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聲音不小,就連馬車上的淩蕪荑都聽到了。
她順着聲音看去,正好就看到一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姑娘站在人群中,一臉的嫉妒。
早就聽說任嚣城男女大防沒那麽嚴重,女子出街不需要以面紗或是帷帽遮臉。
那個說話的姑娘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樣子,不用猜也知道這是宋朝年的愛慕者。
哈哈哈~沒想到宋朝年這個黑面将軍也是有愛慕者的!
估計連宋朝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什麽愛慕者!
本來淩蕪荑覺得小姑娘嘛,自己喜歡的人娶了别人,嫉妒嫉妒,說幾句不中聽的話也是可以原諒的。
畢竟她才剛剛來任嚣城,一來就鬧事的話,也不好。
可她沒想到自己的‘寬宏大量’換來了人家的得寸進尺。
那姑娘接着說:“你們不知道吧,聽說她是下不出蛋,所以才被夫家休了的!真不知道這個女人使了什麽狐媚術,迷惑了宋将軍……”
馬車裏的九月十月以及桂嬷嬷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淩蕪荑臉色倒是沒什麽。
隻是她從來不會爲了無關緊要的人,壓抑自己的心情。
揚聲喊了一句:“停車!”
不僅馬車停下來了,就連隊伍也同時停了下來。
不是因爲淩蕪荑的聲音讓隊伍停了下來,而是宋朝年揚手讓隊伍停了下來。
隻不過宋朝年揚手的同時,淩蕪荑喊了停車。
宋朝年翻身下馬,見淩蕪荑從馬車裏出來,他連忙去扶。
盡管舟車勞頓,淩蕪荑打扮簡單,但是她的氣質卻給她平添了不少高貴。
一出來,衆人就有種天地間黯然失色的感覺。
不是因爲淩蕪荑美得多麽傾國傾城,而是因爲淩蕪荑通身的氣質讓這些沒有自信的人感到自卑。
知道宋朝年下馬是因爲聽到了剛剛那個姑娘的話,淩蕪荑隻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輕聲對宋朝年說了一句:“你就在這看着。”
老婆大人發話,宋朝年哪敢不從!
于是,衆人就看到淩蕪荑松開了宋将軍的手,朝剛剛說話來源的方向走去,而宋将軍則是站在原地看着。
淩蕪荑過來,衆人紛紛讓道,很快,淩蕪荑就走到了那說話的姑娘身前站定。
歪着頭上下打量了那姑娘一番:“你叫什麽名字?”淩蕪荑的聲音很清冷,聽不出喜怒。
“師、師月香。”師月香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就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淩蕪荑點頭,輕飄飄的哦了一聲:“我叫向暖,我的封号是暖陽縣主,我的前夫是元王。”
“我有必要說一下,你的話,太粗俗太沒家教。如果你的家人對你如此放縱的話,我覺得我必要替你家人代勞!”
淩蕪荑的話依舊是用同一個腔調,沒有喜怒,也沒有破口大罵。
兩個人站在一起,師月香瞬間就被比成了蝼蟻。
師月香漲紅了臉,張張嘴,話還在嗓子裏,淩蕪荑揚聲叫了宋朝年。
“相公,前些時日你不是說要訓練女兵嗎,我看這個叫師月香的姑娘就不錯,你說呢?”
宋朝年早就被淩蕪荑那聲相公給喊得飄飄然了,哪裏還有心思去聽淩蕪荑接下來說的話。
木愣愣地點頭,應了一聲:“好。”
女兵?!
師月香驚呆了,在任嚣城裏,每個月都有一天允許城裏的人去看軍營裏的兵訓練。
她親眼看過當兵有多辛苦,天哪~她不要當兵!
師月香都快哭出來了,想要服軟,可是面對對方是她的‘情敵’她怎麽也開不了口。
淩蕪荑隻是笑了笑,動作優雅的轉身離開,回到了馬車上。
直到馬車和隊伍繼續上路,那些被淩蕪荑給震懾住了的百姓才回過神來。
“天哪~将軍夫人靠近了看更加漂亮呢!”
“是呀,将軍夫人長得好高呀!跟将軍站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好般配呀!”
……
聽到各種贊揚的話,淩蕪荑嘴角上揚。
雖然那個叫師月香的話很欠揍,但是她才來到任嚣城,盡管她不在意,但也要給宋朝年長臉呀!
以這樣的方式教訓了師月香,比打她幾巴掌還要來的有效果。
她就是嫁過人的怎麽樣?她大大方方明明白白的介紹,又沒有做賊,幹嘛心虛?!
況且,她嫁的人是宋朝年,又不是那些長舌婦!
人要是太計較别人對自己的評價,那就活的太辛苦了……
回到任嚣城的将軍府裏,宋朝年去找召集手下開會了。
淩蕪荑則是回房間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睡覺。
保平安的書信已經在回京城的路上了,相信一個月之後,向母就能收到了。
啧~古代交通和通訊真的是硬傷!
還是現代好,有什麽事情打個電話就可以了!要去哪裏,飛機火車各種交通工具!
翻了個身,淩蕪荑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盡管宋朝年已經很将就她了,可這身體就不是奔波的料!
又是船又是馬車的,是個人都得吃不消。
真是幸好向母沒有跟着來,桂嬷嬷這會兒走路都還得别人攙扶着呢,更别說向母了……
“真的是有種,到了任嚣城就不想再去任何地方的感覺。”剛剛睡了一覺醒來的淩蕪荑抱着被子嘟囔了一句。
身旁的位置突然往下陷了一點,随即一隻手搭在了淩蕪荑的腰上。
“爲什麽?”耳邊傳來宋朝年的聲音。
“太累了~~”淩蕪荑松開被子翻身過來,手腳習慣性的搭在宋朝年的身上,然後将頭埋在宋朝年的懷裏。
宋朝年嘴角微微揚起,經過練習之後,宋朝年終于笑得不難看了。
然後他發現,他隻有在面對淩蕪荑的時候,才能笑得出來。
面對其他人,他依舊是黑面将軍。
摟着淩蕪荑,一個翻轉,淩蕪荑就整個人趴在宋朝年的身上了。
宋朝年擡起手,在淩蕪荑的肩膀上動作輕柔的給她按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