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剛出傳送陣就看到一片開闊蔚藍的湖面,湖面上漂浮着朵朵碩大的荷花,“這是句芒界特有的靈器的,一顆下珠就能乘着這朵荷花逛一天,就是凡人也能用。”司徒靜說道,“句芒界湖泊河流太多了,這裏人出門大多用這個。”
“真漂亮啊!”杜若驚歎的走進湖邊,湖水清澈見底,無數有着五光十色鱗片的魚兒在水草中歡快的遊走,“男的也用荷花船嗎?”杜若好奇的問,會不會太女性化了?
“爲什麽不能用?蓮花乃花中君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男修女修都喜歡。”司徒靜不解道。
“呃,對哦!”她不能拿現代人的審美觀代入古代。
“阿靜姐,你說這裏離雲堯光界很近?”杜若問。
“是啊,這裏隻要過一個傳送陣就行了,如果不過傳送陣,甚至可以通過一個溶洞去堯光界。”司徒靜說道。
“還能通過溶洞?”杜若一直以爲一個個界其實就是一個個星球,所謂傳送陣其實就是宇宙飛行,想不到居然穿一個溶洞就能去另外一界,難道是她想錯了?不過要是這麽快就堯光界,那她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司徒靜是何等人,一眼就看出了杜若心裏的打算,“你可忘了,我們是怎麽才能出來的?你不會想在你一百年前,就出來這麽這一次吧?”
杜若喪氣的垂下頭,她這次出來很不容易,師父根本不答應,要不是阿靜姐再三保證,師兄也幫忙說了話,師父根本不會放她出來,要是讓師父知道她還偷偷去了堯光界,估計她近階段就别考慮單獨外出的事了!
司徒靜安慰道:“林真人辦事你還不放心嗎?他說了幫你找到親人,就一定能找到,你一個小姑娘去那麽亂的地方,連個跑腿的人都找不到,還怎麽找人?”
杜若苦笑,“我回雲霧宗不是說不信師父,隻是想送點東西給朋友。”她是想給小雅她們送點防身的東西而已,奶奶他們自己可以拜托師父送爹爹那裏去,可小雅她在堯光界還有親人,除非是帶着親人一起走,不然小雅一定不肯離開,但杜若不可能幫她把所有的人都帶走,隻能去給她送點東西防身了。
“你要送東西給人的話,可以去問問那些镖局,堯光界雖然有妖獸,但基本上全被壓下來的,镖局生意還是照常走的。”司徒靜道。
“镖局?”對啊!她怎麽沒古代的快遞呢!
“你若是有什麽非常重要的寶物,可以委托一些大镖局。”
“也沒什麽太重要的東西。”杜若一笑,剛想跟司徒靜租一艘蓮花船離開,就見一旁竄出一個靈活瘦弱的小身子。
“兩位姑娘,你們是才來句芒界的吧?需不需要向導?”走到兩人身邊的是一個機靈的小男孩,皮膚黝黑、雙目明亮,身上的衣服雖然很破舊,但漿洗的十分幹淨,“我從小就在這個長大,這裏一片我都熟,兩位姑娘隻要給我一粒下珠一天就夠了。
“向導?”杜若偏頭望了着司徒錦,司徒靜沖她一笑,卻不說話,她就是帶着她來曆練的,若是事事都爲她打算好,那就不是曆練,是遊曆了。杜若也明白司徒靜的意思,她微微笑道:“你叫什麽名字?”說着遞了一粒上珠給小男孩。
“我叫阿南!”小男孩見到上珠眼睛都發光了。
“阿南知道這兒有什麽比較清靜幹淨的客棧嗎?”阿靜姐說她們要在這裏待上幾天,那就先找個歇腳的地方吧。
“有,兩位姑娘跟我來。”阿南領着兩人上了荷花船,杜若将靈珠嵌到陣法中心,荷花船便慢慢的動了起來,兩人在阿南的指揮下沿着河道往目的地走去。
杜若靠在船欄上,望着粼粼的湖水,湖面上不時有些浮萍飄過,她想起自己小時候跟着外婆坐在浴桶裏采紅菱的情景,那時候自己還很小,外婆在外面采紅菱,她拿了一把小刀慢慢的剝着紅菱,水嫩的紅菱幾乎入口即化,每年紅菱上市的時候,她都會去外婆家裏吃個夠……杜若眼底浮現了懷念,也不知道父母現在怎麽樣了?
“阿若,你很喜歡這裏?”司徒靜的問話打斷了杜若的回憶,她對司徒靜一笑,“喜歡。阿南,你們這裏有什麽水産的果蔬嗎?”
“有啊,我們這裏有萍萍草……”阿南如數家珍的把句芒界的特産一一說出,聽得杜若眼睛發亮。
司徒靜在一旁搖頭,這丫頭怎麽到現在還有口腹之欲?其實杜若對美食的欲望已經比以前淡多了,平時基本都是以辟谷丹爲主食的,但一旦去了其他陌生的地方,如果時間充足,她品嘗美食,已經是杜若前世多年養成的習慣了,她似乎也隻能靠這種舉動,偶爾回憶下已經很模糊的前世記憶了。
“到了!”阿南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走神,杜若和司徒靜這才注意到荷花船已經靠岸了,這是離傳送點最近的一個小島。
杜若對阿南吩咐道:“你先帶我們去客棧,然後幫我找一家信譽比較好的镖局,我要寄點東西去堯光界。”
“離客站不遠處,就有一家已經開了七——”阿南話還沒有說話,杜若就聽到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兩人臉色同時一遍,杜若神識已經探到原本平靜的湖泊不知什麽時候掀起了滔天的巨浪!那湖水宛如水牆般飛速朝她們所在的小島沖來。
“兩位姑娘别急,我們小島有防護陣,不怕這種大浪的。”果然水浪快到小島的時候,就被陣法牢牢的隔絕在了外面,滔天大浪一層層狠狠的撞在防護罩上,激起了漫天的水霧。那小島上的居民神色自若的該幹什麽幹什麽,是見慣不怪了吧……
“阿若,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你注意下。”司徒靜傳音道。
“嗯。”杜若點點頭,她身上的防護罩,自從經曆過浴池蟲子事件後,是十二個時辰一息都不放下的,司徒靜也有和杜若一樣的習慣,防護罩随時撐着,兩人跟着阿南去了一家僻靜但幹淨的客棧,租了兩間客房。沒法子,句芒界最珍貴的就是土地,說是寸土寸金一點都不爲過,杜若注意到,這裏的所有的房子都是往高處發展,而不是橫向的發展的。
兩人安頓了好了房間,杜若先是去镖局給小雅和阿芸各寄了一份防身用具,又在阿南的帶領下,去了這裏最大的書鋪,把書鋪裏句芒界特有的風俗人情和法術書都買了一遍。
“我聽說你身上有好幾個儲物袋裏都是書,看得完嗎?”司徒靜問。
“看得完,我一般都是睡前看上一兩本的。”杜若知道見識除了靠平時生活經驗外,就隻能靠知識積累了,反正修士壽命長,她可以慢慢看。
司徒靜啞然一笑,杜若有給了阿南一瓶養靈丹,“這裏還有什麽好玩的地方,你給我們說說。”
阿南見到養靈丹,激動的渾身有點發抖,他幹一年也賺不了這麽多養靈丹啊!“姑娘,我們句芒界最多的就是水,你想找好玩的地方,就去蒲林島,那是一個水下的小島,要傳送陣才能進那小島,在小島裏你看到很多水下才有的奇景……”
杜若正和阿南說的開心,卻不防司徒靜一把拉過兩人,緊接着一陣凄楚的哭聲響起,“夫君,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哪怕——哪怕做丫鬟,我也不要離開你……”
杜若尋聲望去,就見一名容色絕美的築基期女修淚流滿面的抱着一名男修的腿,那男修的修爲她看不出是什麽階段,她詢問的眼神望着司徒靜,司徒靜搖搖頭,示意她也不知道,顯然男修的修爲要比司徒靜和杜若都高些。
“你放手。”男修語氣中隐隐帶了些怒氣,但還是非常克制,“你提的要求我都答應了,你還想怎樣?”
“夫君,我不要那些東西,我隻要你,我求求你,别丢下我一個人。”那女修哭聲凄婉,淚水順着眼龐不斷下落,雙目紅腫,但即便是這樣,那女修依然非常美麗。杜若心裏暗歎,好漂亮的人啊!
“你從十八歲就跟着我,當時你才煉氣期,跟了我也有五百年了,我也喂了你不少靈丹,照理說,平常修士金丹期都能修煉到了,你卻還是築基期。”男修說着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你走吧。”說着腳微微動了動,那女子雙手松開,男子一得自由,便大步離開了,那女子哭着追了上去。
“唉,這木老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衆人等兩人走遠後,紛紛說道。
“唉,當初這兩人成親的時候,郎才女貌,不知道羨煞多少人,現在居然弄成這樣了。”
“是啊,以木老祖的身份,要什麽女人沒有,可這五百年,他除了林夫人,連個貼身丫頭都沒有,夫妻這麽恩愛,怎麽會走到這一步呢?”
“木老祖也夠狠心的,林夫人這麽哭求,他居然還能狠得下心。”
“這也不能怪木老祖,當初木老祖同林夫人成親的時候,是金丹期,林夫人煉氣期,但在木老祖都是元嬰初期了,林夫人居然還在築基期五層,要我是木老祖也不會要她的。”
“這倒是,畢竟修爲差的太遠了。”
司徒靜聽到這些話,心中暗喜,她正愁提點不了杜若呢!就現來了這麽一場好戲!“這林夫人也挺可憐的。”司徒靜說道。
“是啊。”杜若附和道,“遇到這麽這種糟心事,也算她倒黴!”
“姑娘,林夫人其實一點都不倒黴,木老祖可把林夫人安置的妥妥當當的,林夫人身邊就沒缺過伺候的丫鬟和修煉用的靈丹,隻是木老祖搬出了兩人居住的洞府而已。”阿南說道,他是做夢都想過上林夫人那樣的日子。
杜若一笑,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夫妻之間的糾葛,隻有夫妻兩人知道,她沒看到他們對話的始末,也不好評價他們的事。
“隻是這林夫人也有錯的地方,既然她夫君都讓她修煉了,她居然還不肯修煉。”司徒靜說道。
“可能是她天賦不佳吧。”杜若評價道,“畢竟光靠勤奮修煉也不行。不過林夫人一開始就不該嫁給木真人。凡人有句話叫‘門當戶對’,他們修爲相差這麽多,本來就不相配。找雙修伴侶,還是要找各方面條件都跟自己差不多的。”
“你倒是挺有經驗。”司徒靜捏捏她的臉頰,心裏暗忖,看樣子這丫頭腦子挺聰明的,知道其間的利弊。這些天也見她對林真人有什麽不對勁的舉動,莫非這件事隻是謠言或者林真人一廂情願?說話間,杜若和司徒靜就回了客棧,先打發了阿南,讓他明天一早過來後,兩人就各自回房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