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思邈的話,賈一心頭一暖,盡管知道孫思邈心善,可能夠得到一代藥王的關心,還是讓賈一的心裏暖呼呼的。
“孫神仙盡管施爲,有何不妥,小子一力承擔。”
孫思邈見賈一心意已定,這才拿着那根人參須進入了秦瓊的房中。
本以爲給秦瓊吃了人參,秦瓊身體好起來,事情也就這麽結束了,可等在外面聽好消息的賈一,卻是聽到一聲驚怒的尖叫。
“何處尋來如此低劣之物,你竟然要喂給老爺吃,若是老爺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即便你是孫神仙,我也要找陛下問個清楚明白。”
哪裏來的不懂事的老娘們,怎麽竟幫倒忙啊。
“哼,國公之病,老道無能爲力,你另請高明吧。”孫思邈之前估計就受了這麽一肚子氣,眼下再次被人指責他的醫德,頓時氣的拂袖離去。
看着氣沖沖走出來的孫思邈,賈一是有心想要把他攔下來,可從孫思邈投過來的那根參須來看,就算這人參有天大的妙用,估計他老人家也不會理會了。
難怪孫思邈一輩子也隻是在民間走動,即便是醫術已經得到了諸多貴族的認可,卻依舊不肯入朝爲官,終身行走于山野之間,原來是受不了這些貴婦人的臭脾氣。
秦懷玉是知道孫思邈本事的,這會兒看到孫思邈再次生氣的離開,立馬有追了上去,剛才好言相勸,這才把人給勸了回來,如今他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隻能跟在孫思邈的身後幹着急,愣是把孫思邈送到了門外。
看着秦懷玉愣頭愣腦的樣子,賈一總算是知道了爲什麽曆史上竟然沒有關于他的一點言辭,隻是在野史上有着他的記載,就這種啥話不會說的主,就算是能繼承秦瓊的爵位,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成就。
看着蔫頭耷拉腦袋回來的秦懷玉,賈一湊了上去,低聲說道:“公子,你看你拿着這根須去熬成湯汁,給國公送過去不就行了麽。”
“你這藥當真有神效?”
這話問的賈一直翻白眼,他費勁巴拉的過來幹啥來了,不就是給秦瓊送藥的麽,沒有多說,隻是把一根須放在了秦懷玉的手中,讓他盡管去試就好。
剛才賈一跟孫思邈的對話,秦懷玉也是聽的清清楚楚,雖然第一次見賈一,還不知道賈一的根底,可他卻是知道孫思邈絕對是方正之人,既然他老人家都信的過賈一,那說明這藥沒準真的有奇效。
左右現在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秦懷玉隻好拿着那根參須去煎藥了。
中藥熬起來非常的浪費時間,賈一是整個秦府所有人看着被秦懷玉領進來的,雖然沒有人給他送一杯水,卻是也沒有對賈一進行過問,任由他站在秦瓊房間外面的院子裏溜腿。
眼瞅着太陽都開始偏西了,賈一渴的舔了舔嘴唇,隻盼秦懷玉快點把藥熬好,給秦瓊送過去,也好回過頭來招呼他一下,最起碼給口水喝啊。
千呼萬喚始出來,秦懷玉總算是端着一個小碗,走進了秦瓊的房間,賈一湊到秦瓊房間外面,側耳聽着房間裏面的動靜。
“懷玉,你這端的是什麽?”
“二娘,父親半日都未進水了,我端了點白水來給他喝。”
“嗯,喂給你父親喝吧。”
就算是大白天的,窗戶上蒙上黃紙,就算秦懷玉端進去的是黃色的湯汁,也分不清到底是白色還是黃色,這才過了秦夫人這一關,成功的進入了秦瓊的嘴裏。
賈一其實很難理解秦夫人爲什麽不想讓孫思邈給秦瓊治病,按理說孫思邈給秦瓊把病治好之後,對她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啊。可賈一又哪裏知道,秦瓊的病,其實在很早之前就被孫思茅下了結論,隻能将養,無法治愈,所以秦夫人對秦瓊吃的任何不知名的藥劑都十分排斥,生怕不知名的東西會加速秦瓊死亡的時間。
人參奇效不是說着玩的,隻是一根須,裏面富含的滋補的藥效,很快就讓因爲虛弱而暈倒在床上的秦瓊換換睜開了眼睛,并且在秦夫人滿臉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剛才我服了什麽藥,爲何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秦瓊對自己的身體感覺最是真切,自從生病以來,他從未感覺像現在這樣有精神過,更多的時候,他都是在床上躺着的,雖然不可能跟他全盛時期相媲美,卻也不再是那副病怏怏的樣子。
“爹,你好些了麽?”秦懷玉激動壞了,他從來沒有想過秦瓊竟然在喝完一碗不知名的藥劑之後,竟然能夠自己從床上坐起來。
“好多了,剛才我吃了什麽藥?”
秦夫人剛才就沒有讓人給他喂藥,自然不知道秦瓊爲什麽會突然間變的這麽有精神,可秦懷玉卻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剛才給他喂了什麽。
“爹,是一個叫做賈一的給您送來的藥物,适才我便是用它送來的藥物,熬成了湯汁,喂您的。”
“你這死孩子,竟然給你爹吃那些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勞什子東西,得虧你爹現在沒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可如何是好。”秦夫人大驚,拿手指頭指着秦懷玉的腦門子,數落了起來。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麽,現在賈一在何處?”
“還在院子裏站着呢。”
“你這孩子,人家上門來給爲父送藥,你怎麽也不說把人讓到屋裏喝杯水啊。”秦瓊猛的從床上做了起來,拒絕了秦夫人想要攙扶的想法,龍行虎步的來到房間外面。
看到賈一笑涔涔的臉頰,秦瓊的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感動,從戰陣上下來之後,這種真真正正被人關心的時候,已經少了很多,就算是那些老兄弟,過來看他也是小心翼翼的,稍坐之後,就會匆匆離去,生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校尉竟然能夠記挂着他的身體,直讓秦瓊的心裏不勝唏噓。
“走吧,還杵在那裏作甚。”
“是,國公大人。”
“爲何不叫我老爺了?”秦瓊眉頭一皺,看着賈一,對賈一的稱呼表示出了非常的不滿。
“額,卑職以前孟浪,還望國公大人勿怪,今日卑職才知道,老爺這個稱呼,小子似乎不能叫。”
“想叫就叫,有什麽能不能的,看在你專門給我送藥的份上,以後私下裏你就叫我一聲伯伯吧。”
絕對無上的榮耀,能夠叫秦瓊伯伯的,除了程處默等人,一個平民百姓想要叫秦瓊一聲伯伯,秦家的家将會把那人的腿打折,原由麽,自然是大不敬了。
賈一激動壞了,急忙對着秦瓊喊了一聲“秦伯伯”,跟在秦瓊的身後走向了會客廳。
來到會客廳,秦瓊坐在了上手,對着站在客廳正中的賈一指了指一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說話。
賈一對于自己能夠成爲秦瓊家的座上賓,感覺非常的激動,要知道從他坐在那把椅子上開始,他的一隻腳就算是踏入了他唐貴族圈子,那身價自然會水漲船高。至于傳播這個消息的人,自然是秦府的家丁,不要懷疑這些人八卦的能量,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個叫做賈一的人成爲了秦府座上賓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遍整個大唐。
“這些就是你給我送來的藥?”
“正是,這叫做人參,賣家稱之爲棒槌,這東西擁有大補之效,隻需小小的一根須,就能讓秦伯伯精神百倍一整天甚至幾天的時間。”
秦瓊聞言,大爲動容,至于秦懷玉總算是聰明了一回,麻溜的走到賈一的身邊,拿起那一大包人參,放在了自己的身邊。
對此,賈一隻是笑了笑,秦瓊卻是發出了無聲的歎息,先不說跟其他貴族家庭的子弟相比,隻是跟賈一比較,性情差的就不止一籌,看來還真如當初李靖所說,這賈一還真有可能會成爲自己的一大助力。
秦瓊心思百轉,賈一是不可能知道的,不過他卻是非常喜歡秦懷玉的性子,沒那麽多彎彎繞繞的,有好處往懷裏摟,有壞處往外推,推不出去踹一腳也得踹出去,不像其他的貴族子弟嘴上說一套,做起來卻是另一套,讓賈一不得不小心應對。
接下來就是閑話家常了,幾乎沒有什麽有營養的東西在裏面,最後秦瓊命人準備了東西,讓賈一回去的時候帶着。長着賜不敢辭,賈一也就沒有推辭。
隻是就在賈一準備離開的時候,張大仁卻是打馬回府了,他不知道今天早上秦瓊交代完他去看看那些特訓的教官之後就暈倒的事情,因此回來之後看到秦瓊站在院子當中,卻也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走上前來拜見秦瓊:“老爺,卑職去了趟制鹽廠,隻是……”
張大仁沒有明說,卻是看向了賈一,似乎賈一在這裏,他有些不好開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