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千枭斜倚在幹草上,合着藍眸若有所思。
外面嚷嚷着抓刺客的聲音越來越大,聖旨應該到手了吧?
可,今日母後尋自己去,究竟是爲何?
難道就爲了制造一個證明。
證明密旨被偷時,他不在藏經閣?
“主子!”黑影飄過,青龍落定:“屬下尋你了好久,以爲您還在聽雨亭呢。”
耶律千枭皺起濃眉,冷聲問:“你怎麽會在這兒?墨公公呢?”
“主子放心,墨公公有朱雀看着,如今想必早已将聖旨送去酒鋪了。”
朱雀,母後,聽雨亭。
突地!耶律千枭心口一顫,眼睛死盯着掌心的千紙鶴。
“青龍,你帶三千死侍去尋墨公公。”
“生有見人,死要見屍。”
“若有誰敢攬,即便那個人是朱雀,也給本王提頭來見!”
嘭!鐵拳狠狠鑿在白牆上,溢出鮮紅的血痕。
他沒想到,母後竟會這般不留情面!
宮外,城東,偏僻小徑的遠處。
叩、叩、叩、叩、叩、叩!一馬一車緩緩騎來,馬蹄聲規律而清脆。
“駕,駕,駕,哷!”馬蹄輕揚,卷起層層薄塵,趕車人猛地一拉繩索,臉上蒼白,差點
踩著墨北的小腦袋
哐當,車内一震,徐徐傳來略微嘶啞的男低音:“怎麽不走了?”
趕車人心中驚了下,邊說着邊去掀車簾:“王爺,這路邊有個太監,看樣子似是受了傷。”
“喔?”男子慵懶地半坐半躺在正中,錦服半敞,頭發披散。細碎的長發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襲紅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細膩肌膚。魅惑衆生的臉上隻顯出了一種病态的蒼白,卻掩蓋不住流露出雄霸之氣。
他微噙一絲邪笑,眉梢眼角風流無限,透着說不出的妖媚,令人心癢不已,卻又不寒而栗。
趕車人吞吞口水,連忙道:“外面風大,殿下還是系好外衣再出來吧。”媽媽呀,不管看多少次,還是那麽嬌媚。若主子是女兒身,估計提親的人會數不勝數哇!
男子好看的眉頭一挑,動作利落的下車,停步的那刻他袍帶微松,原本就松垮的絲袍順勢滑落,大半的身子裸露在外。
白皙漂亮的胸膛,卻是健壯有力的線條,性感勾人。
紅衣男子銳利的雙眸掃過墨北的身子,接著抽出腰間長劍,以劍鋒挑起沾上鮮血的衣衫。忽的,劍下遇到層白布,陰鸶的雙眸中,浮現一絲光芒。
“有趣有趣。”低笑溢出喉,男子一揮衣袖,邪佞勾唇:“阿布,帶上她,進宮!”
喚名阿布的趕車人道聲是,小小的個頭,力氣倒不小,一把就将墨北扛上了肩,像甩麻袋似的将她放倒在馬車上。一揚長鞭,大喝道:“駕,駕,駕!”
明月依舊,黑夜依然,一陣狂風吹過古街。被甩上馬車的墨北,一雙細緻的柳眉,輕輕的微蹙。馬蹄聲漸行漸遠,終至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