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般的靜。
靜到老太監的額頭上冒出薄汗,敦煌帝方才擡眼,微噙一絲冷笑:“宣!”
“宣太子殿下觐見!”仿若是得了救,隻見那公吊高了嗓門,偷偷的吮了一聲長氣。
不消半響,太子便進了小樓,依舊斯文淺笑,如春似陽,隻不過腳下多了份淩亂:“兒臣拜見父王!”
“何事如此慌張?”敦煌帝看向太子,沉着藍眸,一臉喜怒不定
“有人夜闖傲風宮,險些把四弟的性命奪了去,兒臣懷疑..”
“說下去。”敦煌帝蹙眉。
“是,兒臣懷疑這刺客就潛伏在宮内,才會對地勢如此熟練,宛如出入無人之地。”
“無人之地?”敦煌帝的臉色瞬時冷下來,殘忍抿唇:“徹兒,朕命你十日之内将此人捉來,生擒!”
“是!兒臣遵命!”達到目的,耶律斯徹深深的看了一眼背對撫琴的女子,咬緊牙關拜首離去。
太子走後,敦煌帝冷冷的擰起濃眉,招來貼身公公:“榮貴,你去狀元府看看,甯愛卿是否從廖城回來了。”
“喳,老奴這就去!”
“慢着!”敦煌帝薄唇一湛,大掌捏杯:“若甯愛卿不在,立馬将三殿下請來,朕這麽多天未見枭兒,心中很是想念。想必雨妃也是吧?”
撫琴女子扭過頭來,盈盈一笑,字裏行間透着譏諷:“陛下将我們拆散數年,如今又來問臣妾想與不想?”
“聽雨。”敦煌帝深歎一口氣,看似情意綿綿:“之前朕是怕枭兒的癡傻驚了你。”
“如今呢?”女子勾唇,竟與耶律千枭有三分神似。
敦煌帝傾下身子,咬住那片粉嫩,含在齒間,談笑揚殺:“如今,他若是癡傻不複,是該與見上一見了!”語罷,一手将雨妃攔腰抱起,步進華榻,抵死纏綿。
樓外,知了聲聲啼叫,耶律斯徹望了一眼紙醉金迷的聽雨亭,溫潤淺笑頓無,獨留隐約恨意。
母後,母後,你愛上的這個男人,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就連皇兒尊貴如太子,又如何?”
“也隻不過是棋子罷了。”
“主子。”黑臉護衛搓着手,
不知如何安慰自家太子爺。
耶律斯徹擡起手,溫柔回籠:“按照王上的旨意去查刺客!”
“屬下愚鈍,着實不知從何查起。”那傲風宮根本沒有留下半分線索,這讓他如何動手。
“楊虎,你當真以爲本太子的用意是想捉那毛頭小賊。”耶律斯徹涼涼一笑,皓齒明眸:“多派幾個人守着知暖宮,就算沒刺客,也要折騰出一個來。”那傻子仗着父皇的寵愛,苟活至今,每到月末必入那紫鸾殿,這是連身爲太子都未曾有的待遇。他倒要看看,父皇會忍這人到何種地步!
夜依舊夜,月還是月,最西側知暖宮。
一道黑影破窗而入,輕如黑羽,足落草間,解開披在身上的披風,将它燒燃殆盡。
大掌無意間撫上側腰,後背驟然一僵,突的冷笑出聲,口中隻玩味着兩個字。
墨北,墨北,墨北。
你果真偷術了得。
慵懶的伸伸腰杆,耶律千枭抓亂長發,整張臉撲在草堆上,隻覺得指腹間還殘留着柔軟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