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蕪荑慢慢走近,細細的觀察着。
受害者的年齡大概在十七歲左右,比起前面十二名受害者,她的長相明顯要漂亮很多。
黑色的頭發齊肩,發尾的位置微卷。
雙目緊閉,仔細看的話,受害者的臉上還化了淡妝。
淩蕪荑皺眉,這個受害者,有點兒不對勁!
雖然受害者同樣被利器割下了皮肉,雖然那皮肉同樣被擺成了裙子形狀。
但是,不對勁!
淩蕪荑又往前兩步,直到鮮血覆蓋的外圍才停下來。
她彎腰,看着血肉模糊的骨架:“你看看,那裏是不是被傷了。”
淩蕪荑指着受害者的腹部右腎的位置,讓一個帶着手套裝受害者肉塊的法醫助理看一看。
法醫助理看了淩蕪荑一眼,頓了頓,還是伸手去碰了碰。
“有傷!”不用法醫助理說,淩蕪荑就已經看見。
受害者的右腎明顯被利器所傷,可能是水果刀之類的。
整個右腎,被利器捅了不止一次。
“怎麽了?”閻祈鎮走了進來。
淩蕪荑立刻轉身對他說:“不是同一個兇手!”
她話音剛落,所有警察以及取證人員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淩蕪荑。
閻祈鎮沒有說話,隻是先低頭看了受害者的屍體一眼。
光是乍一眼看去,和前面的受害者完全是一樣的死狀。
“爲什麽這麽說?”閻祈鎮問。
淩蕪荑張張嘴,剛想說話,但是看這麽多人都看着自己,心裏突然有些謹慎。
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亂猜的,那個警察叔叔,我要回家了,你現在能送我回家嗎?”
說話的時候,淩蕪荑走近閻祈鎮,兩個之間的距離近得隻剩下五公分。
她擡頭看着閻祈鎮,給他傳遞眼神。
接收到淩蕪荑的示意,閻祈鎮怔了怔,點頭:“好。”
兩個人離開了案發現場,直到上車,閻祈鎮才問淩蕪荑。
“怎麽了?”爲什麽一會兒說兇手不是同一個人,一會兒又說自己姿勢亂猜的?
淩蕪荑綁好安全帶,面色凝重的偏頭看着閻祈鎮:“我記得你說過,紅色嫁衣這個連環殺人案,除了警方、我,還是受害者家屬以外,并不知道受害者的死狀。”
“而且,受害者的家屬也并不知道這是連環殺人案。知道的,也就是警方和我這個非警方的人。”
而且,上頭發布過保密令,絕對不能透露連環殺人案的一切情況。
當然,閻祈鎮告訴了淩蕪荑。那是個例外,誰讓人家不簡單呢!
閻祈鎮點頭:“沒錯。”
剛才雖然他還沒來得及觀察案發現場,但是對于淩蕪荑剛才說的話,他還是能馬上聯想到了。
“你的意思是,警方有人洩露了消息?并且,這個模仿紅色嫁衣的人,很有可能是警方内部的人?”
“是的!”淩蕪荑點了點頭,看了周圍的環境一眼。
因爲發生了命案,這裏不止有警察、家屬,還有不少圍觀的群衆。
這是一個中高檔的住宅小區,受害者和家人一起住在某公寓的一樓。
今天正好是周末受害者的父親出差沒有回來,母親一般是先去和跳跳舞健健身,之後才買菜回來。
根據受害者的母親交代,今天約了鄰居一起去染頭發,所以前一天晚上就跟受害者說了,讓她中午在外面吃。
等受害者的母親做完頭發回到家裏,就看到受害者以那樣的形态躺在客廳裏。
閻祈鎮沒有再說話,直接驅車離開。
因爲還有太多事情要分析,所以閻祈鎮沒有先把淩蕪荑送回家,而是回了警察局。
閻祈鎮有個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倒是很方便。
等回到了閻祈鎮的辦公室,關于今天受害者的一些資料也就被發了過來。
閻祈鎮将資料打印出來,拿了一份給淩蕪荑看。
受害者姜慧美,十七歲,就那麽巧的,又是實驗中學的學生。
還那麽巧的,姜慧美和林曉就是同班的同學!
不過與劉莉和林曉家庭情況不同,姜慧美家境良好,父母恩愛和諧。
姜慧美也是個很自信活潑的女孩子,打扮時髦,青春靓麗。
她喜歡交朋友,人緣很不錯。
很多地方,其實姜慧美都不符合紅色嫁衣變态兇手的目标。
有閻祈鎮的特别交代,所以屍檢報告也發了一份過來。
因爲有些檢查結果不能馬上拿到,所以隻是一部分的屍檢報告。
不過盡管隻是一部分的屍檢報告也足以證實淩蕪荑的說法。
受害者死亡原因雖然也是失血過多而死,但是她的緻命傷,是右腎被人捅了不下十刀。
整個右腎幾乎是被捅成肉泥了!
也就是說,兇手是先把受害者殺死,然後才用刀把受害者的皮肉割成一塊一塊的擺放好,完全仿照紅色嫁衣變态殺手的作案手法。
“既然知道兇手另有其人,那麽不管他再怎麽仿照,都已經露出不少破綻了。阿祁你認爲兇手有可能是什麽人?”
閻祈鎮垂眸看着手裏的資料:“兇手極有可能是受害者的現男友,或者是前男友。當然,也不排除兇手是女性。”
“而兇手的年齡不會多大,十七歲到二十歲之間,可能也是實驗中學的學生。”
兇手的親人肯定有人是警察,所以他才會知道紅色嫁衣受害者的死狀。
所以,需要着重,秘密調查内部警察的一些家屬情況,以及姜慧美的情感狀況。
閻祈鎮從辦公椅站了起來,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打了個電話通知紅色嫁衣開會。
挂了電話,閻祈鎮看着淩蕪荑:“等下的會議你也一起參加,可以發表意見。”
淩蕪荑眨了眨眼睛:“這樣可以嗎?”
閻祈鎮點頭:“沒什麽不可以。”
說着,閻祈鎮就拿着姜慧美的資料以及屍檢報告去了會議室。
淩蕪荑摸了摸鼻子,轉身跟在閻祈鎮的身後。
紅色嫁衣隊包括閻祈鎮在内,一共有十二名警察不包括陳懇那個剛警校畢業的小毛頭。閻祈鎮說,不求多,求精。
十一名隊員在聽了閻祈鎮的分析之後,也都紛紛發表各自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