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啥!”黑臉老頭還沒反應過來,幾個人都已經鑽進了門。
淩晨一兩點,三人私闖民宅。大爺哆哆嗦嗦拄着拐棍,正要呼救,甯凡手疾眼快把他拽進了屋。
木門“啪”的一聲合上,三人屏氣細聽。大爺見這架勢,也緊張兮兮的不敢發出聲音。
門外活屍的吼叫聲居然漸漸低了下去。再過一會,一點聲音也沒有了,細細的聽,能夠聽到有滞慢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門外慢悠悠的原地打轉。
看來喪屍是不存在智力的,連短時間的記憶能力都不具備,他們隻會對出現在眼前的活物或活物的聲響做出反應。
“呼呼。”達子喘着粗氣,剛才巨大的體能消耗讓他有些吃不消,不過幸好是有驚無險。
甯凡看着達子面紅耳赤的臉,随口說道:“你的臉好紅啊,不過你勁可真大,剛才要不是你力挽狂瀾,把那三隻活屍頂出去,我們可就交待在這裏了......”
達子讪讪道:“說實話,要不是剛才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力氣,我真沒把握敵得過。當時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硬着頭沖上去的,還好還好......我臉很紅嗎?這奇怪了,我平時作高強度體能訓練的時候,比這可累多了,也沒紅臉的表現啊。”
孫樂樂看兩人完全放松下來,不禁提醒道:“咱們接下來怎麽辦?”
提及這個話題,甯凡和達子都不說話了,是啊,現在這樣的情況,外面的環境隻會愈來愈危險,但是長時間避在這裏,絕非長久之計,總不能坐以待斃。
更何況,這也不是自己家......
甯凡感覺到有一個一直被忽視的角色在審視着自己,他小心翼翼的瞄過去,那大爺黑着臉盯着自己。
達子趕忙解釋道:“你好,大爺,我們......”
大爺打斷他的話,一副朝陽區群衆的積極模樣,表示道:“小夥子,你什麽都不要說了,這小子我來幫你看着!”
達子一頭霧水,當他看到甯凡手腕上還鎖着的手铐時,他才明白過來,自己一身的警服,還有被铐上的甯凡——這老大爺以爲他是剛被自己抓獲的逃犯呢!
達子剛要說明情況,張開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你說說,這可怎麽解釋,這一晚上的事情都能寫成本短篇小說奇遇記了。
于是達子隻得幹笑着,假裝嚴肅的拜托道:“大爺,您說的沒錯,他是犯罪嫌疑人,窮兇極惡。這可算被我逮到了,不過今晚上我們暫時要躲在您家,因爲......因爲外面有......壞人。”
大爺道:“壞人?!什麽壞人?!”
“是...是他的同夥,來截他的!”達子補充道。
大爺一瞪眼,想起來好像剛才開門的時候還看到,樓道口有幾個怪嚣張的人影,這都敢追到家門口來了?!他胡子氣的都翹起來,說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些犯罪分子太猖狂了!老子當年可是民兵隊長,他敢站我面前,看我不一腳把他踹溝裏去!”
孫樂樂有些憋不住了,“噗嗤”一聲忍俊不禁。
大爺兩眼一瞪,還以爲是自己被小看了,拖着拐棍就要奪門而出,跟匪徒大戰三百回合啊!
“喲喲喲,您老可别折騰了!”達子趕緊拉住他,這剛安生一會兒,可别再倒騰出什麽事了。
大爺氣不過,把拐棍權當成刺刀,就在那開始有模有樣的操練起動作來了。
“你看我這動作标不标準?一二,突刺刺!咳咳咳......我的老腰。”
甯凡看這架勢,也不敢出聲,隻能老老實實的抱着頭配合。
大爺反着手捶捶腰,八十好幾的年紀了,難得動一次,差點還閃着腰。
達子讓大爺放寬心,說那幾個歹人已經跑了,你聽,門外都沒聲音了。
大爺消停下來,剛準備坐下,卻突然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一樣,“啊!”的大叫了一聲!
“槍!”
達子吓了一跳,扭頭一看,才發現甯凡的褲兜裏露出了半截槍管——那是還給他的槍。
甯凡也突然發覺了,下意識地就把手湊過去,想要解釋:“這是我......”
大爺二話不說,一拐棍直搗黃龍,登時就把硬木拐戳上了甯凡的命門!
“唔.....”甯凡呻吟。
在大爺想要再使出個什麽招式前,達子連忙擋了上去,裝作嚴厲的語氣,對甯凡厲聲喝道:“你還敢藏槍!告訴你,抗拒從嚴!給我放老實點!”
說着就上去拿他的槍。
“繳槍不殺!!”老爺子也不閑着。
“你有槍,剛才在樓道口怎麽不直接開槍?!”達子小聲嘀咕。
甯凡一拍大腿:“哎呀,忘了呀!再說我哪會開槍啊!”
“這槍也真憋屈,在你手裏,真是一槍都沒開。”
“好了,手機借我用一下.....我給我爸打個電話......你看你臉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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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兩點,城市的角落,VICT的牌子在午夜散發着些許暧昧的霓虹燈光。
正州西區最大的一家夜店舞廳,就匍匐在這裏。今天恰巧是五周年店慶,原本寬闊的舞池中,擠滿了瘋狂的男女。
淩晨兩點,正是最嗨的時段,VICT的場子裏,少說也塞滿了四百人。男男女女,迷醉在立體而大聲的重金屬樂中,跟着震耳欲聾的鼓點,搖晃着空虛,尋覓着異性,暧昧着欲望,暗示着本能。
行屍走肉一般的搖擺。
吧台,張偉搖晃着手裏的藍夏威夷,風輕雲淡的和一個陌生的姑娘聊着天,看似随意的話語,卻使得女孩不時蹙眉,不時笑顔,不知不覺就和張偉熟稔起來。
張偉看着女孩清秀的面龐,咬嘴唇的羞澀,幹幹淨淨的純白連衣裙,不禁有些口幹。
不過對付這種初來夜店玩耍的單純少女,可不能操之過急呀。
等看到女孩已經微醺,兩頰透着紅暈,眼神都迷離起來,他把嘴湊到女孩的耳邊,細嗅着蘭草香氣,努力按捺住心裏的聒噪,紳士般的建議道:“這裏太吵了,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說話吧。”
看你那麽困了,不如找個僻靜的地方休息一下,你放心,我就睡在你身邊,保證不亂動。
張偉已經盤算好出去後的整套台詞了。
這樣的女孩,簡直是掉進嘴裏的肥肉。
女孩舔了舔嘴,迷蒙的雙眼微眯,現出一絲嬌媚,她緩緩伸出手,小掌打開。
不!一個拒絕的手勢。
“爲什麽啊?”張偉十分意外,看這火候,明明是自己要上壘了啊,已經把姑娘逗得花枝亂顫,怎麽就不行了!
“爲什麽?!這兒行價就是這個數啊,五百啊,先生。”女孩皺着眉,瞪眼講理。
哎喲,失足少女啊。
張偉一模褲兜,本來就是空手套白狼來的,兜裏的錢連房費都付不起,雖然是口幹舌燥,饑餓難耐,但霸王逼這種事當然也是不敢了。
算了,張偉一陣郁悶,走出夜店門口,想透透氣,舞池裏的低音炮,震得自己心都發顫。
唉,走一走,透透氣,看看——有沒有“屍體”能撿的......
像那種醉倒在地的姑娘,不省人事當然是極好的。
費勁又走了一圈,門口除了幾個躺在地上的大老爺們兒,和嘔吐的少婦,就剩下街對面一對抱着長吻的男女了。
張偉望着那男人,暗歎道:看看人家前輩,真是讓人羨豔不已啊。
算了,回家睡覺吧,明天還要搬磚呢。
張偉正要離開,又看了眼那對男女,不禁罵道:媽的這狗男女,就那麽饑渴嗎?這親的,我看快把腸子都吸出來了。
張偉不忍直視,扭頭就走,媽的世風日下。
身後的街燈把那對男女擁吻的影子,長長的拉到張偉眼前,張偉惡趣味的盯着影子,腦補着香豔的畫面。
影子的動作突然滞了一下,個頭稍高的男人影子,像是小時候吃的小熊餅幹,咔嚓一聲,斷了頭,圓溜溜的東西像皮球一樣咕噜噜滾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