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走去拐角處,蘇芷芮這才挑眉回道。
“我們沒人能夠猜透爺的喜樂。”
“我也猜不透。”蘇芷芮癟癟嘴,除了怒,沒有發現她家爺有别的情緒。
“沒人能夠知道爺的心裏在想什麽。”鄂多繼續。
“大概,可能,呃,他隻想白菜。”
“誰都不可能強迫他做不願意做的事。”
“一點威脅都不受?”蘇芷芮驚訝。
“一點都不受,可是……”
“什麽?”
“現在不一樣。”鄂多揪着她仔細的看。
“哪裏不一樣?”蘇芷芮好奇了起來。
“總之,夫人如果不想爺出事受傷,就不要讓自己陷入一點危險。”
“像那天一樣?”
“像那天一樣。”鄂多點頭。
“我懂了。”蘇芷芮重重颔首,心裏暖暖的像有什麽東西在發酵膨脹。
“等等。”見鄂多就要離去,蘇芷芮連忙将他的手臂拉住。
“夫人?”
“爺喜歡吃什麽東西?”蘇芷芮饒饒腦袋問。
“夫人想知道?”
“嗯。”
“隻要……飯不軟不硬,不幹不稀,菜不鹹不淡,不油不膩,肉不老不嫩,不白不爛,再飯不能太多,菜不能太熟,油見底就好,基本,遵守了這些他都吃,哦,還有,爺不吃蒜、蔥、姜、厭惡五香料,不喜歡辣,又不喜歡甜。”
“……”
蘇芷芮呆住,這還叫隻要……基本?她想哭給他看。
“難怪十一府裏的廚子,總是在換……”
“夫人,你想給爺做飯?”鄂多憋住笑意詢問。
“那嘴那麽叼,人家怎麽做?”
“爺喜歡吃青菜。”
“鄂多,你不懂,越是簡單的菜,越是難做。”蘇芷芮跺跺腳,轉身尋到廚房開始奮鬥。
“鄂多。”坐在院子裏,弈煈停下手中書卷忽然喚道。
“是,爺。”
“爲什麽我一定要吃飯?”
“……”
奮鬥好久,當蘇芷芮終于拿着飯菜走進院子的時候,弈煈已經靠着搖椅靜靜的睡了過去,鄂多站在旁邊,喚也不是,不喚也不是。
“讓他睡吧。”
“拿過來。”沒想到,那男人卻隻是閉目養神。
蘇芷芮乖乖的把飯菜放到桌上,心裏忐忑不安,眼見他一口一口的吃進嘴裏,好像并沒有什麽不對,過了半響,到他碗底見空的時候,弈煈才淡淡的開口。
“菜…裏有蟲。”
“那你還吃。”蘇芷芮臉色不好。
“蛋…裏有殼。”
“……”
“肉…裏還有刷鍋不小心留下的抹布。”
“難得你說這麽多話。”蘇芷芮欣喜的大叫。
“意外動物太多。”弈煈瞥她一眼,終于放下了碗筷,繼續拿起了書卷。
“看什麽書?”蘇芷芮揮手示意珑繡收碗,後便跟着賴在弈煈身邊坐着。
“三字經。”
“……”
這男人的思想,從來都不正常,蘇芷芮懶得再問,隻是抱着弈煈的胳膊,将腦袋枕在他的肩上睡大覺。
“爺……”見蘇芷芮睡得很熟,鄂多壓低了聲音喚道。
“說。”
“漠南知府抹脖子了。”
“原因?”
“八大門派不肯歸降朝廷,他怕……”鄂多省去半截。
“怕我宰他全家?”
“是八大門派不識擡舉,爺在擂台已經把各門派的高手殺了個精光,各派掌門要再培養那等人才,并不容易,現在又大仇在前,他們卻不肯借助朝廷之力……”
“我的目的,隻是反朝廷勢力,八大門派歸不歸降與我無關。”
“也就是說,漠南知府是自己找死。”
“基本如此。”
“那爺的身份,要給夫人知道嗎?”鄂多揪了蘇芷芮一眼問道,
“我沒有瞞她。”
“啊?”
“是她自己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