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畫峥已經死了,就算是死,他也得找到畫峥的屍體才甘心。
“我一直在派人找,隻是還沒有找到。”蘇起說。
淩蕪荑擡眼看着他,問道:“那有沒有可能,他其實就在都城呢?”
“嗯?爲什麽會這麽認爲?”蘇起有些驚訝的看着淩蕪荑。
不過淩蕪荑的話,卻讓他覺得,還真有點可能。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淩蕪荑話音未落,蘇起就站了起來,捧着她的臉親了一下,說道:“我去辦點事,你先睡。”
淩蕪荑點點頭,嗯了一聲。
早點把畫峥解決了,就早點和蘇起回離塵山了——
蘇起确實是派人在都城尋找畫峥,隻是畫峥易了容,想要找到他也不容易。
淩蕪荑有心想告訴蘇起畫峥人躲在哪裏的,可是她沒辦法解釋自己怎麽會知道畫峥的下落啊!
想了很久,淩蕪荑甚至想過,要不然她去幫蘇起殺了畫峥好了。
可又覺得不合适……
接下來的半個月,蘇起都在極力尋找有可能是畫峥的人。
但不知道是畫峥藏得太深,還是他根本就不在京城。
反正找了整整半個月,都沒有找到畫峥。
淩蕪荑這半個月倒是讓夏倫好好盯着畫峥來着,對他的一舉一動,她都基本掌握了。
爲了能幫到蘇起,淩蕪荑最後終于想到了一個,還算合适的辦法!
某天下午,淩蕪荑纏着蘇起說要出去逛一逛,蘇起當然是不會拒絕淩蕪荑了。
淩蕪荑先是拉着蘇起漫無目的到處逛了很久,在路過一家糖水鋪的時候,她突然說有些累了。
蘇起看到旁邊有個糖水鋪,就說進去坐一坐,淩蕪荑順勢就答應了。
蘇起不喜歡吃甜的,就給淩蕪荑點了碗綠豆沙糖水,自己則是要了白開水。
這家糖水鋪的店老闆娘是個很年輕,長相很普通的人。
她端着綠豆沙糖水過來,臉上雖然帶着笑,仔細看的話,能看到她面色間的不自然。
“姑娘慢用。”店老闆娘說了句。
淩蕪荑朝她笑着點頭,說了聲:“謝謝。”
蘇起擡眼看了那個店老闆娘一眼,店老闆娘似乎很敏感的不去直視蘇起的眼睛,轉身離開了。
淩蕪荑低頭喝糖水,蘇起則是眉頭微皺,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他在都城的名聲,應該隻要是都城人都知道到。
就今天而言,蘇起陪淩蕪荑逛街,每進一家商鋪都有人給他打招呼,喚他一聲“蘇将軍”。
剛才他進來的時候,在糖水鋪喝糖水的客人也非常驚訝和恭敬的跟他打招呼了。
可這個店老闆娘,卻像是不認識他一樣,還直接當他不存在。
“怎麽了嗎?”淩蕪荑裝着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看着蘇起。
蘇起回過神來,朝淩蕪荑笑着搖頭:“沒什麽。”
正好這個時候店老闆回來了,朝店老闆娘喊了聲:“娘子,我回來了!”
這個聲音讓蘇起的身體瞬間僵直了,臉色也變了。
這個聲音,蘇起太熟悉了!熟悉到隻是一個喘息他的能夠認得出來!
店老闆娘像是受了驚吓似的,很慌亂的應聲,然後對店老闆說,讓他去後廚看看火。
店老闆皺眉,視線落在了背對着他的蘇起身上,又看了眼正在喝糖水的淩蕪荑。
淩蕪荑沒有戴面紗,店老闆一下子就認出她來了。
店老闆眼睛裏劃過什麽,他點頭:“好,我去後廚看看火。”
說着店老闆就擡腳往後廚走,蘇起卻站了起來,看向他:“店老闆且等等。”
店老闆腳步頓住,卻半天不願意回頭。
“店老闆的聲音很像在下一個朋友的,在下找了他大半年也沒找到呢。”
蘇起笑着說,好像真的是在找自己的一個朋友。
店老闆這才回過頭來,對蘇起笑笑:“是嗎?我一個粗人,竟然還有人跟我聲音像?”
店老闆長相普通,皮膚黝黑,看起來真的像個大老粗。
蘇起也笑,笑得意味深長:“是啊,真的很像……”
話音未落,蘇起已經朝店老闆襲去了。
店老闆反應也快,兩個人就這麽交打起來。
淩蕪荑放下糖水勺子剛剛站起來,一把匕首就抵在她的脖子上:“别動,刀劍無眼。”
說話警告淩蕪荑的,正是店老闆娘。
也就是那個救了畫峥的,叫做阿妙的女子。
毫無疑問,那店老闆,當然就是易容之後的畫峥了!
開糖水鋪不過是掩人耳目,這半年來畫峥一直都在聯系對他真正忠心的手下,等待機會找蘇起報仇的。
隻是畫峥沒想到他報仇的機會還沒等到呢,反而是蘇起先找上門來了!
蘇起和畫峥糾纏在一起,兩個人都打到屋頂上去了。
而淩蕪荑,則是被阿妙用匕首抵着脖子走了出去。
見畫峥有些不敵,阿妙揚聲喊道:“蘇起!你敢傷害阿峥一根毫毛,我就殺了南潇!”
蘇起這才想起淩蕪荑還在糖水鋪裏!
低頭去看,就看到被阿妙抓着的淩蕪荑。
蘇起驚了一下:“阿潇……”
淩蕪荑沖他微笑,說了句:“我沒事。”
剛說完,就是離淩蕪荑最近的阿妙都沒有看清楚動作,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就調了個位置。
淩蕪荑拿着匕首抵在阿妙的脖子上,臉上依然是笑:“畫峥,你要是敢傷了蘇起,這個女人……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淩蕪荑說的,可是真話。
本來淩蕪荑還擔心救了畫峥的人會是有女主光環,但是沒想到,阿妙竟然沒有女主光環。
既然沒有女主光環,要殺要剮,都沒問題了。
不過淩蕪荑還是高估了畫峥的人品,他并沒有去管阿妙,而是想趁蘇起不備偷襲他。
不過好在蘇起身手不凡,沒有被畫峥傷到。
兩個人再次糾纏起來,引了不少百姓圍觀。
淩蕪荑有些同情的看着阿妙,在她耳邊輕聲說:“好可悲,自己愛的人卻不管你的生死。”
盡管阿妙早就做好了不願意拖累畫峥的準備,但真的見到畫峥對她的生死置之不理的時候,心裏說不難過,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