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小姐都走遠了,咱們還要站在這兒嗎?”九月提醒了一句,桂嬷嬷這才連忙去追淩蕪荑。
那邊淩蕪荑已經到了銀庫裏開始挑選合适的禮物了。
銀庫裏除了放向府所有的錢财以外,一些貴重的東西都放在這裏。
自從淩蕪荑和離回家以後,向母就把銀庫的鑰匙給了淩蕪荑,向府上下也是由淩蕪荑全權打理的。
在銀庫裏挑選了很久,淩蕪荑才選中了一把似乎在向府珍藏了很久的一把劍,據說是什麽特别了不起的人用過的一把寶劍。
宋朝年是武将,一把值得珍藏的寶劍,他應該會喜歡的吧?
選好要送什麽給宋朝年之後,淩蕪荑就開始挑選送什麽給詹池涯的兒子了。
送禮物不過是去元王府的時候能有個東西拿得出手而已,也不需要多細心的挑選禮物。
反正不管她送的是什麽,詹池涯也絕對不會讓他兒子碰到她送的任何東西就是了。
視線落在了一柄羊脂玉雕刻的玉如意上面,玉如意精緻小巧,适合拿在手裏把玩。
吩咐了下人用錦盒把玉如意和寶劍分别裝好,然後再交代了管家明天親自給宋朝年把寶劍送到将軍府去。
然後淩蕪荑才讓九月拿着裝玉如意的錦盒回了自己的院子。
抱着錦盒,九月不情願的嘟着嘴,小聲地嘟囔着:“小姐送這麽精貴的玉如意給……那邊,人家說不定還會認爲咱們心懷不軌呢!反正都要被防備着,還不如随便送個不值錢的呢~”
“小丫頭,嘀嘀咕咕的!你家小姐我是差錢的人嗎?他們碰不碰會不會防備是他們的事。你家小姐送得貴不貴重,是你家小姐的面子問題,懂不?”
淩蕪荑手裏拿着團扇,正好拿扇子拍了九月的額頭一下。
九月皺了皺鼻頭,沖淩蕪荑點點頭:“奴婢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淩蕪荑繼續走着,腳步慢悠悠的,在後花園裏閑逛了一會兒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裏。
一回去,淩蕪荑就開始翻箱倒櫃了。
九月站在一旁疑惑不已:“小姐,您在找什麽?告訴奴婢,讓奴婢幫您找吧?”
淩蕪荑頓了頓,點頭:“行,那你幫我找。我要找哥哥的家書。”
她記得向陽寫回來的每一封家書,向暖給向母看了之後,都會非常珍惜的把它們放好。
可是向暖的記憶有些模糊,淩蕪荑并不能詳細的知道家書被放在了哪裏。
聽到淩蕪荑突然要找向陽寫的家書,九月愣住了。
自從大少爺犧牲之後,小姐就再也沒有将動不動就拿出來看一遍的家書拿出來看了。
就是出嫁的時候,也沒有将那些家書帶去元王府。
今天怎麽好端端的,又要找家書了?
“怎麽?你也不知道放在哪裏嗎?”淩蕪荑歪頭看着九月。
九月哦哦了幾聲回過神來:“奴婢知道在哪裏,奴婢這就去給小姐您拿來!”
說着,九月就轉身去了專門給淩蕪荑放首飾的耳房裏。
再出來的時候,九月手裏就捧着一個不大不小的錦盒。
錦盒是用紫檀木做的,通體是呈暗紅色的。
上面雕刻着花紋,花紋并不精細。
接過九月遞過來的錦盒,淩蕪荑的記憶裏浮現出了一個笑容燦爛,與向暖長得有五分相似的俊美少年。
手輕輕拂過錦盒上面的花紋,這個錦盒是向陽去參軍前送給向暖的,他親手雕刻的。
向陽學了很久,就是爲了哄聽到他說要去參軍,哭了兩天的妹妹……
錦盒不大,剛好能裝下書信。
向陽說,以後他寫回來的每一封家書都放在這個錦盒裏。
等錦盒再也裝不下信了,他就回來了。
後來,錦盒裝滿了,向陽也确實是回來了。可惜沒多久,他又去了邊境。
那一去,就再也沒回來了……
打開錦盒,裏面的信件已經有些泛黃了。
封面上‘家人親啓’這隽秀的四個字映入眼簾,讓融入了向暖記憶的淩蕪荑眼睛有些濕潤。
五年來,向暖嫁人都不敢把這個錦盒帶去元王府,就是不想每次看了會難過。
小心翼翼的拆開信件,然後看是一封信一封信的看起來——
古代交通不發達,從那麽遠的地方送到京城來,就是快的,也得花一個月的時間。所以錦盒裏總共也就三十四封信。
看完所有信件之後,淩蕪荑覺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難,心裏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着一樣,悶悶的。
“小姐,您還好嗎?”九月在一旁,看着淩蕪荑不太好看的臉色,臉上滿是擔憂。
淩蕪荑閉上眼睛做了幾個深呼吸調節情緒,剛剛她是完全融入了向暖的心情才會那麽難過。
情緒調節之後,她的心也沒有多沉痛了。
“我沒事,準備沐浴吧。”信件全部放回錦盒裏,遞給九月放回去。
“是。”見淩蕪荑馬上就恢複如常了,九月松了一口氣。
從小在向府長大,九月知道向暖與向陽之間的感情有多好。所以九月才會擔心突然想起看向陽家書的淩蕪荑。
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了——
淩蕪荑連頭一起沉進了浴桶裏,水淹沒頭頂。
冷靜的閉着眼睛屏住呼吸,大腦冷靜的過濾出向陽信件裏提到的宋大哥。
宋朝年在向陽的信裏出現的次數并不多,但是字裏行間,淩蕪荑能看出兩個人的關系不錯。
同一時期參軍,分到同一個軍營同一個小隊裏,一起訓練,一起往上爬……
五年前,宋朝年也去了邊境,據說當時他受了重傷,差點就成殘廢了。
怪不得向陽的葬禮,宋朝年沒有來參加。
宋朝年傷好之後,就一直留在任嚣城駐守了。
宋朝年能因爲她姓向,而聯想到了向陽。可見宋朝年的心裏,向陽也是有分量的。
可是他爲什麽不回答淩蕪荑問的問題呢?
看來五年前的那次戰争還有什麽不爲人知的秘密,淩蕪荑覺得她有必要問宋朝年一些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