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補給站作爲休息的地方,不管是從外進入到深處的人,還是已經從深處回來的人,多少都會選擇停留一下,這必經的區域人來人往,有怪早都被處理了。
左休言加快了腳步。
這次的霧鴉沒有冒然攻擊,隻是在半空晃蕩,就知道必然是它目前處理有些麻煩的怪。
等看到後,果然是那個漏鬥頭。
怪物本來在林間漫無目的轉悠,左休言腳步聲接近的時候, 它猛地回頭,嘴唰地張開合上,随即四肢肌肉鼓起,迅速跑動,像是炮彈撞了過來。
就在怪物張嘴就要碰到左休言時,她立馬一轉到了樹後。
漏鬥頭猛地閉嘴,爪子抓地身子一扭,想要調轉方向,但因爲慣性已經來不及。
“咚!”它身子側面撞了上去。
“咔擦!”樹發出脆聲,在吱呀聲中緩緩倒下,砸到了其他樹枝上,斜斜撐在那。
此時左休言早已轉移位置,空中大片羽毛中像下雨般砸下,霧鴉開始俯沖,身影緊追羽毛後方。
漏鬥頭察覺到動靜,仰頭嘶吼出聲,聲波和精神攻擊一起襲來。
羽毛的速度慢了幾分,随即顫動起來,在距離怪物一米的時候才晃晃悠悠的飄下。
有進步!
之前羽毛在半路就已經被截下,現在居然可以逼近到這種程度。
羽毛沒了攻擊力,怪物便停下了叫聲。
不斷飄落中,羽毛本該越發稀疏,可是它交疊的縫隙中,又看到了更密集的新羽毛直直襲來。
漏鬥頭趕緊張嘴,還未出聲,羽毛如箭全部插進了它的口中和身上,深到隻漏出半截。
這麽一耽擱,霧鴉已經飛到了怪物的頭上,尖銳的嘴巴戳入對方的皮肉,直接叼出一個洞,随後夾起一扯,撕下一條肉,飛上高空。
漏鬥頭痛苦嘶吼,聲音加大了幾分,霧鴉身子顫動中有些不穩,但不影響它越飛越高。
兩者的距離都拉開了垂直的兩百米,再也影響不到的程度,漏鬥頭暴怒中爪子刨地。
傷口正在恢複,可是被羽毛被卡住,那些肉開始沿着羽毛開始往上攀,就在馬上要包裹的時,腳步聲響起。
漏鬥頭再次回頭,這時它才想起還有一個人。
新的食物明顯更重要,它立馬跑了過去。
左休言正提刀站在百米外,霧鴉拉仇恨這足有十秒,創造了傳輸的緩沖時間,足夠她共鳴成功了。
她緩緩向前走去,暴躁的情緒和雜亂無序的思緒充斥腦海,一瞬間感覺有什麽不一樣了。
漏鬥頭跑動的步伐越來越慢,然後漸漸停了下來,那張開準備吞吃的大嘴,漸漸合上。
但下一刻又微微張開,猶猶豫豫,張張合合,最後它還是閉嘴了。
怪物在她身邊轉悠了幾圈,像是感受,像是嗅聞。
它似乎在辨别什麽,可是最後隻是甩甩頭,待在原地。
又隔了幾秒,或許覺得沒有什麽意思了,它不再理會左休言,慢悠悠往前走去。
左休言走在了怪物的左邊,以和對方同樣的速度,往前邁動着步伐。
要不是怪物這樣子太過古怪,這一幕真像馴養員與獅子同行。
左休言摸清了技能效果。
自己的精神,就像套上了一層僞裝,散發出了和對方一樣的精神波動。
自己的樣子在怪物看來或許很古怪,但這個漏鬥頭,沒有眼睛啊。它來判斷敵人,隻分辨精神和聲音。
左休言微微一笑,這算化敵爲友?
她右手一擡,朝旁邊戳去。
“嗤!”鮮血四濺。
她還在緩緩向前走,血肉置換的刀下,劃出一道殘忍的血線。
鋒利無比,絲滑無比。
就像是一位路邊的人,走動中帶動手臂的力量,随意地讓粉筆在牆上畫出了線條。
視線威壓下,漏鬥頭不動絲毫,像是雕塑。
刀從怪物頭部直接切出。
她停下了手。
刀鋒一轉戳向漏鬥頭的喉嚨,那是晶核所在。
“咚!”怪物倒地。
這次左休言沒有脫下手套,沒有肢體接觸。
直接就進行了精神空間的侵入。
在三階後,二階技能有了強化,而且,因爲第三個天賦技能來到了精神系星雲,有了加成。
她的精神視察和精神同調,已經産生變化。
從“施展期間必須持續肢體接觸”變爲了:
需持續施展,施展期間需要可連接的物質,且長度不超過一米。
這并不限制材質,也不數量,所以,左休言手中的手套,刀,以及對方的肌肉,骨頭,皆可成爲連接的東西。
再加上早已輕車熟路,對方的精神波動了解的不能再了解,她侵入的速度,可以說是秒入,摧毀的速度更不用說。
“還挺好使。”左休言很滿意。
從某種方面來說,如果有人敢站在自己面前打近戰,她有更多的是方法侵入對方的腦海。
另外,新技能關鍵時候可以混淆視聽。和人對戰中可能稍微遜色,但是對怪物,可以算神技了。
霧鴉此時重新飛了下來,開始站地上埋頭一點點撕起了肉條吃。
左休言看它撕得費勁,重新走了回去,用刀子劃了好幾刀,砍出一塊塊。
這下霧鴉吃的更歡快了,叼起一塊肉,頭一揚,讓肉塊掉進嘴裏,然後嘴巴開開合合,一點一點調轉着肉塊方向,吞了下去。吃到喉嚨那,或許因爲有晶核碎末,它吞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多少有點迫不及待的樣子。
霧鴉沒一會就将肉全部清理了個幹淨,剩下一個絲絲縷縷血迹的怪異骨頭架子堆在原地。
今天才過去半天,它就已經吃了不少怪物了,加起來的肉怎麽也能堆一個轎車了,可霧鴉沒有一點不想吃的意思,食欲仍然旺盛。
這消化系統十分給力,肚子就像是個無底洞。
吃完後的霧鴉,身上的羽毛更加光亮,體型好像微微漲大了幾分,就連爪子都尖了不少,看起來粗了一些。
剛剛的羽毛能抵抗這怪物的技能,也與它吃的東西有不少關系,要是再成長一點,或許它都可以和漏鬥頭單挑了。
左休言繼續往前走去,就這樣打打停停又走了幾公裏。
到了二圈污染最重的地方,污染又加重了,空氣中的灰色漂浮物更加濃郁了,多少有點遮擋視線。
左休言隻覺得身邊有種不和諧的感覺蔓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