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千枭瘋了似的搖頭,緊緊抱着墨北不肯撒手,心想他也是有節操的。
“容公公,你也瞧見了,殿下似乎有點怕你。”墨北不痛不癢的勾唇:“還是我來幫主子洗吧。”
嗖,一箭刺心。
華容哭喪着臉,對着耶律千枭說:“殿下,咱家很善良的,真的,讓奴才幫您洗吧!”語落,還不忘附贈上一抹我是好人的淺笑。
看的墨北渾身起雞皮疙瘩,她趕緊拉起耶律千枭,讓他進去水桶裏再脫衣服。
這次耶律千枭很聽話,傻笑着解開内衫,褪去藍衣,古銅色的腹肌在月光下閃出誘人的耀。
等等這是?墨北一愣,猛的轉過他的身子,子眸瞪的滿圓。
眼前的肌膚竟然沒一塊完整,一條條的炸開了花,糾成了刻骨的疤。也不知什麽抽出來的傷痕積了一層又一層,最上面一層竟還滲着血。
怒火、心揪、無法描述的悶疼讓墨北瞬時失去了理智。
嘭的一聲,玉手中的木瓢盡毀。
在她心中,耶律千枭幾乎和南瓜一樣,都是該放在身後好好保護的人。
她也知道,一個傻王多少會受些欺辱,來這三日也都領會到了。
可她萬萬不曾想,耶律皇家竟然這般滅絕人性!
墨北别過頭,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背脊,沙着嗓子問:“疼麽?”
“墨墨,燕子飄起來,看,快看!”耶律千枭指指水中的紙鶴,隻是一貫傻笑。
墨北喉口一窒,從背後輕輕抱住他,榛榛自語:“傻瓜。”
肩頭的濕潤讓耶律千枭後背一僵,翻天覆地的情感醞在眸底。
他是哭了麽?
有什麽好哭的。
這麽多年來,自己都習慣了。
記得還沒有和師傅接頭的時候,年僅十歲的他被關在一個鐵籠裏,完完全全被當成畜生養。
日日鞭打,夜夜拷問,隻爲逼他說出鳳凰玉戒的下落。
那是最難熬的日子,四處都很黑,沒有水沒有陽光沒有食物。
他就隔着鐵籠,用挖土來挨過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終于有一天,他從裏面挖出了什麽,捏起那軟軟的東西,就往嘴裏塞。
不好吃,可卻能填飽肚子。
他忍着惡心的腥味,全部将那些蚯蚓吃光,不停的挖不停的吃,用來補充體力。
因爲他知道,他要活下去,他必須活下去。
大約過了半年多的時間,那個人終于卸掉了戒心,派人将他帶會了知暖宮。
還留下了一個太監一個宮女伺候他,那兩個人根本就是拿他當猴來耍。
幫他準備洗澡水,不是燙得要死,就是冷水,他不願意進去,他們就将他硬塞進去,躲在一旁嗤笑。有時還故意将飯菜倒在地上,讓他撿來吃,不撿就使勁踹他,直到玩夠了肯罷手。
他不屑反抗。
也不能反抗。
身上肩負的責任,讓他隻能默默承受。
師傅曾說過,要想大仇得報。
必須要記住一個字。
那就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