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已不記得。
走過每個場景都是回憶,
我要怎麽忘記。
請原諒我對你僞裝的冷漠,
不是裝的灑脫或想的太多。
因爲你讓我懂最深的愛,最沉默。”
墨北緊抿着白唇,将最純真的愛戀全投在一首歌裏。可是她和枭的刻骨銘心哪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那個人,是她的影子,是天底下最懂最憐她的色狐狸。
她不想放手,卻不知道怎麽接近,橫沖直撞卻惹來了他的厭惡。
有時候,她經常想。
枭如果知道她受委屈了,是不是會心疼。
一想到這些,再苦再累,也就沒什麽了。
墨北昂起頭,把所有的血淚都咽在肚子裏,笑意盎然:“黑爺,生日快樂!”
黑旭堯攥着手中的銀刀,不發一言,空氣中開始湧動出異常的寒流。
墨北站在他面前,血紅的旗袍濕了剔透,她的身子輕輕發着抖,蒼白如紙的小臉上多了兩抹病态的潮紅。
整個西餐廳的人都停止了用餐,充滿好奇的盯着這對不同尋常的男女。
白琳有些惱怒,嘭的一聲放下高腳杯:“服務員,請你們經理過來,解釋一下爲什麽我們吃個飯也會被人打擾!”
“這,這。”穿着燕尾服的點餐少年身子一僵,臉上滿是爲難。
黑旭堯優雅的用餐巾拭拭嘴角,輕舉左手:“白琳,算了。”
“可是她~”
“我說算了。”語氣不平不淡卻醞着不容抗拒的霸氣,黑旭堯兩腿相搭,沖着墨北勾勾食指:“過來。”
“你很想做我的女人?”
墨北搖頭,水眸蕩了蕩:“是想讓你成爲我的男人。”
“呵,有意思。”黑旭堯嘴邊含着冰冷玩味,他拿起餐桌上的一張很普通的餐紙,撕成一條又一條,然後将手臂伸出玻璃窗外,紙随風舞,四散分離:“隻要把它們都撿回來,我就答應你。”
外面的雨雖然不大,卻也未曾停過。
眼下紙條一散,哪有那麽容易都找回來。
這分明就是要刻意爲難!
原來黑爺這麽讨厭這個女人,看來是她多想了。白琳暗暗的松了口氣,甚至抱着看戲的心态,細細的品着紅酒,不屑的打量着眼前的墨北,冷冷哼了一聲,厚臉皮的女人!活該!
豈料,墨北卻一笑,倔強的就像是個着急讨要糖果的小孩:“我若能撿回來,黑爺當真肯做我的男人?”
“嗯。”黑旭堯淡淡的應了聲,慵懶的支着下巴,讓人看不出喜怒,隻不過餐桌下的大掌緊緊攥成了拳頭。
墨北再也沒有啰嗦一句,唰的一聲拉開玻璃窗,直勾勾的跳了下去。
餐廳裏的衆人驚呼一聲,均是朝着玻璃窗外看去,秋雨綿綿中,一個如此耀眼的少女慢慢彎下腰杆,摸索着油漆馬路上的紙碎,她的笑容很甜,甜到所有人都忽略了她顫抖的雙肩。
“你哪都不用去,隻要等本王回來就好。”
“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能自保到何時?”
“笨女人。”
好想聽你對我說話。
說什麽都好。
像以前那樣兇巴巴的叫我笨女人也好。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麽痛苦的事。
可是不如果不喜歡了。
會更痛更痛。
你還在,這比什麽都重要。
因爲,在經過這麽多這麽多的事情之後,我才知道你究竟多寵我。
原來,沒有了你寵愛。
墨北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冰涼的雨水打在旗袍上,白皙的雙腿被凍得生疼,濃重粗厚的喘息帶着熾熱,墨北眯着眼,小手像是沒有意識般的摸索。
好冷。
小時候,在孤兒院搶走面包後,她都會躲在下水道的裏,才會安下心裏慢慢吃。
就像現在這樣,四周都是空的,很冷很寂寞、
父不詳,母不養,就連哥哥都不在了。
隻有她一個人。
隻有她一個人。
她用小石頭子刻下一串串的人名和格外偌大的錢字。
從此再也沒有人能走進她的心。
除了南瓜,她沒有任何朋友,在唐門裏也是出了名的手段毒辣。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人在看透她的黑暗後,隻是伸出手來要帶她回家。
枭。
你怎麽能讓我知道什麽是幸福之後,就不要我了呢?
墨北模糊着雙眸,雙手握緊,忍不住喉間的瘙癢,咳的整個身子都跟着抖。
黑旭堯坐在貴妃椅上,漫不經心的藍眸,慢慢縮緊,雜亂無章的心跳,一聲一聲的響在耳畔。
愛?他的母親爲了要讓一個男人回頭,虐待他了真正八年。
他重重的呼着氣,明明想要嘲弄,卻發現胸腔間疼的難受。
哐當!
長臂拉開木椅,黑旭堯快步走出西餐廳,腳下甚至有些慌亂。
理不清,幹脆就不要理清。
他彎下腰,敞開風衣,一把将蹲在路邊的女子拉近懷裏,語氣依舊不甚溫柔:“白癡!”
“黑爺?”墨北燒的迷糊,不安分的動來動去:“我還沒有全部撿起來。”
黑旭堯捏起她的下巴,來回看了半響,低頭含住蒼白無色的唇瓣:“以後,我是你的了。”
墨北愣了一下,重重的抱住他的脖子,小臉乖巧的磨蹭:“不許反悔!”
“嗤,我有什麽好的,讓你瘋成這樣。”黑旭堯将她攔腰抱起,沒有回餐廳,而是順着停車場走去,淋濕的短發帶着别樣性感。
墨北鑿鑿昏沉的太陽穴,狗腿的說:“你什麽都好。”
“頭疼?”黑旭堯伸出手臂,大掌傳來的熱度讓他的眉頭褶了三道彎,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單手拉開車門,将墨北塞了進去。
“黑~”
“閉嘴!”黑旭堯回頭低吼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用風衣将她包好,然後按下手機:“喂,老三,吩咐廚房準備點姜湯,有人發燒了。”
“你别管是誰,一會帶上聽診器來我房間。”
墨北根本不怕他的臭臉色,伸出一條手臂,攥緊男人的襯衫。她累了,這樣抓住他,就不擔心他去和女秘書搞JQ了!
似是意識到了什麽,黑旭堯空出開車單掌,将冰涼的玉手攥住,輕放在大腿上:“再忍忍,一會就到了。”
“嗯。”墨北盈盈一笑,他的手還是和以前一樣,長滿了繭,不像富家子弟。
黑旭堯分神的看了她一眼,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時的表情有多溫柔:“有幾個人像一樣下雨天還穿旗袍的?活找罪受。”
“阿嚏!”墨北搓搓鼻子,沙着音:“我還不是爲了你!”
“爲了我?”
墨北細細的喘着氣:“我本來不穿裙子的,你過生日,我就想把自己送給你。”怕他聽不懂,說完又加了一句:“我本來想要撲到你,可你身邊總是跟着一個電燈泡,讓我想犯法都沒機會。”
“别耍貧,閉上眼,休息!”黑旭堯嘴上說的嚴肅,桃花眼卻含着笑,薄唇微微一揚,露出了兩顆可愛的虎牙。
把自己送給别人當生日禮物,虧這隻小野貓想的出來!
“遵命!”墨北果真閉上了眼,臉色蒼白的吓人。
黑旭堯看着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墨北,藍眸沉了沉。
她靜靜的靠在副駕駛上,長發濕漉漉的粘在小臉上,英挺的眉眼,比一般女人來的倔強。
“喂,你要怎麽樣才能愛上我?”
是不是從那天起,就注定糾纏不休了?
這女人,大膽直爽的讓人放不開。
黑旭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按捺住幾乎要沖破血液的喜悅,緩緩低下頭,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或許,過生日也不是什麽壞事。”
墨北,這是我第一次試着相信,千萬不要辜負我。
車窗上投下男人的淺笑,帶着七分柔,三分冷,冰霜初融,欲欲待化。
敦煌的雨又大了些,寶藍色的跑車朝着夕陽馳去,早已忘了意大利餐廳内的女伴。
白琳精緻的臉龐慢慢扭曲,妖豔的美目閃過憤恨,今天所棄之辱,她會慢慢還給那個女人!
想要融進黑家,也要先過她這一關!
夜色漸漸籠罩襲來,雨後的歐式别墅看起來尤爲素淨。
許天諾收好聽診器,示意随行的助手配藥,他脫下白大褂,臉上少有的正經:“看來不是普通的流感。”
“什麽意思?”黑旭堯接過女傭遞過來的毛巾,親自替墨北敷上,仔仔細細的模樣,讓傑克開了大跌眼鏡。
阿彌陀佛,世界末日真的來了,他家老大竟會露出那種絕世好男人的表情,有沒有搞錯!
許天諾把處于震驚狀态的傑克按住,避免這頭豬再做出什麽蠢事來:“她應該是生過大病,估計還有外傷的成分在。不過也沒什麽大事,補補身子就行了。”
“怎麽補?”黑旭堯挑眉,打破沙鍋問到底。
許天諾沒有回答,而是不怕死的調侃:“黑爺,你的神色看起來很緊張,要不要我先給你打一針,消消驚。”
黑旭堯看了他一眼,真的隻是淡淡的看他一眼,然後沖着傑克說:“傑克,北京那邊的子公司開好了,你不是很想念大學的學妹嗎,可以過去看看她了。”
“真的!”傑克甩掉某人的蠻力,興緻無比高昂:“我的中國女孩!老大,我現在就去買飛機票!”
許天諾愣了一下,立馬将他拽回來,對着黑旭堯扯開一抹笑:“黑爺,想要補好墨小姐的身子很簡單,首先要從飲食入手,魚參湯最好了,她現在還在發燒,熬得清淡點可以增加食欲!”
“還有,能不能讓我也去北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