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沖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支撐着他快要倒下的身子,焦急萬分的問:“你怎麽了?”
“走,你給我走!”黑旭堯大吼一聲,額頭上冒出一層層的薄汗,臉白得跟張紙似的,他不出的喘息,死死的拽住墨北的手臂,雙眸頓白,直挺挺的昏厥過去。
夜色又濃了幾分,十一點左右,樓下依舊歌舞飛揚,黑白相間的主卧房内,男人的睡眼竟純真又無害。
“老三,黑爺他沒事吧?”傑克不安的看着大床上的老大,濃眉緊鎖。不光是黑爺有問題,就連他身邊的女子也難應付。
說來也奇怪,老大明明叫她走,怎麽還捏住人家死命不放,這讓他該如何處置啊!
頭疼!
聽診的白大褂醫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我看有事的是你,感冒了?幹嘛一直按頭?”
“啊,這個,你說說該怎麽處置她吧!”傑克的手指向墨北,英俊的側臉滿是不耐:“她身份不明,又是沖着千紙鶴雕來的,我本來想先将她關起來,等到黑爺醒了再處理,可老大他,哎!~”
醫生看了一眼臉色雪白的女子,邊說邊再紙上記錄:“小姐請放心,黑爺隻是神經性疼痛再加上長久的作息不穩才會導緻身體失調,大概淩晨便會醒過來,這裏有幾粒營養糖片,麻煩你一會喂他喝下。傑克,我們出去,樓下還需要人維護秩序。”
“啊?有沒有搞錯?”傑克張大了嘴巴,手指一抖一抖:“你是豬啊,居然将黑爺丢給一個偷兒,還留什麽營養片!”
“哈,我知道了,你巴不得老大出事,對不對?”
“我告訴你,隻要有我傑,喂喂喂,不要勒我脖子,許天諾,老子一槍蹦了你!”
砰!
白衣使者扯出一抹絕美的笑,對着緊閉的紅門拍拍手,轉過頭來說:“不好意思,讓小姐見笑了。黑爺是病人,需要絕對的安靜。”
“我會吩咐好女傭準備好熱水,精油,以及玫瑰雨露。”
“到時候,你隻要将其塗抹在黒爺的太陽穴上,換換按摩,替他消除疲勞便好。”
墨北點點頭,子眸帶光:“你好像很相信我,難道就不怕我逃走?”
“呵呵。”許天諾邪惑一笑,嗓音沉了沉:“第一: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黒天幫的保全措施。第二:你那一副傷在黒爺心,痛在自個兒身的表情,太明顯了。我就算有心忽視都難吆!”左眼一眨,勾魂與無形:“不過你究竟是來偷雕,還是來偷人的?”
墨北心口一緊,面不改色:“若是我說想要人财并獲呢?”
“那就祝君好運,老大的床可不好爬,别搞的丢了心,失了肺。”白衣天使背過身,潇灑的擺擺手,随意将門帶上。
屋内,隻剩墨北一個人,她看了看床上的男子,心髒狂跳不已。
好像一切都亂套了!
嗡嗡嗡——
驟然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墨北的思路,她柳眉皺了皺,才按下了接聽鍵:“喂,唐少,對不起,任務失敗了。"
"丫頭,是我,你蓦爺爺。”
墨北嘴角微抽,她當孤兒這麽多年,突然間蹦出個爺爺來,還真是不敢當。
“半仙,東西我偷起來有點困難,而且。”
“考!唐小子,我警告你,不要随便亂吃然然的豆腐,啊啊啊,對了,丫頭。嗯,東西沒偷到不要緊,你應該和他見面了吧!”電話那頭有些吵,夾雜着唐少低沉的笑,讓人很難相信一個惡魔也會笑。
墨北搓搓手臂,抓住老人話裏的重點:“他?半仙指的是黑爺?"
“沒錯沒錯,就是那個吊兒郎當的小子,你也快要叫他耶律千枭!”
轟隆隆——
神經像是被什麽東西碾過,墨北呆呆的拿着手機,無意識的呢喃:“他是枭?怎麽可能?如果是枭的話,爲什麽會不記得我?”
“傻丫頭,他都輪回了三世,自然什麽都忘了。”道士長長的歎口氣:“要說這娃啊,确實是挺苦的,你當初跳崖後,他整個人都變了,天天去那觀火台,半個嫔妃都沒立,足足等了你十年數載,都不知道他是怎麽熬過來的,哎,造化啊!”
“若不是他拿十年換了這世姻緣,想想你們兩個真真就是天人相隔咯!”
墨北動動薄唇,想要說話,卻發現喉嚨沙啞的可怕,有太多的心疼和愧疚,她甚至沒有勇氣再去問什麽。
十年,十年!
他的一輩子,被三個十年占了,沒人關愛的兒時,隐忍萬千的宮中生活,望不見盡頭的慢慢長路。
如若不是她的自私,他的後半生,或許要快樂的多。
隻要一想到他孩子氣委屈的抿唇。
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枭,對不起。
對不起。
墨北單手捂住薄唇,細小的嗚咽響在夜裏。
“啊,丫頭,你别哭啊!”相士的聲音有些驚慌,他急急忙忙的說:“我知道,他忘了你,你狠難受。”
“不過古人說的好,精誠所至,金石爲開。隻要有心,奇迹定會出現!”
墨北攥緊了手機,兩三下抹去眼角的淚:“沒關系,他忘了我也沒關系。”
“就算永遠都記不得我也沒關系。”
“大不了我天天向他做自我介紹。”
“好,好,好!”電話那頭的老人感動萬千,十分八卦的說:“那你記得隔一段時間告訴我你們的進展,爺爺也好幫你出主意。”
墨北道聲謝謝,緩慢的劃上手機,子眸停在男人好看的俊顔上,閃出點點光耀。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大雪紛飛的深夜,浮華宮的永巷那麽長,那麽寂靜,前殿的歌聲被風吹來,熱鬧而柔婉,曲子明快,有奢靡的編鍾響徹整個宮廷。
枭就站在高高的青石台階上,俯視着江山萬裏,他的背影是那麽孤單,傲氣中透着一股寂寞。
她夢見鮮紅的血從他的斷指處流出來,他卻笑着對自已說沒事,一點都不疼,隻要你回來就好。
那笑容好似霧霭,溫暖堅定,給了她苟且與世的能力。
然後,畫面一轉,淡淡的煙霧攏下,他坐在龍椅上,像個孩子似的疊着千紙鶴,認真仔細,嘴上還數着數:“1,2,3,4,——997,998,999,1000.”
“一千對紙燕了,墨北,你又騙我。”
“你又騙我!”
唰!一劍揚下,大片大片的鮮血染紅了青石,淹沒了如海的雙瞳。
“不,不要,枭!”墨北猛地驚醒,冷汗沾濕了後背,白襯衫緊緊的貼在身上,肩頭的傷口有些酸疼,她擡起頭,出乎意料的迎上了一雙陰郁的藍瞳。
“你醒了,胸口還疼不疼,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對了,這是醫生留下的營養藥片,我去倒點水。”
“呐,先喝藥,喝完再睡一會,天還沒全亮。”
啪嚓!
大掌一把打飛玻璃杯,溫熱的水滴濺在了墨北的俏臉上,微微的燙,淡淡的疼。
“夠了!”黑旭堯冷冷一笑,低沉的嗓音裏帶着疏離:“我不管你是從哪裏來的,不要在我的地盤指手畫腳。”
“而且,我記得我有說過,讓你走。”
墨北深深吸口氣,揚起燦如櫻花的笑:“我不走。”
“不走?”黑旭堯似是沒見過臉皮如此厚的女人,他的嘴角微揚,露出幾分嘲弄:“你想要什麽?錢?”
墨北轉身,又倒了一杯溫水,玉手覆上大掌:“我是很市儈沒錯,不過,這次我要的是——讓你重新愛上我!”
灼燙的感覺,從指尖蔓延到了全身,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
聲音清晰得連他自己都能夠清楚得數出次數,黑旭堯不耐的皺起濃眉,甩開惱人的纖細:“我對你不感興趣,門在那頭,快點走,看見你就心煩。”
後背一僵,墨北維持着淺笑,心間被刺的生疼,她支着額頭,沙啞出聲:“好,我走。”
黑旭堯隻感覺胸口發悶,悶的他别過臉去,再也不想看眼前的女子。
“不過。”墨北又說話了,她将水杯持平,半蹲下身子:“你必須先喝藥,看你喝完,我再走。”
黑旭堯冷聲一笑,說不出的别扭:“既然都要走了,何必管我喝不喝,滾!”
子眸微寒,墨北突的将藥片塞進嘴裏,一把拉過男人的衣領,趁着他的錯愕,重重的吻上他性感的薄唇,以舌相抵,強迫他咽下去。
黑旭堯隻感覺懷中的嬌軀很軟,軟的他不禁愣了神,她的身材很是高挑,卻極瘦,手臂上幾乎沒有什麽肉,可是手感卻很好,肌膚充滿彈性,光潔溫潤,好似上好的羊脂白玉,隻要輕輕一碰,就能擊垮所有理智。
霎時間,火焰像是燎原般蔓延,黑旭堯一手将她緊箍在懷,一手死死的按着她的後腦,狠狠的吻住了墨北的雙唇,帶着激烈狂野的氣息驟然破入,讓她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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