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傲天凜着一雙冷眼,直截了當地問道。
鳳九歌有晶蓮的千年功力,那是等閑修不來的福氣。可是因爲修補殘碎骨頭的原因,如今也隻能在她的身體裏面保持着現在這種被壓制的狀态。
白澤既然看出了問題,那麽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隻是看那辦法,他願不願意說而已。
白澤聽着雲傲天如此直接地問話,似乎早就料到似的,輕笑一聲,溫和地道:“君上不必憂心,微臣自有辦法,不過需要一些時日而已。”
“多久?”
雲傲天聽不得那麽虛的東西,有些不耐地直接問到了具體。
白澤歎了口氣。
在雲傲天的手底下任職,果然打不得一點馬虎眼啊。
那溫潤的聲音如玉一般,帶着淡淡的無奈:“大抵需要三個月左右。君上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爲帝後準備一個盛大的封後典禮。待到封後那天,擁有千年靈力的帝後必定能夠讓那些有異議的人乖乖閉嘴。”
千年靈力,完全可以夠格學習這雲天之巅最頂級的法術。
鳳九歌這回也算是因禍得福,誤打誤撞地得了這别人幾百年都修不來的福氣。
雲傲天眼界略一沉吟,也知道白澤所說不差。
在這個依靠實力爲尊的世界,鳳九歌一個失去一切功力的普通人類,反而成爲了一個異類。
就算在他的保護下沒有人能夠對她做什麽,可是那樣的她注重也隻能生活在他的羽翼下。一旦離開……後果不堪設想。
更何況那個小妮子根本就不會乖乖地當一個籠中鳥,一個自由翺翔的鷹隼,才是她要追尋的方向。
“好,三個月!”
雲傲天身上的狂傲氣息陡然一盛,直直地逼着白澤撲面而來:“完不成,你知道後果。”
白澤歎了一口長長的氣,認命地道:“微臣明白,完不成,自己去萬劫地獄捏骨重造。”
這個君王的鐵血,每次都那麽直接地體現在這一句話裏了。
鳳九歌聽着這兩人的對話,出乎意料地沒有多嘴。
隻是握緊的拳頭上面一抹白色的模糊氣息萦繞,很快地又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她好像還沒資格,在這個地方說得上話啊。
不過雖然體内的晶蓮靈力不能運用,卻可是使用懸浮術。大抵是雲傲天的氣息亦或者是金風玉露的靈力起了作用,讓她至少還不至于一無是處。
“哦對了君上,帝修又給您送禮物來了。”突地,白澤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突然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雲傲天的臉,瞬間冷得徹底。
溫度,驟然下降,如同突如其來的寒冬,淩冽的冰冷直浸入骨髓。
朱雀幾人齊齊地打了個寒噤,鳳九歌直接誇張地全身瑟瑟發抖。
“夫君,你怎麽了?”
那個帝修……
鳳九歌搜尋了一下記憶,貌似有了一點印象——雲天之巅死對頭聖宮阙的帝君,貌似就叫帝修。
對手送來的東西,可想而知是什麽好東西。
鳳九歌貌似懂雲傲天的臉色爲什麽會突然那麽難看了。
旁邊的白澤看見鳳九歌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不由得笑道:“帝後可知那禮物是什麽?”
“總不是什麽好東西。”鳳九歌一撇嘴,腦海裏浮現的是小時候惡作劇的拳頭盒子,一打開裏面就會彈出一個拳擊手套的那種。
不過很難想象雲傲天被揍得鼻血橫流的感覺,所以還真不知道那個男人會給自己最強勁的對手送什麽禮物來。
朱雀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全部都會心一笑,道:“帝後回去就知道了。”
雲天之巅的宮阙,懸空而起,直聳雲霄。
那層層的漢白石階梯,也不知道有多少,一擡眼望去,隻覺得輝煌壯闊,望不到邊。
那宏偉的亭台樓閣,就像是在表面鍍上了一層金光。小小的身影站在巨大的鉚釘朱紅大門前,隻覺得自己還沒那鉚釘大一般。
雲朵似乎就在自己的身旁漂浮,藍天似乎觸手可及。
金色的琉璃瓦一片連一片,将這裏所有的景色都打上了豪邁奢華的記号。
九重宮阙,大抵如是。
鳳九歌微抽着嘴角,跟随在雲傲天的後面,直接地來到了他的寝殿——滅聖宮。
“滅聖宮,那不是……”
那不是帝阈學院的主事大廳的名稱嗎?
鳳九歌脫口而出的話陡然刹住,立馬想到素蓮的身份。一想定是因爲放不下這裏,所以才将那裏也改爲滅聖宮。
滅聖宮,就是滅了聖宮阙。
雲傲天将這樣的名字作爲自己寝殿的名字,可見他内心有多少的仇恨,每天都要看着這三個字,提醒着自己還有事情未完成。
白澤他們五個在滅聖宮的門口三步遠的地方便已經停留住了腳步。
雲傲天爲了防止人進入他的房間,早已經在周圍布滿了他的無形威壓。他們根本沒有能力,穿過這層防護。
而鳳九歌沒有被防護罩給彈開,反而安然地進入裏面,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意外驚喜。
不過剛往屋裏走兩步,她就立馬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來:“夫君,你不是去看帝修送來的‘禮物’嗎?”
那爲什麽還往屋裏走?
外面可是設了結界的,根本不可能有人進來。
除了一個例外……
鳳九歌陡然想明白過來。
她因爲身上帶有雲傲天的氣息,所以都能夠穿過防護罩。那麽雲傲天的那塊骨頭,本來就相當于他身體的一部分,一定也可以輕易穿過防護!
她突然有些好奇帝修到底給雲傲天送什麽來了。
而且看他的表情,看他的舉動,絕對不會是送第一回來了。
心裏剛有點想法,人已經到達了主卧室。
迎面撲來的一股不屬于男人的脂粉味道,爾後入目的是……女人。
鳳九歌定了定眼睛,這才确定雲傲天的大床之上躺着一個眉眼至極的女人。
那眼角眉梢好像閃動着最妖媚的風情,那微勾的嘴角就像是刹那綻放的繁花,一雙秋波盈盈的眸子,似乎瞬間就能夠将任何人都吸進眼裏。
當真,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萬千美好詞語不能形容其一。
鳳九歌就像是一根剛剛冒出土壤的小草嫩芽,跟那繁碩綻放的花朵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那幹癟的小身闆似乎這時候才長得快速些,有了一些誘人的曲線,卻還不足以跟眼前的這個美豔女子相比。
還記得雲傲天說過一句話:“我見過比你更美十倍百倍的女子都未曾動過心……”
說的,難不成是此刻的狀況?
鳳九歌看那美女,隻覺得自己一個女人的鼻子都快要流出鼻血來了。
“夫君,那個叫帝修的還真夠體諒你的。”
如此女子,隻怕沒有哪個男人不會動心吧。
光是與那眸光對視一眼,都隻覺得消魂死了。
那女子看見鳳九歌進來并無什麽特别的表情,即便赤着身子,依舊落落大方。
然而聽到“夫君”二字,那女子立馬一個起身半坐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地瞪着一雙琉璃般美麗的眼睛,有些錯愕地望向鳳九歌。
然而那目光隻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就不屑地偏過頭去,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雲傲天身上。
鳳九歌見此無語。
她好歹也算是玲珑可人,怎麽在她們的眼裏就那麽沒競争能力?
偏過頭有些吃醋地看向雲傲天,鳳九歌連開口的聲音都有些酸酸的:“夫君看夠了沒?”
雲傲天偏過頭看着鳳九歌嘟着嘴生氣的可愛模樣,不由得臉上的冰冷情緒裂開了一些,那柔和的光芒從那破裂的縫隙之中溢出。
“九兒是在吃醋?”
鳳九歌咧開嘴,眯着眼睛笑容滿滿:“我又沒吃餃子,要什麽醋?”
雲傲天見此隻伸出手來碰了碰她的鼻子,面色松了松:“一隻修行不過幾百年的狐狸精而已,沒什麽看頭。”
狐狸精……
鳳九歌看着那前凸後翹的标準美女模樣,目光也似乎透過現象看到本質了。
面前,似乎是一隻蜷縮在床上的白色毛茸茸的狐狸,小胳膊小腿的,看起來也的确是讓人沒什麽興趣。
她似乎突然間明白爲什麽一切美女都不入雲傲天的眼的原因了。
因爲所有的美女在他的眼中全部都是她們原本的模樣,不是狐狸精就是牡丹花,全部失去了他們幻化出來的模樣。
而自己大概能夠入得了他眼的原因是,自己沒有原形?
鳳九歌這樣一想,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風中淩亂了。
雲傲天看着床上的那個女人,連眼光都未波動一下,直接地雙手一揚,整個床單就像是一個被施加法術的大網,一下子将那女人給全部罩住了。
那個女人的引誘根本就還沒起到絲毫作用,整個身體就被瞬間打回了原形。
掌心的藍色光焰一轉,床單散開,裏面躺着的,真的就是那個美女的原形了——一隻小小的狐狸,就好像剛剛生出來的一樣,靈動的身體透着可愛。
雲傲天用靈力一手将旁邊窗戶擊開,另一手将那小狐狸一扔,直接扔出窗外:“廢她五百年法力,讓她從頭修煉起。”
這樣的懲罰,還是看在她是被帝修利用的份上。
雲傲天對待敵人,想來不願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