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感從胃部泛生,她想吐,卻因爲連續三天滴水不沾,隻能不停的幹嘔,暈眩感襲來,交織着血淚,轟的一下怦然倒地。
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月落西山了。
窗外的暮光搖搖晃晃,映進瞳眸裏,無處安藏。
墨北縮起手腳,孤弱得仿佛一隻受了傷的小野獸。
“公子,你醒啦!”落幕驚喜的跨步走過來,白玉般的小手撫上額頭,深深的歎了口長氣:“總算是将熱氣散去了,你都不知道王..”
“出去!”墨北抿起唇,全身散發着如霜的冰冷。
落幕微愣:“公子,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墨北回過眸來,如火般的張狂:“落幕,别忘了是誰教你的開的鎖,你和左龍痕那點事我看的透!”
“給我出去!”
“你知道?你都知道爲何不說?”落幕瞪大了眸,手上的要燙熱了心。
墨北看了她一眼,平淡的語氣沒有夾着任何感情:“他費盡心機,收左家,顧落女。”
“爲的無非就是将心民意。”
“我不想讓他和他的大将有隔閡。”
“而且,我本來就是要救太子的。”
“事到如今,全數罷了,罷了。”
說完,手臂擡起,擋在雙目上,又恢複了一貫的冷然:“你下去吧,我累了。”
“公子。”落幕嘭的一下跪在地上,哽噎出聲:“爲了保我,不值得。”
墨北冷哼:“我爲的不是你,别把我想成聖人,我現在恨不得一劍捅了你。”
落幕流下淚,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公子,小幕對不起你。”
“若真覺得對不起,就幫我吧。”墨北望着屋頂,空洞的雙瞳閃過一道光:“我要離開這。”
後背一僵,落幕擡起頭:“公子,是要放手了?”
放手?墨北感覺心髒似乎忽然停了停,似小孩兒惡作劇用針紮了紮,刺得她屏住呼吸:“你們這般用心良苦,我不放手行嗎?”
“公子。”落幕半吞半吐的說:“對于帝王,隻是愛他是不夠的。如果不堅強,隻會成爲他的負擔,如果太過強悍,隻會彼此相傷。”
“小幕如今阻你,是因爲王上國仇未報,怎能兒女亂私情。”
“他手下有千千萬萬個災民,等着他去救贖。”
“若沒有左家軍,這廖城想要守住都難。”
“所以我。”
哐當!
墨北一拳砸在床沿上,冷笑道:“青春都隻一晌,最潇灑不過是能浪迹江湖,倚劍天涯。
你放心,我墨北不會傻第二次。将大把大把的春光虛擲在一個男子身上。”
“就連我走,也不是因爲你和左龍痕那點小手段。”
“隻不過想将一切回歸從前罷了。”
“我愛的那個男子,是在知暖宮,連我熱一絲都心疼到不得了的枭枭。”
枭枭二字說的極爲重,音音敲進了落幕的心坎裏。她看向墨北,微愣了下,若真想你說的那般不在乎,又何必紅了眼。
原來,兜兜轉轉,最了解王上的人也不過是公子罷了。
“何時走?”她開口,勉強撐起笑。
墨北撐起虛弱的上半身,一勾白唇:“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