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歌摸着腦袋想了想,最後小心翼翼地掏出兩顆冥海夜明珠,遞到了白邪的面前:“喏,我唯一的家當了。”
白邪:“……”
在九重幽冥,稍微有點地位的,那冥海夜明珠都是一排一排地用來照明的。她這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偷來藏起來的?
鳳九歌自然也不會告訴白邪,她想着這東西拿回聖魔域鐵定是好寶貝,所以宮殿之中能夠順手拿走的,基本都在她這裏了。
不過她也不是沒公德心的那種,一排冥海夜明珠,她隻挑選中間的下手,隔一個拿兩個,既不影響照明,又不影響她拿東西,兩全其美。
見白邪的面容似乎有些凝滞,鳳九歌倏地咧嘴,燦爛地笑了:“你若覺得不夠,我可以再加兩顆……”
白邪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都要“突突突突”地跳出來了。他趕緊擺手,語氣極是不耐煩:“本君沒什麽要求,你若輸了,就幫本君照顧一個月的小寵就好。”
說罷,斜眼過來看向鳳九歌,眼神有些頗爲嫌棄:“收起你的夜明珠!”
鳳九歌也不惱,喜滋滋地将夜明珠收好,點了點頭算是贊同白邪的條件。反正隻是“小寵”嘛,照顧一個月也沒什麽的。
那麽現在,也輪到她提出要求了:“那如果帝君輸了,我可不可以要帝君一個承諾?”
“說。”
“現在還沒想好,但是您也說了,我想要的東西您有很多,到時候我說出來,想必帝君也是能夠滿足我的。”鳳九歌盡量掩藏自己的小心思,字裏行間,語氣誠懇。
或許是白邪身居高位太久,那種自負與高傲與生俱來,竟想也沒想,漫不經心地一揮手道:“準了。”
鳳九歌心裏竊喜,繼續言道:“不過打賭歸打賭,我們還是應該說說規矩的。誰都知道帝君的法力無邊,自然能夠輕易地分辨出他們的實力,而我隻是憑着運氣來和帝君打賭,這本身就不公平。”
“那你還想怎樣?”白邪語氣裏的不耐煩,顯然已經快到極緻。
鳳九歌笑道:“很簡單啊,三局兩勝,這兩場比賽加上最後一場比賽,隻要誰任赢兩場便是赢。而且,我先選。”
這樣的打賭方式,可謂是有些嚴苛了。就連旁邊的人也全部向她投來的一種意味不明的目光,好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似的。
白邪了這回倒是來了興趣,冷嗤一聲道:“你若執意要打賭,本君奉陪到底。看來本君的冥龍們,要換一個新的飼養師了。”
冥龍……
鳳九歌一聽到白邪說出這個詞語,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身上有一股寒氣從腳闆升起竄遍全身。
若是她沒記錯,剛來九重幽冥的時候,那個萬奴婆婆,貌似就是将她分配着去當冥龍的食物的。
難不成白邪的“小寵”,就是冥龍!
想着那玩意兒每天将活人嚼得嘎嘣脆血淋淋的樣子,她隻覺得就連頭皮都開始發麻了。剛剛抱着輸赢無所謂的态度,如今也變得十分地鄭重起來。
第三場次的比賽,就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之中拉開帷幕。
場中,兩個擂台上的四人都已經經曆了兩場惡鬥,如今體力靈力法力消耗極是巨大,但是那殘留的實力,也足夠在你一個不留心之間,将你殺個片甲不留。
鳳九歌的目光遙遙地落在了場中,和雲傲天一接觸間,趕緊移開,而後伸手一指,點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還有另一個場次之中的一個黑影。
“我就賭他們兩個了。”
賭雲傲天是勢在必行,至于另一個戴面具的褐衣人身材比較短小精悍,容易辨别。免得這些穿着一樣服飾的人們,到最後連輸赢是誰都看不清楚。
當然九重幽冥的自己人是有譜的,怕的就是她這個沒譜的。
白邪見她選了,也無所謂地道:“就這樣吧。”
一揮手間,裁判得到命令,立馬比了手勢,示意場上的四人比賽開始。
就像是一場搏命,拼盡全力都想要赢得勝利。
鳳九歌盡量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在另一個場次上,免得對上那抹熟悉的身影,讓她會不自覺地失态。
一邊擂台之上,那短小精悍的男子一個躍身,那幽冥之火劃了一個漂亮的圓弧,火速地朝着對手攻擊過來。
那速度快到極緻,隻感覺眼前一閃,讓人避閃不及。
“可以啊!”鳳九歌見此心中竊喜,隻希望那男子趕緊地一招将對手拿下,她也不用跟白邪賭第三局了。
然而就連鳳九歌都沒發現,那極速飛竄過來的人影落地,原先站着的那個身影卻不見了蹤影。
而就在那男子身後,一個萦繞着黑氣的掌心,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背上。
“居然是他!”鳳九歌倒抽一口涼氣,這才注意上場中比較高大的那個男子。
之前場次比較多,她又專注雲傲天,又怎麽會注意到這些參賽選手之中,還混進了這麽一個人。
那不就是之前挾持了她一路的闫冷嗎?
果然比她想象的更加厲害。出手之間幹淨利落,僅僅與對手交手一招,那嚴密的防守與韬略,卻足以爲他的實力增加兩成。
那矮小的比賽選手背心中了一掌,踉跄地往前撲了幾步,靠在圍欄之上并沒有掉下去,照理隻要還在台上并且沒有認輸,就不算是輸。
鳳九歌若是遇見這種情況鐵定給人一條生路,若是人家主動認輸,那她也不必下那個手。
不過闫冷顯然根本不想廢什麽話,眼看那男子已經來不及翻身過來接他一掌,他出手的速度卻更加地快如疾風。
黑色的霧氣一下子彌漫開整個比武場,鳳九歌眼睛餘光瞥見兩邊的四王似乎有些坐不住地全部朝着白邪看過來,那個男人卻一動不動,似乎很有興趣地看着比賽。
鳳九歌知道這闫冷有來頭,也不說話,靜靜地看着比賽。
這場比賽她輸定了,且是毫無懸念的。
闫冷從一開始就隐藏了實力,如今一旦不加以隐藏,那麽周身的實力,足夠讓對手死去千百回。
她看着那個男人周圍陰冷的空氣,有些想不通他爲何要冒着如此之大的風險,跑到白邪的眼皮子底下來參加這個勞什子比賽。
難不成……他和忘塵……
鳳九歌總覺得這其中必定有什麽故事,闫冷拿到的那個記憶儲存盒,說不定也和忘塵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雖然不太确認,卻也沒有了其他比較合适的猜想,一條隐形線索逐漸地串聯在了一起。
這邊勝負,在闫冷一個法術将對手直接摔在場外結束。而與此同時,與雲傲天糾纏在一塊兒的男人,實力卻顯然比剛才那個短小精悍的男子要強上許多。
九重幽冥金鷹王的弟弟,其本身實力可以說是這裏的佼佼者,而且也曾自負地道,若早生幾千年,那也定是白邪身旁十二将軍中的之中之一。
那種傲氣,沒有絕對的實力,可不敢在這樣等級森嚴的地方放這種厥詞,那是要被人狠狠地踩下去的。
雲傲天風卷雲湧的功夫還沒跟朝風學到家,一個接招之後立馬跳開,那右手一揚憑空一抓,黑暗之中烏雲之下,一條帶着電光閃電的藍色鏈條,瞬間延伸而下。
“轟隆隆——”
黑雲壓城,雷雨欲下。
劇烈的雷鳴之聲伴随着“嘶嘶嘶嘶”的閃電之音,在半空之中劃過一道驚天霹靂,跟白邪那通天的冥火熾光一樣耀眼。
鳳九歌見此,心裏大駭。
雲傲天在逆海的前半段她是清楚的,可是卻不知道後面還發生了什麽,竟讓他将這刑雷的威力提升到如斯地步。
隻見那通天的鏈條一個橫掃,那巨大的威力就像是排山倒海的巨浪,一個翻湧就朝着對手攻擊而來。
那金鷹王的弟弟雙手一揚,隻在片刻之間便變成了一雙黑色的翅膀。那翅膀之上的羽毛,全部是烏金鐵羽,光是一小片,就足夠世間最是鋒利的武器削成兩段。
他左右一扇,那烏金鐵羽像是無窮盡似的一輪一輪地打着旋脫離翅膀,而後一排一排地迎接上那橫掃而來的刑雷。
最是激烈的碰撞,那烏金鐵羽在要接近那刑雷的時候火速地變換了隊形,一片一片地逐步組合起來,變成一把大刀,狠狠地朝着那刑雷砍了過去。
一路火花閃電,一路飛沙走石。
演武場内,那巨大的擂台好像已經承受不住了,那裂縫在他們兩人的腳下,朝着四周呈放射性線狀裂開。
雲傲天眼中寒光一閃,那刑雷頓時變換方位,無盡的頭部一個翻轉,就要朝着頭部直接攻了過去。
然而那雙翅膀一下子又飛出一輪烏金鐵羽,一下子變換成一把盾牌,火速地擋在了他的頭頂。
刑雷隻有一個,而那烏金鐵羽卻好像無窮無盡似的。
這樣的場面,讓鳳九歌一顆星都全部揪了起來。
她輸了打賭沒關系,可是雲傲天若是輸了比賽……
鳳九歌猛地一愣。
雲傲天輸了比賽,那就不用和忘塵扯上關系了啊!
可是也就意味着,水之魂,他們拿不到了吧。
正在她矛盾的片刻,隻見場中情景陡然之間發生變化,她看着雲傲天,那眼睛頓時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