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黑衣男子已經沒有了退路,他暴喝出口,右手拳勢朝着蕭雲龍轟殺而出。
這一拳極爲的淩厲,一股雄渾的力量于瞬息間爆發而出,看着沒有任何的招式可言,但速度極快,一閃而至。速度越快所夾帶而至的那股力量就越加的兇猛駭人。
蕭雲龍眼中的目光微微一沉,這樣的拳勢他極爲熟悉,因爲這是殺人之道的拳勢!
轟!
蕭雲龍也瞬間出拳,一拳迎接而上,對上了黑衣男子轟殺而至的拳頭。
砰!
兩人的拳勢對轟在了一起,彼此間内蘊着的那股爆發力量也轟擊在了一起,卷起了一股銳利的勁風。
黑衣男子心中震駭,他竟是感覺得到從蕭雲龍拳勢上傳遞而來的那股狂暴無邊的爆發力量震得他右臂一陣發麻僵硬。
他心中雖說驚駭,可仍是顯得無比的冷靜,他左手猛地纏上了蕭雲龍的右肩,反方向一擰,竟是施展出了反關節技!
不過就在黑衣男子左手搭在蕭雲龍右肩上的時候,蕭雲龍的反扣住了他的肘關節,使得黑衣男子左臂的力量無法施展而出。
呼!呼!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道銳利無比的腿風之聲傳遞而來,黑衣男子與蕭雲龍在同一時刻掃腿而出,腿風淩厲,内蘊着極爲強大的殺傷力量。
砰!
兩人的腿勢對轟在了一起,黑衣男子口中發出了一聲悶哼聲,他感覺自己的腿勢就像是迎面撞上了一座巨山一般,震得他體内氣血翻騰,身形也踉跄後退。
嗤!
就在黑衣男子的身形還未站穩之極,五隻堅硬有力的手指直接鉗住了他的咽喉。
黑衣男子臉色一怔,他清晰的感覺得到那宛如鋼鐵澆鑄而成的手指上内蘊着的那股磅礴無比的力量,能夠瞬息間掐斷他的咽喉。
“我敗了——”
黑衣男子放棄了抵抗,他語氣沙啞無比的說着,卻是顯得很平靜。
啪!
蕭雲龍打開了房燈,也看清了眼前被他鉗住咽喉的黑衣男子,他年紀約莫在三十多歲左右,膚色偏黑,臉型剛硬,宛如一塊黑色岩石打磨而成,他眼中的目光顯得極爲平靜的看着蕭雲龍,無悲無喜,唯有戰敗之後的那股釋然。
“你曾經打過黑拳?”
蕭雲龍盯着這個黑衣男子,一字一頓的問道。
黑衣男子臉色一震,他眼中猛地有着精芒閃動,但很快他眼中的目光卻又變得黯然下來,他說道:“手下敗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倒是很有骨氣。打黑拳的人本身就要悍不畏死。我隻是很好奇,你這樣的人怎麽會淪爲别人手底下殺人的工具?爲何要聽人差遣,任人擺布?我看得出來,你有着一顆強者之心,可現在你的鬥志已經被磨滅!”蕭雲龍冷冷說道。
黑衣男子臉上露出一絲複雜之色,他說道:“你說得對,我曾經是一名打黑拳的,也曾風光過。但一次的戰敗,僥幸不死,日後成爲了别人眼中的廢物。你說,像我這樣的人回來都市除了給别人充當打手之外,還能靠什麽養家糊口?我與你無冤無仇,可有人出錢派我來殺你,我也别無選擇,這就是生活!我敗了,敗得心甘情願,殺人者人恒殺之,你殺了我吧。”
蕭雲龍深吸口氣,他突然間松開了鉗住這名黑衣男子咽喉的右手,沉聲說道:“你走吧,我今夜不想殺人。”
黑衣男子臉色一怔,他不可思議的說道:“你、你要放我走?”
“第一,這裏是在醫院,我沒法動手殺人;第二,這是最重要的一點,你曾是一個打黑拳的。所以,今晚我可以放你走。不過,你最好連夜離開江海市。你任務沒完成,回去了你的雇主隻怕不會就此罷休。他日還會讓你繼續來刺殺我。下一次,我就不會再放過你了。”蕭雲龍盯着黑衣男子,一字一頓的說道。
黑衣男子臉色怔住,他看着蕭雲龍,問道:“你、你如何知道我是打過黑拳?”
“從你的攻殺手段看得出來。因爲,我曾是一個黑拳教官。”蕭雲龍語氣淡然,又說道,“你離開吧,一會兒醫院的人要被驚動了。我奉勸一句,離開江海市去别的地方好好找份力所能及的活兒來幹。男人,隻要有點志氣,還有點熱血,就不該淪爲别人的鷹犬走狗!”
撲通!
黑衣男子猛地跪下,他朝着蕭雲龍磕了一個頭,說道:“在下曹戰,多謝這份再生之恩!你喚醒了我心中的鬥志,他日我還會回來江海市,那個時候,希望您能夠認同我的成就!”
“曹戰?!好,我記住了。”蕭雲龍開口。
曹戰站起身,他說道:“這次任務是添香樓的吳總管給我安排的,具體的内幕我就不知道了。您請多珍重。”
“添香樓?”
蕭雲龍眼中的目光微微一眯,有着寒芒閃動。
曹戰說完後離開了,蕭雲龍沒有爲難他,一方面在于這裏是在醫院,動起手來的确是有着太多的不便,殺人那就更加把事情鬧大了;另一方面在于曹戰曾打過黑拳,曾是一個黑拳選手,這讓他感到一些親切感吧。
畢竟,蕭雲龍回來江海市之前就是西伯利亞地獄訓練營中的終極教官,他很清楚身爲一個黑拳選手是多麽的不容易,不僅要經曆那殘酷無比的生死訓練,更要面對在黑拳賽場上的死亡威脅。
再則蕭雲龍看得出來曹戰身上還有着一絲沒有泯滅的鬥志與傲骨,并沒有完全的成爲一具冰冷無情隻會殺戮的機器,所以他願意再給曹戰一次重新選擇自己道路的機會。
倘若曹戰已經完全淪爲那冰冷的殺人機器,蕭雲龍即便是讓曹戰離開,也會先廢掉曹戰的經脈,讓他就此淪爲一個廢人。
也許種下善因,不一定會結善果。
蕭雲龍此舉也沒有期望日後曹戰會帶給他什麽回報,他隻希望曹戰能因此找到日後屬于自己的路,而不是淪爲别人手中的殺人工具,那他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曹戰離開後,蕭雲龍将病房的門口反鎖,多年來不斷養成的宛如野獸般的警覺使得他即便是在入睡的時候,隻要有絲毫的異常動靜他就會立即醒來。
因此,曹戰推開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驚醒了。
“添香樓?這是個什麽地方?”
蕭雲龍眼中精芒閃動,這是曹戰離開前告訴他的話,說是添香樓的吳總管派他前來執行這個任務,具體更多的内幕他就不知情了。
“聽名字應該是一個好地方……”
蕭雲龍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他關了燈,躺在床上繼續入睡。
一夜無事,雲淡風輕。
……
翌日清晨,蕭雲龍睡醒之後伸了個懶腰,打了幾聲呵欠。
醫護房内有洗手間,他走進去洗了把臉,而後給上官天鵬打了個電話:
“喂,天鵬,有空過來我這裏一趟。”
“蕭哥,你在哪啊?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我在市第一人民醫院,6号高級醫護室内,有時間就過來吧。”
“蕭哥,你跑醫院去幹嘛?”電話中,上官天鵬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來了再說吧。”蕭雲龍開口說着,電話裏面他也不方便談太多。
上官天鵬應了聲,說他馬上開車過來。
蕭雲龍喝了杯溫開水,又吃了點蘋果,隐隐聽到病房外傳來腳步聲,他臉色一怔,心想着難不成上官天鵬來這麽快?
他走到門口處,将醫護房房門打開,卻是看到劉梅走了進來。
“劉姨,你怎麽來了?你不送靈兒去上學?”蕭雲龍問道。
“我已經送她去學校了。然後過來醫院給你送早餐。這是我昨晚熬了一晚上的豬龍骨肉粥,今早隻要一熱就能吃。我給你盛來了,你吃點吧。”劉梅笑着,她手中提着一個保溫壺。
“劉姨,早餐我随便吃點就行了,你何必專程送過來。”蕭雲龍說道。
“你受傷了,一日三餐不能随随便便,得要有規律的吃飯休息,并且吃得要好,這樣傷勢才恢複得快。”劉梅說着,她将保溫壺放在桌子上,打開之後便是傳來一股肉粥的濃濃香味。
“你快來吃吧,不然一會兒可要涼了。”劉梅又說道。
“好!”
蕭雲龍點了點頭,他走過去坐了下來,拿着勺子開始吃了起來。
劉梅則是開始打掃房間,将病房内掃了一遍,裏面的垃圾也進行清理,又将病床上的被子什麽的都疊好。
“蕭哥,蕭哥——”
這時,病房外傳來了上官天鵬的聲音,蕭雲龍也吃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走過去打開了門口。
“天鵬你來了。”蕭雲龍把上官天鵬引了進來,又說道,“這位是劉姨,我的後媽。”
“劉姨你好。”上官天鵬立即笑着說道。
劉梅心中喜悅,隻因蕭雲龍開口承認她的後媽身份,她笑着說道:“雲龍,既然你有朋友過來,那我就先走了。你吃完了吧?”
“我吃完了。”蕭雲龍點頭說道。
“那行,那我先回去了。中午的時候我再跟你爸過來。”劉梅說着,她收拾好保溫壺,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