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是,他還沒有被淩蕪荑哄睡着,淩蕪荑倒是先睡了。
将散落在她臉頰上的頭發撩到一邊,俯身,情不自禁的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到達西平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下了火車之後,有專人開車來接席子秋和淩蕪荑。
到了軍政府門口,比他低一級的二級上将羅紀遠前來迎接。
“席将軍!”羅紀遠朝席子秋行了一個軍禮。
其實按照席子秋的軍銜是稱呼他爲席上将的,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所有人都習慣了叫他将軍。
席子秋回了羅紀遠一個軍禮:“羅上将!”
“這位是?”羅紀遠将視線放到席子秋牽着的女孩子身上。
女孩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長得很漂亮,穿了一條月白色的旗袍,外面披着一條水紅色披肩。
她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見自己看着她,她還友好的朝他點頭。
“我的未婚妻,淩蕪荑。”席子秋介紹道,然後偏頭告訴淩蕪荑:“這位是羅紀遠羅上将。”
“羅上将你好!”淩蕪荑禮貌的朝羅紀遠打了聲招呼。
羅紀遠連忙應聲,心裏則是在暗自吃驚。他和席子秋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剛剛席子秋和他打招呼的時候也很正常,像平時一樣冷冷淡淡的。
明明在介紹未婚妻的時候依舊是冷冷的樣子,可是在跟淩蕪荑介紹他的時候,就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
這個溫和的人、嘴角帶着淺笑的人到底是誰!?席将軍被人掉包了嗎???
淡淡的看了羅紀遠一眼,那眼神裏明明在說:你想讓我們一直站在門口嗎?
羅紀遠這才反應過來,側過身子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席将軍,淩小姐裏面請!”
席子秋牽着淩蕪荑往裏面走,羅紀遠跟在他的側邊。
“援軍來了嗎?”
“得到聯系,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就能到了。”
“嗯,半個小時之後去會議室開會。”
西平他也不是沒來過,所以不需要羅紀遠帶路,直接往下榻的地方去了。
“是!”羅紀遠應了一聲,就連忙準備去了。
淩蕪荑被席子秋帶到了一個到處都有重兵把守的房間裏:“你乖乖的待在房間裏,洗漱了之後早些休息,我晚一點回來。嗯?”
淩蕪荑點點頭:“嗯,我洗漱了之後就睡覺。”席子秋跟她說過西平現在的情況,雖然她不是很懂,但是也知道是有戰争。
她需要乖乖的,不給席子秋增加負擔!
等席子秋離開了房間之後,淩蕪荑首先是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房間裏沒有多餘擺設,幾乎是能簡則簡的那一種。
她知道這個房間是席子秋來西平時暫住的房間,倒是和席子秋性格相符。
不知道要在西平待幾天,淩蕪荑沒有把行李箱的衣服全部拿出來,隻是拿了一條睡裙出來,然後去浴室洗漱。
在火車上搖搖晃晃了兩天一夜,淩蕪荑也是有些累的。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之後,她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荑兒……父親不行了……父親知道,這樣說不好……但,請你好好照顧你的哥哥,他是我們淩家唯一的男丁了。若是連他也有了差池的話,淩家,就是真的絕後了!”
破舊的床榻上躺着一個骨瘦伶仃的中年男子,明明也才中年,卻像是個年邁的老人一樣。
他眼裏含着渾濁的淚水,手緊緊的拽着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女的手。
少女此時也是滿臉淚水,她點頭:“父親放心,荑兒一定會好好照顧哥哥的!”
淩蕪荑站在簡陋的房子裏,如同一個旁觀者……
少女話音剛落,床上的人就沒了呼吸,接着就是少女帶着不舍和無助的哭泣聲。
她擡手按着自己想心口,眉頭緊皺。這個時候,院門被人推開,側頭看向門口。
走進來一個清秀小生,他臉上帶着笑意,手上還拿着一個錢袋子:“我回來了!今天我賭赢了,父親的藥錢有了!”
他的語氣裏很興奮,可是當他看到跪在床邊哭泣的少女和躺在床上已經毫無聲息的人的時候,錢袋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父親——父親您醒醒呀!”
“哥哥,父親已經……去了……”
淩蕪荑擡腳,想要走近兩人,空間卻在刹那間扭曲。
她周圍的環境依舊是在那個簡陋的房間裏,可是剛才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女卻長大了一些。
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如果剛才的少女和她隻是很像的話,那麽現在的這個少女卻是跟她此時一模一樣了!隻是要稍微消瘦一些。
她驚訝的看着少女,伸手去碰她,卻直接從她的肩膀上穿透過去。
“喂!”她喊,少女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她隻是低頭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男子。
“妹妹,你幫幫哥哥吧!”男子受傷被綁着一個布條繃帶,臉上也是青腫一片,連原來的樣貌都瞧不出來了。
隻是那個聲音卻讓淩蕪荑辨認出了,就是那個清秀小生。
被稱作妹妹的少女流着淚:“你要我去利亞歌舞廳做舞女……哥哥,我是淩家的女兒。淩家一生清白,難道你要讓我毀了淩家的清白,毀了自己的名節嗎?!”
“妹妹……我都跟利亞歌舞廳的老闆說好了,你去工作一年,他不僅每月給工錢,還會幫我還債的!”
少女一把甩開男子的手,斷然拒絕:“我是不會去那種地方的!”
“妹妹——你不幫我,我會死的!你忍心淩家絕後嗎?我答應你,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賭了!”
少女似乎有些信了男子的話,她擡手擦了擦眼淚:“真的,不再賭了?”
男子連忙點頭:“絕對不賭了!”
少女猶豫了很久,想到父親臨終前的話,咬咬牙,點頭答應了去利亞歌舞廳做舞女。
畫面轉了又轉,全都是有關那個少女的,陪酒、陪舞。最後視角直接從旁觀者成爲了少女的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