟趴趴的耷拉着顯然是沒救了。于是作爲少有的幾名老兵軍士,羅恩暫時負責指揮這支部隊。
這次突然的襲擊似乎是安塔尼亞最後的掙紮,短暫的槍擊之後對面就沒有聲響了。
而羅恩這邊的進攻命令終于下達,所有人沖出戰壕向着前方沖去,這次他們要突破安塔尼亞的防禦陣地,在這裏取得一個突出部作爲下次進攻的落腳點。
帶着手下人沖鋒的羅恩感覺不太妙,濃霧還未完全散去,青煙袅袅的戰場上似乎有一個無聲的怪獸在前方等着他們。出現這種感覺的時候無一不是羅恩遇到血戰的時刻,最近的一次就是第一次尼斯會戰。
奔跑中的羅恩回頭掃了一眼,連隊裏最壯實的幾個小夥子正扛着他們的“黑豬”趕上來,看見這一幕,羅恩稍微安心了一點。“黑豬”是他們給馬克沁起的昵稱,黑色的塗裝和豬一樣體重,名字不好聽,但是隻要有它在的地方士兵們就有足夠的勇氣面對數倍的敵人。
“分散!”接近到對方陣地一定距離,羅恩開始大聲下令,安塔尼亞改變了炮兵的布置,由于武器射程不足,他們把炮兵陣地後移置于步兵防線的後方而不是和以前一樣布置在步兵防線之中,這樣的布置會給進攻的日耳曼尼亞軍人造成不小的殺傷。
提前分散開,防止對方的炮彈增大傷亡,至于炮彈的落點那就看運氣了。随着此起彼伏的命令,原本密集的沖鋒隊形變得稀疏。
但是!沒有像往常一樣聽見蒸汽炮彈的呼嘯,以往這個時候安塔尼亞的炮兵會使出吃奶的勁向他們發射炮彈,今天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們都跑掉了,羅恩帶着手下人已經沖到了很近的位置,卻沒有受到抵抗,對面的陣地上隻有一片死寂。
不少人開始歡呼這次飯後長跑結束了,他們認爲安塔尼亞的人不戰而逃了。但是羅恩心裏卻越發的不安,急促的心跳讓他的臉色變得潮紅,胸膛似乎束縛不住心髒的跳動了。
有特等射手存在的部隊怎麽可能不戰而逃?這時候隻有占領了對方的陣地才是最安全的,剛冒出這樣的念頭,腳下準備加速的羅恩突然聽見了和毛瑟98k發射時相似的聲音,而這個聲音是從不遠處的敵方陣地上傳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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