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内太極宮中,早朝的各位大臣齊齊朝皇帝陛下三呼萬歲之後,在李二的一聲平身下全都站了起來。
本來現如今的大唐正處于高速發展的階段,各方面的大臣需要禀報的也隻是發展的進程,并且捎帶腳的拍一下李二的馬屁,然後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退朝,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然而總是有那麽些小心眼的看不得别人過上好日子,自己卻還在吃糠咽菜,甚至到了冬天連菜都他娘的吃不起,私下裏耍陰招君子所不爲,那麽就來明的,朝堂之上跟陛下說說,相信,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怎麽也會管管那些不法之徒,至少也得沒收他的不法所得,讓他跟咱一塊吃糠咽菜。
作爲禦史言官的老大,魏征雖然總是能夠吃上飯,可聽到小弟們的訴苦和憤恨,怎麽也應該站出來給自己的小弟們出口氣,所以本來風平浪靜的朝堂之上就出現了一個攪屎棍。
“啓奏陛下,臣聽聞杜曲縣近日出現一巨商,短短半歲竟是賺得銀錢十萬貫,臣以爲其中必有不法之事,還請陛下徹查,還天下以朗朗乾坤。”
朝堂上知道這事的人,真心不多,算上李二在内一個手掌也能數的過來,其他人猛的聽到魏征竟然說有人能夠在半年之内賺到十萬之數,眼睛紅了的有之,滿心疑惑者有之,低頭沉思者有之,更多的還是交頭接耳的相互打聽着究竟有什麽樣的買賣能夠在半年之内就賺到十萬貫的巨款,回去也好效仿一下,摟點甜頭嘗嘗。
李二一聽就知道魏征所說的乃是賈一,隻是賈一的錢是怎麽賺來的,他再清楚不過,甚至他從賈一身上分得的錢财也不少于這個數,隻不過這事沒法說,難道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說出自己也賺了十多萬貫的事實?别人先不說,就魏征那嘴,能給李二嘣成篩子,什麽搜刮民脂民膏,仿照暴秦,一通亂七八糟的猜測肯定是不會少的。
“竟有此事,不知此人以何種方式竟能賺得如此多的錢财。”
“據臣所緻,此子起始以釀制的高度酒賺取巨大财富,随後低價購進水果,通過特殊之法将其保存至冬日,再以幾倍的價格賣出,更是大賺特賺,近幾日臣更是聽聞風靡長安城的蔬菜也是出自他租賃的土地,夏秋之季幾文錢一斤的蔬菜,他竟然賣幾十文,實在是商賈之巨貪,社稷之蛀蟲,還望陛下能夠明察秋毫,還被此子坑害的百姓一片青天,還天下一片朗朗乾坤。”
要是賈一在這裏他一定會驚訝于魏征的手眼之廣泛,竟然連暖房是自己的他都知道。
李二卻是沉吟了起來,他想的不是該怎麽處置賈一,先不說賈一獻出了制造玻璃之術,能夠幫他成功的挑撥好幾個國家産生争鬥,讓他坐收漁翁之利,光是每個産業他送與自己的稅銀就不是一個小數字。李二現在想的是爲什麽賈二會有如此多賺錢的本事,以前也隻是覺得這小子的錢多了,若是沒有相匹配的身份會招來災禍,這才跟秦瓊暫定他爲杜曲縣男,這會兒聽到魏征的總結才發現,這小子還真是一個賺錢的妖孽,似乎隻要他想要賺錢,随随便便弄點什麽東西都能大賺特賺。
作爲大唐天子,不說天下間發生的一切事情都瞞不過他,至少眼前的一些事情他還是能夠知道的清清楚楚的,賈一給房遺愛出招弄火爐狠狠的賺了一筆,這又幫着秦懷玉買菜再次狠狠的賺了一筆,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用火把房子烤熱就能讓蔬菜生長的。
斜着眼睛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太子李承乾,李二覺得既然别人家能從賈一哪裏弄到賺錢之法,沒道理作爲大唐太子的李承乾會在賈一那裏吃個閉門羹,正好現在内府空虛的厲害,讓李承乾去管賈一要個賺錢之法,也好充盈一下内府,至少把過年的時候需要的一些用度先弄出來再說。
“好,朕會命太子前往徹查此事。”
魏征聞言卻是眉頭一皺,就這麽不鹹不淡的把這事揭過去了?說好的雷霆震怒的,說好的雷厲風行呢,怎麽全都沒了聲息,莫不是你皇帝不把天下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不過既然皇帝都說了會派太子前往徹查,那還是看看再說吧,若是沒有什麽實際的改變,再進言不遲,今兒就先給皇帝留點面子。
要不怎麽魏征會在死後被皇帝拔墳呢,就這骨子擰勁,别說是皇帝了,随便換成一個别的什麽人,也會這麽幹。
小小的事件在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了一個不小的記憶,至少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了杜曲縣有個會賺錢的小子,若是可以的話,估計很多人都會去賈一那裏敲竹杠,半年就賺了這麽多錢,不吐出點來不合适吧。
沒人會想到賈一所賺的每一筆錢都是通過自己的聰明才智賺來的,這年頭的知識産權就是個狗屁,除了被人們認知的知識,沒人會覺得賺錢會是門學問,就算是門學問,你也得傳授出來,不能自己悶聲發大财。
剛剛默寫下來千字文的賈一,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魏征在朝堂上把他賣的徹徹底底,更是給他惹了無數的麻煩。
賈二不知道賈一默寫出來的千字文究竟有多麽的神奇,可站在一邊的辛光茂卻是把一雙眼睛瞪的溜圓,滿臉的難以置信,他實在是弄不明白究竟是哪個大儒,才能想出如此厲害的啓蒙書籍。
“先生大才,學生難及萬一。”辛光茂的這聲馬屁發自于内心,甭管是神奇的算學,還是這篇千字文代表的文學素養,都深深的讓辛光茂折服。
饒是賈一的臉皮足夠厚,也實在是受不起人家的這聲恭維,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聲說道:“嗯,那什麽,小二,你就先學這個吧,沒啥事的時候讓光茂交交你算學。”
交代完賈二的學業,賈一就朝着剛剛到來的房遺愛走了過去,就在剛才他默寫千字文的時候,房遺愛已經過來了,不用問也知道他是過來給自己送地契的。
“房兄,不知找我何事啊?”賈一明知故問的對房遺愛拱了拱手,自從得到房相的教導之後,賈一就開始把自己放在了跟房遺愛一個等級上,叫起兄弟來沒有任何的别扭。
“裝什麽,不是你管我要地契的麽,我給你送過來了,現在你就可以派人去接手了。”說着,房遺愛遞給賈一一張地契,看了看,正是林老爺子當年創建的釀酒坊,确定沒有問題之後,直接揣進了懷裏,一會兒送走房遺愛之後,他就會呆着林老爺子去接手釀酒坊。
“房兄爲我的事情如此操勞實在是讓我心裏過意不去,眼看即将中午,就在這裏用餐可好?”
房遺愛看了看外面的太陽,剛升起來沒多長時間,離吃飯的時間還早的很,吃個屁的飯,知道這是賈一在趕人了,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扭頭就走,别人嫌棄,他還不願意待呢,還是回去顯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來的有意思。
既然已經開始過上安靜的日子,賈一就不想被任何人打擾,麻溜的送走房遺愛之後,吩咐了一句辛光茂照看一下小二,就隻身回了林府。
大冬天的,林家除了林美玉需要查看釀酒的進度和産量之外,其他的三個人全都窩在家裏,外面天寒地凍的,哪裏有生着爐子的屋子裏舒服。
真好林如玉和林寶玉還有林老爺子都在林老爺子的房間裏,賈一走進去,滿臉的笑容,卻是不說話,隻是伸手從懷裏摸出了地契,在林老爺子滿臉疑惑的注視下,輕輕的将地契放在了林老爺子的手中。
看到久違的釀酒坊地契,林老爺子頓時激動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緊接着激動的滿眼熱淚,那個釀酒坊乃是他跟妻子辛苦多年的結晶,那裏早就飽含了他跟妻子好多美好的回憶,時隔多年這間釀酒坊總算是回到了他的手中,又怎麽可能不讓他激動。
“走,現在就去收回來,現在就去。”林老爺子激動的直打擺子,賈一生怕他在有個好歹的,急忙走到近前伸手扶住了他的一隻胳膊,架着他朝着門外走去,捎帶腳的還回頭對着林如玉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得到的也是林如玉滿臉的笑意。
釀酒坊距離林府不是很遠,一行四個人很快就來到了釀酒坊的門外,看着熟悉的門楣,林老爺子差點又激動的哭一鼻子,幸好賈一在一邊勸着說先進去看看,這才讓林老爺子的注意力從深深的回憶裏轉移到了釀酒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