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着一層光芒的鏡子之中,那一身玄衣張揚,袖口的紫金細線勾勒的暗紋,顯示着一種低調的華貴。
男人利眉如刀,眸子如鷹隼。黑瞋瞋的眼中平靜無波濤,卻也是深沉不見底,讓人琢磨不透。
他憑空踏步而出,那頭顱微揚,帶着獨屬于他的獨特氣質,就好像他走過之處,全部都是他的世界一般。
旁邊,已經日漸趨于成熟的女子,身材也開始變得玲珑有緻起來。她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一雙秋水眸子彎成好看的月牙,雖然不算是絕色,卻也有一種獨特的風情,帶着一絲極是誘惑人的媚意。
兩個人就那麽輕松地到了中平階段和終極的分界口,該出現的藍色令牌卻沒有出現在他們該出現的位置上。
因爲,他們的測試到此爲止,他們輕松且漂亮地成功通過。
議事大廳之中,所有的人都微微張着嘴巴,極是不敢相信地盯着鏡子之中,直直地發着愣。
“咕噜。”也不知道是誰咽了一口口水,那聲音突兀地響起,頓時打破了一切的沉寂。
“那麽輕易就通過了,他們莫不是比我們神龍一族還要有天賦?”
“天哪,太吓人了,以這種發展速度,那小子不出一百年,必定是這整個穹蒼的頂尖高手啊!”
“那小女娃也不差,身體裏面就差我們的金之魂就能夠五魂歸宗,這更是億萬年以來從未有過人能夠做到的事情。若是讓她成爲自然之體,那麽天地萬物,還有能夠耐她何的嗎?”
鳳九歌和雲傲天的成功突破,頓時在在座的二十八位長老之中掀起了狂熱的風暴,那股熱潮頓時席卷了剛才白邪和十三長老的争鋒相對,矛盾一下子轉移到了天外天和雲傲天他們兩口子身上。
白邪也懶得和那十三計較了,一挑眉看向幻境之中,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
這兩人,還算沒給他丢臉。
不對……鳳九歌那小妮子居然早就希望他消失在他們兩個面前了,那個沒良心的,等出來要她好看!
白邪猛不丁地想到剛才她說的那些話,頓時剛剛有點笑意的臉,立馬又黑成了一片。
而旁邊雲隐抱着懷中的長毛狗,那張皺痕縱橫的老臉笑得紅光滿面:“老家夥,你看,傲天和他家媳婦兒可沒給我們丢臉。”
“汪汪!汪汪!”
長毛狗無精打采地叫了兩聲,算是回應了雲隐。
“老家夥,你就且安分一些吧。否則你現在的這種日子,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到頭。”幾乎算是威脅地對懷中的長毛狗道,那種語氣,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兄弟一般。
而整個天外天的人都知道,雲隐族長懷中的那隻長毛狗,就是犯了錯誤的他的弟弟——雲渡。
這種懲罰方法極好,本來就過得平安祥和的天外天,自從有了雲渡的前車之鑒以後,犯錯誤的概率更是明顯地降低。
因爲誰也不想被族長變成一隻狗,天天地被人抱在懷裏。
低着頭說完,雲隐擡起頭來,面色頓時變得嚴肅了幾許。他大手一揮,聲音字正腔圓極爲正式地吩咐道:“來人,去将他們接過來吧!”
話音落,立馬有人瞬間在原地消失。
如果能夠看得仔細一些,可以看得見那在空氣之中劃出的一條極是細長的線,那便是那人離開的軌道。
速度極是驚人,就好像是在原地消失一樣,可見這天外天人的實力如何了。
下面兩排依次坐着的長老們,臉色明顯都是鐵青鐵青的。
尤其是大長老,明顯地感覺到那兩千年前被雲蓮清盜走的三塊天門令,此刻正在那男人的懷中逐漸地往外釋放醇厚的靈力,以供那男人源源不斷地補充。
他年輕的時候也得到過用靈力摻雜鮮血開啓天門令的機會,隻不過到最後卻是以失敗而告終。
而今,多少年沒有動靜的天門令,竟在他這個外族人的手中開啓。
這算什麽?
他那混雜的血液,難不成才是天門令最正宗的鑰匙?
他不甘心,同時也在心中暗暗地發誓,他絕對不會讓這個男人進入天樓的。
光有天門令修煉強大的靈力,卻沒有強大的法術技能來施展,靈力的發揮是會存在很大的局限性的。
所以一個人要真正的強大,除了有醇厚的靈力以外,沒有高級的法術,那也是空談。
天門令是将雲傲天體内的靈力提升到一個極緻,源源不斷地發掘本體裏面的潛能,将身體這個靈力的容體逐漸地擴展。
而能夠與之靈力相匹配的法術,則被放存在天樓的最頂層,就算是他也無緣得見過。
天外天每隔五百年就會經過比賽來選出五十個最是優秀的年輕一輩,然後讓他們進入天樓之中學習。
天樓一共有十二層,越往上法術的等級自然越高,能夠上到幾層完全是憑借自己的實力。
而雲傲天他們來得正巧,還有半年便滿了五百年,也就是說,他現在成爲了天外天的一員,也就有了參加比賽的資格。
他絕對不會讓雲傲天和那個小妮子有絲毫的機會進入天樓的,所以有時候,絕對要采取一些必要手段。
嚴肅的面孔之上,一雙眼睛寒光凜冽,蓦地閃過一絲陰鹜。
他擡起頭看着上座之上的雲隐和白邪,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随後慢慢地放開。
大廳的入口,雲傲天和鳳九歌已經在侍衛的帶領之下走了進來。
随意的步子,似閑庭信步,似乎一點緊張的情緒全無。
鳳九歌看着站在一旁的雲飛揚和帝天行,還有心思地伸出手來沖着他們揮了揮:“嘿,你們,看這裏,看這裏!”
雲飛揚見着她的那副模樣,真想說自己不認識她。
“你認真點。”他小聲地用唇語沖着鳳九歌說道,同時眼神微微地往旁邊撇過去,也算是給他們提個醒。
鳳九歌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沒有看到那些長老們殺人似的眼睛,目光卻一下子落在了那幾乎占據了一大片區域的巨大幻鏡,那裏面的情景還定格在剛才他們出第五道天階那裏。
鳳九歌不知道爲什麽,突地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夫君,我們剛才有做什麽特猥瑣的事情麽?”她輕輕地拉了拉雲傲天的胳膊,小聲地問道。
“沒有。”雲傲天的回答幹淨利落。
“那有沒有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沒有。”回答的同時繼續地朝前走。
“那爲什麽……爲什麽總感覺背脊發涼渾身冒虛汗啊?”鳳九歌忍不住伸手一抹額頭,随手擡起頭來望向上座。
這不望還好,一望之下,隻看着那張邪妄的臉上張揚一種讓人小心肝一顫的微笑,微勾的嘴角就好像是一把鋒利的鈎子,成功地戳進了她的身體裏面。
“天哪,我怎麽忘了還有這茬?”
如果面前這面鏡子真的是将天階七道裏面的情況全程直播的話,那麽她一路走一路罵白邪的那些場景,不是全部都被他看在了眼裏?
那是不是該祝賀一下白邪,祝賀他的心态越來越穩定了,見她那樣埋汰他,居然還能夠安然地坐在這上座之上,而沒有跑下來将她大卸八塊?
鳳九歌有些心虛,走向前去的步子不着痕迹地慢上半步,讓雲傲天的身體将她遮擋住一些。
雲傲天的身子挺拔,不卑不亢,眉宇之間的神色鎮定自若。
再一次見到上一次遇到的白胡子老頭和那隻據說是他弟弟的長毛狗,眼中的眸色微微閃動了一分,便再一次歸于沉寂。
他的手仍舊緊握住鳳九歌的手,隻在高台之下站定,便再也沒有動上一分。
雲隐的做法目的很是明顯,即便是在門口的時候那些黃金守衛什麽也沒說明就要他們去過天階七道,他也立馬就去了。
上一次莫名其妙的一次相遇,這一次一番直接的測試,且在這裏,就連那個男人也站在這裏,雲隐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了。
剛剛進門的時候看見帝天行,他看着他似乎有什麽話想說,卻終究是蠕動了一下唇角,沒有吐出一句話來。
不過見着他的臉色,似乎在這裏的生活也并不是那麽差。
隻是讓他有一點失落的便是,從始至終,看遍了整個議事大廳,都沒有他母後的一點影子。
不過這一次第二次來到天外天,他可就沒打算就那麽回去了。
所以,雲隐給他的契機,他毫不猶豫地便接受了。
不過此刻站在這裏,擡起頭望着上座之上的那個白胡子老頭,他可沒有心思如同天外天的臣民一般,對他行禮什麽的。
雲隐也不在乎這些,一揮手之間,他們面前的幻鏡一下子巨變,瞬間便成爲了一頁白紙。
白紙虛浮在空中,上面就像是在播放電影似的,迅速地将雲傲天和鳳九歌的生平記錄在案。
直到将他們的一生飛快閃現完畢,那最後的結尾處才現出雲傲天和鳳九歌的名字,那金光閃閃的字體,看起來極是耀眼。
雲隐站起身來,大手一揮道:“從今天開始,雲傲天和鳳九歌,便正式成爲我天外天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