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知暖殿,我們何不走一趟東宮,也用同樣的方式來證明太子的清白。”
敦煌帝沉下眸來,撫撫下颚應聲好,他也希望徹兒是清白的,否則明日早朝,光是那些前朝老臣就會逼着他廢除儲君。
可他沒料到的是,這一環環的套起來,從行刺到挨打,從挨打到羽靈珠,從羽靈珠到雲丞相,從雲丞相到東宮都是耶律千枭布的一個局。
而這個局的目的并不單單是将太子拉下台這麽簡單。
就這樣,一行人轟轟蕩蕩去了東宮,走進了耶律千枭設好的圈裏,沒有誰在乎被打的半殘的傻王。
夜色越來越濃,月亮穿透雲層,将慘白的月光投射下來,稀疏的照在知暖宮。
突的,北風驟然大了起來,卷起落了一地的槐花,花下一偏暗色,滿地斑駁的血迹讓人看了心驚。
耶律千枭背靠着圍牆,赤裸的上半身幾乎再也看不得,上前青一片紫一片,血迹斑斑,猙獰恐怖。
華榮緊緊捂住雙唇,緩緩背過身,像是在極力逃避,走的很快,不一會便消失在了夜幕裏。
啪嗒,啪嗒,鮮血順着刀刻般的俊顔,落在野草上。
“墨墨。”耶律千枭雙眼大睜,薄唇緊抿,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好疼,這裏,這裏都好疼。”
墨北喉口一緊,緩緩蹲下身子,緊緊的抱住地上的耶律千枭:“對不起。”
“墨墨。”耶律千枭用臉碰碰她的手臂,感受世上唯一的溫暖,緩緩合上藍眸,這場仗打的他精疲力盡。
肌膚上滾燙的血迹,燒痛了墨北的心,她沒有向往常一樣替他吹傷口,隻是收緊的玉臂,不知過了多久。
聲音沙啞,好似鬼哭一般小心的輕叫着他的名字:“枭枭,枭枭,枭枭。”
冷風凄凄,枯木婆娑,萬籁俱靜的夜,清澈的聲響好似從另外一個世界緩緩傳來。
“殺了他。”
“我會替你殺了他。”
耶律千枭一楞,緩緩擡起頭,迎上的是淚水橫流的俏臉。
如果有誰能爲了你去殺人,那就是真的在乎了吧。
果然。
他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薄唇微揚,一瞬間,耶律千枭竟笑的像個孩子。
沒有算計,沒有僞裝,沒有猜疑,隻有真心付君。
夜微涼、燈微暗、暧昧散盡、笙歌婉轉。
深宮東殿,床榻間珍珠瑪瑙數不盡數。
敦煌帝看後,陰沉的臉布滿了寒霜,命人收了太子的錦衣虎符。
“父皇,兒臣是被人陷害的。”耶律斯徹倒也不像沒志氣的孬種,直跪在大理石上,藍眸裏閃着光耀:“請父皇再給兒臣三日,斯徹定将真兇捉捕歸案!”
無奈敦煌王卻聽也不聽,揮袖去了傲風宮,着急去看他最疼愛的小兒子。
咯吱!
耶律斯徹捏碎了掌心靈珠,看着空蕩的華塌,雙眸驟寒。
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寒心的。
他的親生父親,根本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