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服微微一愣,轉過頭來上下打量夏留,随後呵呵一笑,擺手對瘦佛說道:“走,我們上樓再說,這有個神經病。”
夏留大怒,罵道:“你他娘的才是神經病,你們全家都是神經病!”
白西服卻也不生氣,較有興趣的看着他說道:“哦?不是嗎?那我問你,是什麽人會在這種時間,這種地方,全身僅僅裹着一條浴巾,不但罵人,還要找我要什麽紙?”
“呃……”夏留低頭看看,稍顯有些尴尬,但依然強硬道:“少廢話!他媽的,你知道我在廁所裏面蹲多久?今天你不給我個交代,我就讓你見不到明天……哦不,是今天的太陽!”
白西服恍然大悟,說道:“哦!我想起來,你是剛才在廁所裏面那個?呵呵,江湖救急嘛,原本我也是想還給你的,但數量太少了,隻夠我一個人用的。”
瘦佛在旁邊聽得雲裏霧裏,走到夏留身邊問道:“你們……認識了?”
夏留撇了撇嘴,氣憤的把之前在廁所中發生的事說了出來,瘦佛先是愣了愣,然後咧嘴說道:“那個……我先去趟廁所。”
說完直接跑到拐角,剛轉過彎,就傳來一陣狂笑,一陣狂笑啊!之後又走過來,走了一半,又跑回到拐角處,又是一陣狂笑。
最終捂着肚子苦着臉回到這裏,對夏留說道:“這個……肚子難受,可能是昨晚吃壞東西了……對了,還沒給你們兩個人介紹,這位是徐公子,他姓徐,就叫公子。”
又轉頭對徐公子說道:“這位就是你想見的夏留了,呵呵,剛才算是把我都弄糊塗了,還以爲你們之前就認識,又偏偏來我這裏問人,呵呵,那些都是誤會,看在我的面子上,一筆扯過如何?”
夏留眉頭一挑,惡狠狠的盯着瘦佛,一字一句道:“你有面子?”
“這……”瘦佛哭笑不得,扭頭看了一眼徐公子,在夏留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對徐公子比劃了一個手勢,是拇指和食指來回搓動。
徐公子恍然,呵呵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厚厚的錢包,并笑着說道:“還好,我出門總是喜歡帶一些現金……”随後抽出一沓遞向了夏留。
說是‘一些’,可實際上還真是不少,這一沓起碼有三千多塊的樣子。
夏留微微一愣,突然伸手搶過,遞給正從後面趕過來,站在他身後的小小的手中,随後欣慰一笑說道:“哎呀,真是的,之前我們開的這個玩笑還是蠻有趣的嘛,無妨無妨,時常笑笑身體健康,呵呵,那個……你找我有什麽事?”
徐公子又是笑了一聲,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再聊好不好?”
夏留嘿嘿笑道:“這個沒問題!不過,先等我換身衣服啊。”
徐公子道:“哦?你家在哪?”
夏留嘿嘿一笑,也不說話,直接向走廊深處走去了。小小也是及時的跟了過去,還說道:“這次我給你選衣服吧,再也不能讓你自己拿主意了。”
徐公子看着兩個人的背影,微微一愣,眉頭也皺了一下,對瘦佛問道:“那個小女孩是誰?”
瘦佛尴尬道:“是我妹妹……”
徐公子疑惑道:“你妹妹跟那個夏留……是什麽關系?”
瘦佛歎了口氣道:“一言難盡啊,孽緣啊……徐公子,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戀人是活在對方心裏,夫妻是活在對方生活中,而他們兩個不是戀人也不是夫妻,更不是兄妹,但确确實實的生活在對方的生活中的。你問我他們是什麽關系?我隻能說……不知道。”
徐公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随後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恩,有趣,很有趣。”
夏留換了一身幹淨的休閑服,還是那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領口都翻邊的t恤,還有那塊怎麽看都是地攤貨,而事實上也确實是地攤貨的手表,更讓人無語的,是夏留的腰間還是挂着那個‘水晶’鑰匙鏈,比鴿蛋還大一些,晃來晃去的叮當亂響。
徐公子又是愣了一下,随後換上一副笑臉,連同瘦佛,總共四個人就來到瘦佛診所附近的必勝客,畢竟這是附近唯一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
剛一坐下,徐公子就說道:“其實這次過來是有件事想要……”
還沒等他說完,夏留就伸手制止了他,随後道:“好不容易來一次,你不讓我點東西就開說了?拜托,人是鐵飯是鋼,少吃一頓餓得慌。現在正是吃早飯的時間,你總不能讓我餓着肚子吧?”
“呃……好,呵呵,你點吧。”
夏留趕忙揮舞着菜單對侍應說道:“松阪雪花牛肉來四份謝謝,新西蘭生菜沙拉也要四份謝謝,火山冰淇淋四份謝謝。哦對了,開胃紅酒先上來。”
徐公子爲難的說道:“那個……我最近減肥,不吃肉,牛扒來三份就好了。”
夏留卻很是疑惑的說道:“啥?你吃不吃跟我點不點有什麽關系?你想吃什麽自己去點啊。來,小小,現在輪到你點了。”
“恩,那我要披薩……”
“呃……”
徐公子愕然,這下才明白原來夏留點的……是他自己要吃的。四份?!
很尴尬的點完,徐公子繼續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夏留點頭道:“好吧好吧,你可以說了。”
徐公子道:“事情是這樣的,阮玲玉阮小姐……跟你應該很熟吧?”
夏留眉頭挑了一下,撇嘴道:“哦,原來不是爲了金丹……”
“咦?你說什麽?”
“哦,沒什麽,繼續說,我跟虎子是挺熟的,你到底什麽事?”
徐公子笑道:“是這樣的,我聽說阮小姐要嫁人,現在孟家和吳家都争着搶着想當女婿。”
夏留道:“是有這麽回事,但……這跟你又有什麽關系?”
徐公子笑道:“呵呵,說句不好意思的話,自從三年在聚會上見過阮小姐一次,我可以說……呵呵,就是一見鍾情,甚至病入膏肓,可以說是非她不娶,如今大家都要去阮家提親,我自然着急的很,所以……希望憑借你們跟阮小姐的關系,盡可能近水樓台先得月,最起碼也可以把我排進‘候選人’裏面去才好。呵呵,當然,事情不會讓你們白做的,我會給你們相應的報酬。”
“噗!”
旁邊的瘦佛沒忍住,一口将冰水給噴了出來,他趕忙尴尬笑着用衣袖擦了擦桌子,忍不住望向了夏留。
夏留也正在看他,結果……兩個人同時大笑了起來。
好一會,夏留才問道:“說實話,成不?”
徐公子一陣苦笑,歎了口氣說道:“實話嘛……實話就是家裏的老爺子和老娘聽過那隻母老虎要嫁人了,還有兩家在競争,就跟我說了,如果不能把她娶回家,那就要凍結我所有的賬戶,把我淨身出戶喽,你們說,有這樣的父母嗎?”
夏留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恩,這樣說就好多了嘛,都是年輕人,不要把官場上那套拿出來嘛,你這樣我會很不高興,我不高興就會沒有食欲,沒有食欲自然沒有在這裏坐下去的必要了你說是不是?”
說着,還真的要站起身來。徐公子一陣苦笑,趕忙從兜裏掏出錢包,又是一沓鈔票遞了過來。
夏留馬上轉身,坐下,伸手接過,揣進小小的小包包裏面,咧嘴笑道:“但你及時糾正錯誤,讓我又很開心,大家都是年輕人嘛,又有什麽話說不開的呐?真是的,來來來,跟我說說,爲什麽你們家裏非要你娶她?是圖她阮家的企業?”
徐公子歎了口氣,說道:“那倒不是,夏留你可能不清楚,我的父親呐……叫做徐天川,家業并不比她阮家差,商場上也沒有什麽需要跟阮家聯姻的地方……”
說到這,夏留突然又伸手攔住了他,表情很不善良的說道:“你老爹叫徐天川?!”
他認識,不但認識……
徐天川,在未名市可謂是大名鼎鼎,出來這座城市,同樣有很多人認識他,因爲他的名字其實刻在了所有幾乎每天都經過的地方,地鐵,高架橋……等等等。說白了,他們家是做磚頭的,但磚頭都比較大,特定的水泥比例制造出特定形狀型号的‘巨大磚頭’,比如地鐵通道四周的水泥牆,需要圓拱形整體水泥塊,比如城市高架橋的支柱和橋身,所使用的都是特殊成型的水泥闆。而徐天川的企業所生産的水泥闆,覆蓋了周邊四個省份的需求量,賺的可都是國家的錢,富得流油。
半年前,夏留接到徐天川的電話,原來是徐天川發生了車禍,卻又不能到醫院治療。因爲他的副駕駛上坐的是國家發改委統籌開發局的副局長,不管從任何方面看,他們兩個都是不能私下裏在一起的,尤其……當時還有一個未名市地鐵招标大會正舉行着,這未免有點‘頂風作案’的意思。
所以就找了夏留,夏留也成功的治療了二人的傷勢,并且出了能讓他們隐瞞完美的主意,可随後夏留就在半夜遇到了‘劫匪’,對方什麽都不要,就是要他的命。爲了這個,夏留還特意把徐天川的證據弄成了幾份,分别放在好幾個銀行之中,電話威脅一通,‘劫道的’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夏留嘴角一挑,沉聲道:“你爸沒告訴你他認識我吧?哼,若說是徐天川,我還真跟他有點‘私人感情’呐!”
目光無比兇狠,殺氣四溢。
徐公子愣了一下,随後趕忙再次伸手入懷,掏出錢包,将最後的幾張紅燦燦抽了出來,遞到夏留的手中。
夏留眉頭一抖,猛地伸手躲過,随後……立即擠出完美笑臉,嘿嘿說道:“我對令尊大人的感情,可謂是滿滿的敬仰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