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勇雇來的那些大漢在看到趴在牆頭上的那些弓弩手之後,第一時間就雙手抱頭跪在了地上,生怕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都會招來箭矢的襲擊。
林如玉和林美玉同時沖到了賈一的跟前,看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賈一,兩人想要伸手去扶,卻又害怕看到最壞的結局,手足無措的兩個人第一時間就哭成了淚人,一聲聲的呼喚,見賈一還是沒有什麽反應,哭聲變的更大了起來。
“我說二位,你們能不能先給我處理一下傷口在哭啊,我剛才都快疼死了。”
沒死,聽到賈一聲音的衆人,臉上頓時露出了笑臉,賈一的後背上插着一把匕首,看起來挺吓人的,可也隻是插在了肌肉層中,最多以後不用幹活,坐吃等死動動腦子得了。
經過一番手忙腳亂的處理,因爲賈一的身上多出了一個傷口,所以兩女齊心協力之下,愣是把賈一包成了木乃伊。
“我不就肩膀上受點傷麽,你們看你們給我包的,還能不能見人了。”
又是一番忙碌,賈一總算是變成了一個正常的傷者,左肩膀以及手臂被包裹了起來,爲了不讓傷口掙開,賈一更是從脖子上拉根繩,把左手架在了脖子上。
值得一說的是,酒精直接擦拭傷口的疼痛,讓賈一發出了無數聲凄慘的嚎叫,感受着後背上傳來的陣陣難以忍受的劇痛,他在心裏暗暗發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以後但凡有點危險的活,他都要找人來幹。
“賈一,那些人全都被帶走了,你放心,沒有一個漏網之魚。”張大仁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一副這點事情在我來看都不是啥大事的架勢,那翹着的腿還一晃一晃的。
“張大仁,你有沒有去找找朱智啊,也就是本縣的主簿,他乃是朱勇的親哥哥。”
賈一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張大仁一愣,有點不可思議的問了一嘴:“當真?”
“廢話。”
張大仁飛也似的跑出了林府,朝着縣衙的方向奔去,隻可惜他還是太後知後覺了,白白錯過的一網打盡的最好時間,當張大仁來到縣衙的時候,主簿剛好離去,當張大仁來到主簿家的時候,主簿剛好離家,就是這麽寸。
茫茫人海找一個人,實在是跟大海撈針沒有什麽太大的分别,張大仁在街上轉悠了半天,直到臨近中午了,這才緩緩的朝着林府走去。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徹底的停了下來,雖然天上的烏雲依舊密布,可輕微的風卻是讓賈一知道,這雲很快就要散了。
“說說吧,你是怎麽知道我今天會遭遇朱勇的要挾的。”
“我不知道啊,隻是今兒一早老爺讓我帶人來保護你的安全,我就來了,這不剛好碰到朱勇對你不利。”
賈一有點驚訝了,堂堂翼國公怎麽可能會派人來保護他一個小小商戶的生命安全,難道慢如蝸牛一樣的訊息已經傳入了翼國公的耳朵?還是這制鹽之事太過嚴重,被專事專辦了。
“翼國公爲何要派人來保護我?”
“你說還能是爲了什麽,不就是制鹽之術麽,我家老爺昨天得到消息,今兒一早就派我過來了。”
“額,我記得昨天縣官大人的彙報才剛剛發上去,怎麽昨天就落到了翼國公的手裏,咱們大唐官員的辦事效率啥時候變的這麽快了?”
張大仁狠狠的白了賈一一眼,這才解說了起來。
“休要在我面前,提那些文鄒鄒的慢性子,他們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快速傳遞消息的時候,你會制鹽之術的消息,乃是我天機都護府通過絕密途徑直接上報給老爺的,不然等你都被剁成肉泥了,來自于聖上的旨意卻依舊在路上。”
可不正如張大仁所說,那些文官整天掉書袋,講求的是做任何事情都不要慌張,天大的事情,也要慢慢來,而武将則是不同,他們會快速的分析事情的重要與否,然後挑出最重要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放到秦瓊的桌子上。
“好吧,你們天機都護府還真是有本事,反應速度這麽快,佩服佩服。”
“賈一,既然你聽到了有關天機都護府的消息,那麽你現在隻剩下兩條路可以走了,那就是加入天機都護府中的一員,或者讓我一刀把你剁了,然後告訴他們你傷病突然反複,突然間病逝。”
張大仁的腦子倒是轉的挺快,這邊才剛剛說完,就早就想好了對策,隻是賈一根本不可能知道,人家今天過來,完完全全就是沖着他來的,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情,他依舊接到張大仁發來的邀請函。
“我擦,趕鴨子上架啊你這是,我又沒有想聽,是你死乞白賴的非要跟我說的好吧,拜托,講講道理好不。”賈一吓壞了,這怎麽莫名其妙的就要被人拉入公務員的行列了,還是那中非進不可的,要想當年大學畢業生考公務員的場面,賈一認爲應該他們分發到各個朝代,那個時期的公務員總是有缺額,絕對不存在衆人考取考取公務員考不上的局面。
“不管怎麽說,該聽的不該聽的你都聽了,所以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兩條路可選,你選一個吧。”張大仁心裏樂開了花,老爺交代下來的任務看樣子很快就能完成了。
“我還有的選麽,不過你能不能先跟我說說這天機都護府聽起來很牛叉的樣子,可他都是幹什麽呀?我可跟你說,苦活累活我幹不了。”賈一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就加入一個不明不白的組織,最起碼也得問清楚它所涉及的範圍和工作要求吧。
“其實天機都護府的工作最是輕巧,隻需要帶個耳朵帶雙眼睛就行,看到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或者什麽重要的消息,第一時間上報給老爺知曉,他會進行斟酌然後上報給陛下的。”
這就明白了,你直接說監國密探不就完了麽,多大點事說的神神秘秘的。
“那我能夠享受到什麽福利?”
“每月有五百文的俸祿。”
“……”
五百文,現在賈一每天花的錢都不止這個數,這還是每個月的俸祿,賈一剛剛提升起來的一點興趣又消失了不少,不過如今木已成舟,隻能接着往下幹了。
接過張大仁遞過來的一個令牌,一面刻着一個“天”字,一面刻着一個“機”字,這隻要不是瞎子,基本上都能明白這就是天機都護府的腰牌了。
之前在進城門的時候,賈一見張大仁對着城門官亮了一下腰牌,然後就看到那城門官的臉色頓時變了顔色,可見這個腰牌還是很有含金量的。
賈一這邊想着的事情跟事實上出現了一點偏差,當時張大仁亮的可不是天機的牌子,而是雲騎都尉的牌子,真不知道等他下次去長安的時候,對着城門官亮出天機腰牌,會鬧出什麽樣的笑話。
“現在既然我已經是天機的一員了,你看我需不需要做點什麽,事先說好啊,我這一天天可是很忙的,要是不是什麽特别要緊的事情,就不要安排我去做了。”
“不會,你今天的首要任務就是在我面前制出鹽來,屆時我也好如實向老爺禀報。”
“不就是制鹽麽,多大點事,左右現在雨也停了,那咱們就去河邊看看吧,小二,找人拿上家夥,去河邊。”
“好嘞。”聽聞林府出事,麻溜趕回來的賈二,也隻是看到了賈一被包成木乃伊的一幕,由于林府當中受傷的受傷,受驚的受驚,所以裏裏外外的所有事情就都交給賈二打理了。
不過賈二這小子倒也機靈,還在林府的官差全都送去了水和點心,幾位小姐和林老爺子也都送入了房中休息,如今聽到賈一的吩咐,第一時間應了聲,開始張羅起人手來。
若是讓朱勇知道他完全可以找賈二套取制鹽之術後,真不知道朱勇會不會在地底下把眼睛睜開。
清風吹拂着剛剛經曆過雨水沖刷的地面,絲絲涼意席卷而來,讓路上的一行人全都感覺舒爽了很多,短短十裏路,再加上騎馬,隻是一盞茶的功夫,所有人就停在了河灘地的邊緣,隻是看着眼前的河灘地,所有人都有點傻眼,這怎麽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