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朕身上。呵。”耶律千枭笑的嘲諷,他一向都知道她的心沒在自己身上,可是聽來卻覺得整個胸口像是被撕碎了,五髒六腑無處安生。
他猛地起身,眼中忽燃暴戾,空氣中,分分寸寸逼仄着上位者的迫力:“不在又何方,得不到你的心,朕也要圈住你的人。”
墨北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她以爲以他的驕傲,不可能留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女子在身側:“耶律千枭你真的是瘋了!”
耶律千枭緊捏着她的手腕,似是想将其折斷,到緊要關頭卻一把甩開:“既是知道朕瘋了,就不要妄想逃走!”
“再有一次,朕絕不會輕饒你!”語落,無情拂袖,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門,繞過前院,将壓抑的怒氣一拳遭在石牆上,帶血的大掌撫上胸口,隻是冰冷一笑,掩去所有不爲人知的苦痛。
她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耶律千枭,你什麽時候這般傻過!
自嘲的勾起薄唇,耶律千枭慢慢的立直腰杆,眨眼間便變回了那個威嚴冷血的帝王:“青龍!”
“屬下在!”
“寸步不離的看着她,别在出絲毫差錯!”
青龍道聲是,看着自家主子如刀般的眼神,寒氣從腳底直竄到胸間。
王上對墨公公的執着,已經到了令人恐懼的地步。
他真怕,有一天,唉!
罷了罷了,還是去老老實實的守夜吧。
否則墨公公若是丢了,他這條小命定是難保。
這樣想着,卻不覺墨色已染月梢。
一夜過去,鳳城上下鬧得沸沸揚揚,官府下令百姓不許出門半步,整個鳳城都籠罩在一片灰暗中。
青龍守的嚴實,墨北得不到外面的一點消息,不吃不喝,就坐在床頭,倔脾氣上來誰都攔不住。
落幕在一旁看了心急,卻也找不到耶律千枭,問誰誰都說去忙了。
“公子,你喝些粥吧?”
墨北搖頭:“我不餓。”
“公子,你這又是何必呢?”落幕歎口氣,着實沒辦法了。
墨北看了眼窗外,凝眉說:“外面怎麽都沒人走動?”
“北堂王反了,眼下怕是沖進皇宮去了。”
墨北喔了一聲,忽而擔心的說:“那試曲大賽呢?”
“等事情平息後再舉行。”
“那就好。”墨北有一搭沒有一搭的應着,随口說道:“這造反弄的倒也輕巧,三日而已就能逼上皇宮去,北堂王不簡單。”
落幕嗯一聲,輕笑道:“他手上拿着鳳凰玉戒,奪位肯定容易。”
“鳳凰玉戒?”墨北猛地抓住她的手臂,鮮少的激動:“你剛剛說鳳凰玉戒?”
“對啊!”落幕雖對她的反常有所疑惑,卻也說的真摯:“難道公子沒有聽過那則寓言嗎?”
“十年前,有人曾偷偷翻閱過佛竺寺的天機側,大篇大篇晦澀難懂的文字中,隻有這一段話流傳出來——“六星連碧珠,紫玉現皇城,蛟龍再聚首,天女戲古都。”
“這裏的紫玉畫的便是鳳凰玉。”
“天機冊,冊冊不留虛名。”
“被佛教道家學派所推崇。”
“所以得了這鳳凰玉便是得了名義。”
“傳聞說王上也有這樣的玉,可依我看來卻不然。”
“若是陛下得了紫戒,也就無須守着廖城,早就一舉衆兵,殺進凰都去了。”
落幕說的聲音輕柔,卻字字紮進了墨北的心裏。
現在的她幾乎可以确定,南瓜應該就在北堂王府。
鳳凰玉,鳳凰玉。
墨北攥緊了衣衫,呼吸了露了半拍,臉上卻是不動于色。
轟隆一下聲響!
落幕吃了一驚,拍拍胸脯,側身朝着窗外看去,幾匹黑馬奔騰而出,帶着勝利的喜悅,宣告明日新王登基。
墨北眯起雙眸,事情更難辦了,她連鳳凰樓都出不去,要如何混進皇宮?
就在她爲難之際,一天未見面的耶律千枭,推門走了進來,冰冷的看着她:“青龍說你一天都沒吃東西?”
墨北不說話,仿佛房間裏根本沒有這個人。
耶律千枭耐着性子,将桌上的米粥端起來,放在唇邊吹了吹,說的一派風情雲淡:“你若不吃,朕就将這煮粥的廚子殺了,做的東西沒人吃,留着又有何用。”
墨北咬牙,拿着木勺死命的往嘴裏塞,吃到嘴唇都破了,還是不停下,直到一條血痕留下,她才輕揚起冷笑:“現在王上可滿意了?”
耶律千枭不說話,陰沉下臉來:“落幕!”
“奴婢在。”落幕在一旁看着這場驚心動魄,她真怕王上一怒之下将公子殺了!
“去拿藥膏。”
“咦?”她一愣,連忙道聲是,倉促的退了出去。
耶律千枭踱步走過來,捏起墨北的下巴,看了半響:“現在你這模樣,還怎麽陪朕去軒轅宮。”
“你說什麽?”墨北微顫的眸有了異彩。
耶律千枭掏出懷中的紙團,吐出兩個字:“南瓜。”
墨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瞧瞧宣紙上的大西瓜,攥了攥雙拳:“你早就知道!”
“沒錯。”
墨北的心墜進了冰窖,她曾經是那麽那麽信任這個男人,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算計,不擇手段!
“要怎麽樣你才帶我去!”
耶律千枭一笑,指腹劃過她的唇:“答應朕,永遠都别離開。”
“你将鳳凰樓圍的這麽嚴,又在我身上用了藥,我想走都走不了。”墨北扭過頭,不讓他碰觸半分,雖知這藥物隻是将她的力氣耗去,可她卻痛恨死了這股無力感!
大掌微僵,這個人從來都沒有良心,他的讨好她根本不在乎。
他爲了讓她高興說出南瓜的事,她卻對自己這般冰冷。
耶律千枭喉嚨狠狠一瑟,手下的力道重了十分:“看來你是不想去皇宮了?”
“雖然王上的手段卑鄙了些。”墨北擰起柳眉,知曉她沒有别的選擇:“不過,我答應你。”
耶律千枭聽着她的話,竟是一笑,食指點點自己的薄唇:“吻朕。”
“耶律千枭!”墨北的眸燃起一把火,想将眼前的人剁成肉包。
男人卻不以爲然,邪佞的勾起桃花眼:“正如你所說的,朕很卑鄙。”
“所以你最好快些,否則朕出爾反爾也是有可能的。”
墨北咬牙切齒的了半響,捏着他的手臂,用不出力氣也使勁捏,心一橫,整個唇撞上去,所有的怨氣都撒在這個吻上!
她的唇般真的很軟,渾不似她的人冷淡疏離,耶律千枭隻是一愣,很快的反客爲主,瘋狂的掠取着甜蜜。
可一張眼,卻看見墨北睜着眼睛看着自己。
眼中,無喜無怒,漆黑得宛如一潭死水,冷得讓他心中那些旖念,紛紛煙消雲散。
他狠狠一摔,把墨北摔到床上,眸中射出粗暴狠戾的寒光:“若換成耶律斯徹,你是不是就能吻的心甘情願了!”
墨北不語,隻是冷然撒去嘴角的血迹。
耶律千枭忍了又忍,不舍和嫉妒焚着心。
她怎麽用那種眼光看他。
好像他隻是個無所謂的陌生人。
他放不了手的墨北。
真的變了。
突然胸口湧出一股無力感,他冷漠的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說:“明夜國宴,一切都要聽朕的安排。”
“還有,别犯糊塗。”
“不吃飯,傷的是你自己。”
“朕沒心思陪你玩把戲。”
玩把戲?墨北看着他決然離去的背影,心口一揪,微抿薄唇,自言自語道:“不管怎麽樣,目的都達到了。”
明夜,肯定能見到南瓜吧!
若是見不到,就算胡闖,她也要将皇宮翻個滾朝天!
就這樣,墨北從黑夜等到白晝,再從白晝等到黃昏,終于打扮妥當,等來了耶律千枭。
他來回打量了她一眼,反常的開始挑剔:“衣服太緊了。”
“緊?”落幕不解的皺着柳眉,明明還賦予了很多,怎生王上就說緊呢。
耶律千枭沉靜的點點頭:“去換套男裝。”
墨北咽下一口氣,不能在這個時候爆發,很聽話的返回屋内,去換衣服。
落幕回過頭,大膽的說:“王上,剛剛那套裙紗很配公子,換了男裝就沒有這麽美了。”
“在外人面前沒必要那麽美。”耶律千枭隻丢過去幾個字,斜倚在門邊靜等。
落幕一聽這話,左右尋思了一番。
在外人面前沒有必要那麽美?
可王上卻喜看公子穿女裝的模樣。
這樣來來回回。
呵!原來如此。
王上啊王上,真真是霸道的有點可愛。
怪不得讓公子舍不掉,丢不了。
耶律千枭被她盯得皺了濃眉,冰冷扯唇:“左愛卿一直都在找你,這次你也同朕一塊回去!”
血腥的語調,讓落幕不敢說不,隻得點點頭。
這時,墨北也從屋内出來了,整了整衣冠,便随耶律千枭進了馬車。
車上耶律千枭一直在同甯采臣商讨國事,也沒有爲難她。
約莫走了半刻鍾,馬車驟然停了,墨北一睜眼,便見男人伸出手臂,欲将她扶下去。
太監尖銳的嗓音一道道傳來,墨北卻不由愣了神,
耶律千枭隻是一褶眉,幹脆将她整個人抱下來,放在地上,随即面無表情的跨步走進了皇宮。
墨北深吸一口氣,終于到了!
給讀者的話:
戀戀注意身體表中暑,下章見面,辛苦姐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