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害怕黑暗。
因爲黑暗代表着未知。
當我們身處黑暗之中,面對那些讓我們發自心靈深處的恐懼,我們是期待光明,還是去尋找光明,亦或是……自己創造光明?
但同時,我們又會忍不住自問,光明……到底是什麽?
……
“李院長,真的……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魏博天站在病床之前,哭喪着臉對醫大二院院長李國富哀求着。
李國富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一個原本漂亮此時卻面色憔悴陷入昏迷的年輕女子,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已經組成了專家團隊,但至今仍然不知道她到底得的是什麽病,我們……哎,已經盡力了。”
魏博天突然一怔,便立即怒道:“老李!别說我這個人不講情面,平日裏我博天集團資助了你們學校多少?少說也有千八百萬吧?爲的是什麽?還不是求一個安生,如今我唯一的女兒患了重病,你們竟然連診斷都做不出來,我的錢是喂到狗肚子裏了?!”
李國富抹了把額頭的汗水,他心中也是很苦,這博天集團可是市裏面數得上的企業,如今他們家唯一的掌上明珠生病了,自己哪有不想救的道理?救活了名利雙收,救不活自己的醫院怕是就要麻煩了。
這時,一直坐在病床對面沙發上沉默不語的一名老者站了起來,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說道:“魏總,李院長,呵呵,我早就費解爲什麽一個學校要開兩家醫院,我們這個城市這個學校,隻需要一家醫院就夠了。”
李國富的眼皮一陣狂抖,說話的不是别人,正是醫大一院的現任院長薛光申,他作爲市裏面資格最老的醫生之一,自然也加入到這個專家團隊來。而醫大一院和醫大二院一直互相不對付,更加強盛的一院早就想把二院吞并掉,成爲整個城市乃至整個省最大的醫院。
李國富沉聲喝道:“薛院長,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薛光申冷笑道:“我恰恰覺得現在正是時候,魏家的侄女是我們市的十大傑出青年,又是市裏面響當當的慈善家,走在路上也是會讓人念叨兩句活菩薩的人物,如今生了病住在你們二院裏面,竟然到現在都不能把她的病診斷出來,留着你們這個二院還有什麽用?”
李國富怒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薛光申道:“沒什麽,隻不過如果你們治不好魏家侄女的病,你們的二院也不用繼續留着了,并入我們一院來才是正途。”
李國富不忿道:“哼,就憑你這紅口白牙的一說?”
薛光申道:“當然我沒有這麽大的能力,也沒有這樣的權限,這話……呵呵,是老校長在我過來之前對我說的。”
“老校長?!”
李國富的臉色再不見冷漠,而是一臉的驚慌失措。
在整個醫科大學中,老校長的一句話就是‘聖旨’,無人可以忤逆。
李國富多年身居高位的城府讓他快速平複了下來,轉頭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個人說道:“現在還拿不出一個解決辦法嗎?你們還在這裏幹什麽?還不趕快去研讨會那邊跟着?”
跟在李國富身後的一個是不到三十歲的冷漠女人,另一個是頗爲英俊的年輕醫生。
兩個人趕忙點了下頭,一句話不說的就走出了這個貴賓病房。
年輕醫生問道:“許教授,我們現在去哪啊?真的要去研讨會嗎?”
被稱作許教授的女人用鼻子哼了一下,說道:“去那幹什麽?他們除了互相推卸責任之外還能做什麽?走吧,這裏不需要我們了。”
說着兩個人就離開了這棟主樓,向屬于他們的門診部走去。
年輕醫生又忍不住說道:“哎,看來我們二院這回是真的危險了,那個……薛院長這次不會是玩真的吧?還把老校長搬出來了。”
許教授哼道:“那個老狐狸,惦記把我們二院抹除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可算讓他抓住機會,他既然說老校長點頭了,那事情就應該沒有錯,如果這次魏家的大小姐死在我們醫院,二院肯定就完了。”
年輕醫生苦笑道:“哎……我還在實習階段呐,二院要是沒了,怕是我這身白大褂也危險了……哎。”
兩人正說着話,突然聽到從不遠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救命啊!殺人了,快救救我啊!老五?是你嗎?哎呀,真的是你啊!天呐,老五快來救我,殺人了!”
年輕醫生轉頭一看,就發現一個衣冠不整的年輕人正沖着自己狂奔過來,而他的身後還緊追着好大一群女人,烏泱泱起碼三四十号人,一個個都是拿着掃帚闆凳木棍臉盆等殺傷性極強的武器,喊着諸如‘殺了他!’‘閹了他!’‘抓住他打死他!’……等等兇殘毒辣的口号,噼裏啪啦的追了過來,帶起一大捧的煙塵。
年輕醫生的臉抽動了幾下,第一個反應就是‘跑’!可還沒等他轉身,就被奔跑的年輕人一把抓住了衣領。
“我說老五啊,你要幹什麽?你想跑?你他娘的太不仗義了!”
一旁的冷豔女醫生皺了下眉頭,先是伸手噓擋了一下準備揍人的衆女子,随後對那年輕人說道:“你是誰?怎麽引起這麽大的騷動?這像什麽樣子?!”
年輕人眼睛一亮,趕忙說道:“我?我叫夏留,是這個實習醫生的朋友,我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呐,您是教授吧?您快管管你的這些學生吧,你看看她們,這是要殺人還是怎麽的?我這樣一個無辜的小青年就要慘遭毒手,難道我的母校醫科大現在已經變的如此修羅場了嗎?”
許教授眉頭再次皺了一下,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家夥是個無賴!’。
她扭頭對那些女同學喝道:“你們這是幹什麽?這裏是學校,不是遊樂園!不是你們瞎胡鬧的地方!”
一衆女學生中爲首的一個站了起來,氣憤的指着夏留吼道:“許教授,就是他!他偷看女澡堂,被抓住了還不承認,還一個勁的跑,您要給我們做主啊!”
聽到這話,老五滿臉苦笑的看了夏留一眼,忍不住嘟囔道:“我……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夏留啊……你……”
不等說完,夏留揚起手就在老五的腦袋上敲了一記,怒道:“靠!說了多少次,要叫朕陛下大人,你這腦袋怎麽就不長記性?我讓你不長記性!”
打了幾下,又轉頭對許教授說道:“那個……許教授?呵呵,這真的是一個誤會,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幹那種龌蹉的事情啊。”
許教授的眼皮抖了兩下,冷聲道:“哦?到現在還是不想承認?你這樣的小壞蛋我倒是見多了,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秉性。”
說着就想轉身走掉,索性讓那些女學生把他打一頓算了,也好讓他漲漲記性。
可誰知夏留卻猛搖頭的指着爲首的那名女學生說道:“不是的不是的,這真的是一個誤會啊!她有病!”
爲首女學生大怒:“你才有病!”
“不不不,我說的不是那個病,是真正的病,是……呃……絕症!”
“你才絕症,你們全家都絕症!”
擡起手中臉盆就要施暴,夏留趕忙躲到許教授身後,雙手扶住許教授的小蠻腰,露出半個腦袋說道:“我說是真的,你的病要是再不醫治的話,說不定連今天都挺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