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鬼眼皮一陣狂抖,有些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了夏留幾眼,最後歎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是命運還是詛咒,鬼谷一門每代都有兩個弟子,但這兩個弟子永不和睦……即便到了這代,怕是也不能幸免呐……隻不過!在師門之内你們便是裝也要裝出個樣子來,若是讓爲師在看到你們手足相殘,也不用你們動手,爲師便廢了你們,再找弟子繼承門楣!”
說着狠話,一方面是對夏留,另一方面也死死盯着魏光明。
夏留哈哈一笑道:“對對對,師傅您老可得好好警告警告他,這人呐,是永遠打不服的,越大的攻擊就會遭到越大的報複,隻有死人……才能打的服!”
魏光明被歐鬼療傷完,面色蠟黃,眼神兇惡,死死瞪着夏留,好似生吞活剝。
歐鬼對夏留說道:“你就先好好管住你的那張嘴。”又低頭對魏光明說道:“你也是,不要瞪了,怎麽?還想打嗎?吃虧還不夠嗎?爲師早就跟你說過,力量并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強弱,再弱小的人也能殺掉一個最強大的人,你偏是不聽。”
又忙碌一會,随後對歐碧雲說道:“你扶着你大師兄去裏間,讓他安心養傷。”
走到夏留身邊歎了口氣道:“你啊,原本打算讓你在修養一些時日,如今看來……你精神還是很足的嘛,來,跟爲師過來,先教你本門入門的功法。”
歐鬼想明白了,這貨就是個惹禍精,隻要一天看不住就指不定給弄出多大的事端來,還是讓他進入修煉狀态,也能讓他有點事做,不要成天想着禍害人。
距離湖邊小木屋十幾裏的地方便是山林深處,後方是座小山,上面有一個山洞,洞口不算大,并說是在建立公園之前,野獸曾經的巢穴,經過歐鬼的改造完全可以住人,條件也不比小木屋差,隻是會從上方岩壁不停的有水滴滴落,節奏平緩。
歐鬼把夏留領了進去,指着滴水形成的凹陷小流說道:“你看,這修煉之途就像這水滴,雖然看似弱小,但隻要經過長年累月……”
“師傅啊,什麽滴水穿石鐵杵磨成針的事咱就别說了吧,您老要是想講勵志的故事,徒弟我這就到書店給您老買他十幾二十本成功學的書。”
歐鬼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很無奈的說道:“那……那好吧,便從最開始的傳授你,這基本是重中之重,其實所有門派古學的基本都大同小異,都要打熬身體……”
“咦?師傅你看呐,這個水滴滴出來的洞還真是奇怪,竟然會這麽的圓!我都沒見過有這麽圓的水坑。”
歐鬼的臉都綠了,胡子都被氣的哆嗦,伸手指着夏留的鼻子說道:“你若再敢如此,小心爲師一掌斃了你,省的日後被你活活氣死!”
夏留一臉無辜道:“好好,你說,我聽着就是了,嗯嗯,我老實聽着。”
歐鬼喘了兩口氣繼續道:“這第一步呐,便是……馬步!哼,你不是喜歡這個水滴嗎?爲師成全你。”
說着就從洞穴中那些起居用品中拿出一個大大的瓦罐,直接放在了夏留的頭頂上,然後右腳左右一踢,就把夏留的雙腿給分開了,雙手在一下壓,夏留就做了一個最标準的馬步,随後就被歐鬼給按到了牆上。石洞中的水滴便正好能滴在那瓦罐之中,叮的一聲,十分悅耳。
歐鬼冷着臉說道:“什麽時候這水罐滿了,什麽時候你才能休息。”
夏留整個都呆住了,好半天才問道:“這……這要多久?!”
歐鬼道:“時間你就不用管了,隻管聽着它的聲音,然後等待它被盛滿就可以了,爲師在一旁看着你,若是提前倒了……”
說到這裏他猛地一揮手,手掌在石壁上面劃過,嚓!的一聲刺耳,牆壁上竟然出現一條白色的深約半厘米的劃痕。
随後才繼續道:“爲師便在你身上也來上這麽幾道,沒盛滿是一道,水罐倒了又是一道。”
夏留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魏光明那慫貨他還能對付對付,但歐鬼這個老油條……自己還真心沒辦法,關鍵對方就是不生氣,即便表面上是生氣了,但所流露出來的氣息和氣勢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便是沒有一絲空隙。
他認爲歐鬼這絕對是在耍自己。開玩笑?!蹲馬步?等着瓦罐被這種小水滴滴滿?怎麽可能?自己又不是假肢!話說現代人蹲馬步能蹲上一分鍾的那便是身體條件很好的了,兩分鍾?刺痛,三分鍾?巨顫,十分鍾?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若想蹲上一個小時,怕是沒有個十年苦功都未必能做到。
尤其這水滴還極慢,又很有旋律,這……明顯一兩天也滴不滿吧?十天半個月都是有可能的啊!這就是要抽自己,而找的借口好吧?!
他無力的翻了翻白眼,不過也隻能堅持,畢竟……不是對方的對手,而且夏留也明白,自己終究算是一個‘外人’,第一天就把對方的徒弟給傷成那樣,如果沒有一點說法的話,夏留反而會擔心對方偷偷弄死他了。
雙手向前一伸,撇了撇嘴閉上眼睛,就開始了漫長的蹲馬步。
兩分鍾過後,夏留的雙腿就已經開始打晃了,額頭的汗水如同黃豆般噼裏啪啦的往下掉,難受的他都想死。
歐鬼就在他的面前,自己找個椅子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靜靜的看着。其實他真的不是在懲罰夏留,這種蹲馬步是鬼谷門進門的必經試煉,用以測量一個人的‘韌性’,練武極苦,師傅的監督是一方面,弟子的堅忍卻更爲重要。雖然資質也很重要,但絕對沒有一個人的心性來的重要。
蹲馬步是個奇怪的動作,一個未經訓練的人一般可以兩分鍾,但他真的可以憑借自己的心性去撐到十分鍾!有些人更是可以撐到一個多小時。而這也不光是單單的蹲馬步,别看頭上那個瓦罐每一秒隻會增加一滴水,重量不足一克,仿佛可以忽略不計,但……所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每一滴都是在給下面的人一個‘新的極限’,這樣更難堅持。
歐鬼記得自己在入門的時候,當時還沒有這種瓦罐的方法,而是站在瀑布下面,頭頂着上面千鈞之力,他幾乎咬碎了自己牙挺了兩個小時!但也正因爲這樣,他才在日後的修煉中一日千裏,成爲百年來四代鬼谷門人成就最高的一個。
而面前這個自己新收的徒弟又能堅持多久呐?十分?二十分?不,那個要求有些高了,他這樣的花花公子,從小嬌生慣養,雖然身體機能很好,但終究堅持不了多久,十五分鍾!便是極限。
一晃,五分鍾過去了,夏留的喉嚨已經開始發出嚯嚯的響動,整張臉也變得漲紅起來,雙腿晃動的更是如同打擺子,汗水已經滲透了他的衣襟,流出來滴在地上。
突然,夏留身子猛地一晃,頭上的瓦罐也随之一顫,搖晃兩下就要掉落下來。
歐鬼忍不住歎了口氣,心裏嘟囔道:“哎,看來……五分鍾就是極限了,還是高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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