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裏的無人區到處都是濃密的灌木凡人的草叢,誰都不知道在那些灌木叢中會蹦出一個什麽樣的野獸來,因此雖然李道宗和侯君集非常的着急,卻依舊是沒有将速度提升到最大,畢竟若是爲了能夠攔截住慕容伏允而讓手下的士兵們大量的葬身野獸之腹,也實在不是他們希望看到的。
“咱們這是踏入狼窩還是怎麽回事,這幫畜生難道就看不出咱們人多不怕他們麽?怎麽還悍不畏死的一個勁的朝大軍沖鋒。”
看着手中人員損失的報告,李道宗的眉頭都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從踏入無人區到現在六萬大軍已經碰到了三次狼群的沖擊,這三個狼群規模都還不小,最少的一個也有上百隻,最多的一個甚至達到了近兩百的數量。
這三波狼群就像是悍不畏死一樣,隻要瞅準大軍有掉隊的部衆,第一時間就會發起沖鋒,爲了避免大量的人員傷亡,李道宗對所有士兵下達了自由射擊的命令,雖說成功的把大部分的野狼打成了肉醬,可還有數名士兵被狼咬傷。
咬傷也就咬傷了,上了咬包紮好傷口之後,過不了幾天就能恢複過來,戰場上的傷不全都是這麽幹的麽,可這一下子卻是出了意外,那些被咬傷的人隻是過了兩天就突然間變的異常瘋狂,紅着眼睛,見人就咬,好不容易将他們制服了,準備給他們倒點水讓他們喝點在查看他們是怎麽回事的時候,這些人在聽到水聲之後就又會變的瘋狂起來。
而且那些被瘋掉的士兵咬傷的士兵過不了多久也會變的如同之前的士兵一樣,爲了避免這種情況在全軍當中大肆的蔓延,李道宗也隻好下令将他們全部殺掉,雖然不忍,眼下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這麽幹。
就這樣狂犬病愣是讓悍不畏死的大軍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隻要他們看到有狼群出沒,二話不說先來一輪齊射再說,一旦發現有狼靠近,三五個人聚到一塊,先用手弩點射,再用馬槊刺殺,這樣一來就很少再出現狼咬人的事件了。
“沒轍,這裏是數千裏範圍的無人區,正是這群野獸生存的地方,咱們打擾了它們平靜的生活,他們怎麽可能還給咱們好臉色看。”侯君集對此卻是司空見慣,悠閑的喝了口水,把他的見解無私的跟李道宗進行了分享。
“媽蛋,什麽他娘的鬼地方,趕緊穿過這片無人區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人變成狼之後的那股子瘋狂的勁頭了。”李道宗見識過狂犬病人的瘋狂之後,心中的壓抑已經到了極點,沒準此刻在他的心中已經留下了心理陰影,估計會到長安城中之後,見到條狗,他都會無情的将其直接打殺。
侯君集這次卻是沒有在說什麽,狠狠的喝了口水之後,幽深的雙眼看向了不遠處頂着一頂白帽子的山峰,相比于這無人區出沒的野獸,他更加忌憚的是雪山上的一切意外情況。
兩千裏的無人區在所有士兵戰戰兢兢之中總算是走到了盡頭,當每個人看到橫亘在自己面前的高山時,所有人同時狠狠的出了口氣,上了山就見不到狼了,這多少能夠讓他們的精神變的放松一些。
“通報全軍,上山之後,嚴禁大聲喧嘩,嚴禁發出巨大的聲響,所有爆裂箭全都給換下來,若是出現什麽野獸也全都必須要用普通箭矢招呼,若是有誰膽敢違抗軍令,定斬不饒。”
侯君集對于雪山并不陌生,雪山上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覆蓋在雪山上的厚厚的雪層才是他們翻越雪山需要面對的最危險的東西,若是有巨大的聲響讓雪山上的積雪崩塌産生雪崩的話,他們這六萬大軍到時候還能夠活下來多少,還真的很難說。
李道宗常年在内陸作戰,就算是偶有上山卻也根本就沒有見過還能有積雪的山峰,就算是在山東攀爬泰山的時候也隻是在冬日裏才能夠見到些許的雪,至于雪山上該注意些什麽,他還真就沒有太多的經驗,如今見到侯君集竟然對這雪山如此的小心謹慎,心下好奇,自然而然的就問了起來。
“雪山行軍,最大的危險就是雪崩,若是遇到雪崩的話,别說是六萬大軍了,就算是十萬大軍也會被雪崩徹底的吞噬,能夠活下來的絕對百中無一。”
侯君集說的正中,李道宗卻是覺得難以置信,不過看侯君集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盡管心中不信,卻也還是選擇了相信他的話。
很快大軍再次前行,随着上山的高度變的越來越高,可供戰馬食用的牧草已是變的越來越少,有的時候戰馬甚至一天都吃不上一頓,相比于沒有食物,更可怕的是沒有水源,爲了不被活活的渴死,戰馬開始用它們堅硬的牙齒啃咬石頭上覆蓋着的堅冰,而士兵們則是直接從地上扣起一捧雪塞入嘴中。
很多的士兵開始出現凍傷的事情,不過雪山山頂已經遙遙在望,隻要堅持一下就能夠來到雪山的正面。
當站在雪山之巅的時候,一番奇異的景象出現在了每一個人的眼前,雪山的南山之上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甚至還能夠看到蝴蝶在其中飛舞,而在雪山的背面則是覆蓋着厚厚的白雪,一路上被戰馬啃噬過的地面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綠色。
大軍前行乃是爲了征戰而來,并非在這裏欣賞美景,可李道宗站在山巅看着兩邊截然不同的景象還是想要忍不住發出一聲大吼,見到所有士兵全都上山之後,狠狠的吸了口氣對着山的背面放聲大吼。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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