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間,左休言突然發現自己周圍的人越來越少,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不少人又驚恐地爆出一聲聲大叫,但随後連聲音都消失不見。
最後,遠處就隻剩下了8個人。
一個老婆婆,一對中年夫妻,一個大高個壯漢,一個微胖的女人,一個呲着黃牙的男人,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牽着一個小男孩。
一道柱子從地面上逐漸升起,最上面有一個巨大的金蟾雕像蹲坐。
身上沾滿了密密麻麻,一層又一層的銅錢,它們緊密地貼合着皮膚,形成了一層厚厚的“铠甲”。
那圓鼓鼓的肚子,仿佛一個即将爆裂的氣球。
接二連三的異變,讓人吓破了膽,幾人全身發抖。
大高個壯漢轉身跑向遠處,下一秒,一道金色又細長的東西從雕像射出,将他的腰間卷住,拉了回來。
他哐的一下撞在了柱子上,跌坐在地,顫顫地仰頭看向上方。
那纏在腰間的東西縮回了金蟾雕像的嘴裏,竟然是它的舌頭!
金蟾眨巴了兩下眼睛,咽喉的下部鼓出一個金色的大氣泡。
發出了叮咚咚刷啦啦的聲音,好似有大把的銅錢,在它的肚子裏翻來滾去,碰撞而出。
見此,衆人都不敢亂動,呼吸都不由得屏住。現在隻是拉過去,那再動,會被吃掉嗎?
左休言皺眉沉思。
現在完全确定,這個領域是開門人形成的。
陷入領域之後發生的事情,都有一種獨特的規律,而非異化領域那麽死闆,變動也更多。
既然是開門人形成的領域,那麽所有出現的一切,将和開門人本身的思維觀念有着密切的聯系。
這個金蟾,或者說這個衍生體,下意識的目标,自然是要污染人,摧毀人的精神。
但現在它不下死手,說明有一定的限制。
如果觸發了某種條件,必定就會行動。
自己現在還不能貿然攻擊,因爲不知道會觸發什麽樣的後果,隻能先從它自身的規律來破解了。
周圍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靜默如木,隻有不知何處的喇叭響着悠揚歡快的音樂,卻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突然,微胖女人咬牙,緩緩挪動了一下腳步,見金蟾沒有反應。
她頓時大喜,又偷偷挪動一下。
不多時,她已經移動到了花壇邊。
剛邁動腳步,金蟬的舌頭突然閃出,吓得她猛地縮腳,那長舌沒有碰她,回到了嘴裏。
等了幾秒,女人不信邪地又把腳伸了出去。
舌頭再次卷來,她猛地縮了回來。
舌頭又回歸了原位。
這一幕衆人愣了幾秒。
看來移動沒事,但金蟾會對逃離一定範圍的人攻擊。
可是也不能隻是在這裏幹待着吧?
柱子旁邊大高個趕緊爬起,遠離了金蟾,站到最遠的距離,問道:“難道我們真的要變有錢?”
“有些領域,可以利用規則保證安全的,要是我們能撐到救援到來的話……”
老婆婆身子顫抖,站在中年夫妻的旁邊,三人一聲不吭。
小姑娘和小男孩,抿着嘴不敢說話也不敢動,隻是憋着眼淚呆呆地望着大人們。
隻有呲着黃牙的男人眼睛一轉,驚喜地叫道:“有可能!”
他四處打量了一下,看向自己旁邊的女孩,一把将她紮頭發的頭花扯了下來。
女孩捂着被扯疼的頭皮,連退好幾步,不明所以地看着男人。小男孩也被吓得趕快抓住了姐姐的衣服往後跑去。
其他幾人驚了一下:“你幹什麽?”
“你們蠢啊,石頭上不都寫了嗎,要讓我們去搶别人的東西!”
“要不要臉,搶小孩東西!”微胖女人帶點怒意罵道,“你腦子裏裝了大糞,還是破了膿,咋可能會是這種意思!”
話音剛落,隻見男人身上閃過了一道光,衣服的心口上出現了明晃晃的“一”,鮮紅無比。
咚!咚!咚!
金蟾從柱子上跳了下來,它那龐大的身軀重重地砸向地面,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帶動地面都是一震。
它一點一點的向黃牙男跳了過去,好似一座小山壓了過來。
黃牙男吓得掉頭就跑。
可是那金蟾沒有追男人,而是停在了小女孩的面前,舌頭一卷就将她吞入了口中。
小男孩扯着衣服,所以被巨大的力道帶着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砰地跌倒在地,哇地哭了出來。
女孩的呼救聲和哭聲,在金蟾的肚子悶悶地響了起來,怪物肚皮一鼓一鼓,好像有人在裏面捶着拳頭。
金蟾聲囊的氣泡鼓動越發地快,唰啦啦的聲音響個不停,好像是催命的音符,暗黃色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其他人,好像在等待着下一個獵物。
衆人寒毛直豎!變故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黃牙男頓時一喜,看着捏在手裏的頭花:“我就說吧,我就說吧,你們還不信!”
他立馬沖向那個微胖女人,一把扯住她的衣服:“臭女人,身上的東西給我交出來!”
“老子平時不打女人,你别逼我!”
“你個龜孫兒,叫個屁!”微胖女人擡手就給他了一巴掌,“老娘你平時也不打男人,是你逼的我!”
黃牙男捂着臉不敢置信,立馬一拳揮了過去,兩人頓時在地上扭打起來。
衆人臉色更差,明白了一件事。
就是因爲搶了别人的東西,黃牙男才能有這個标志!
誰被搶了,誰就要被金蟾吃掉!
那标志是保命符!
活下去隻能搶别人了嗎?
幾人的眼神互相打量,充滿了質疑和警惕。
那對夫妻有點不知所措,互相對望了一眼,又看着旁邊的老奶奶。
老奶奶微顫着哭嚎了起來:“老天爺啊,我啥也沒有啊!”
左休言趕緊向黃牙男跑了過去,光論體力,這女人未必能占到便宜!
而這時,黃牙男一把将女人推倒,對方的頭咚的一聲撞倒在地。
女人哎喲一聲慘叫,起不來身。
黃牙男罵罵咧咧地幾拳打到女人的頭上,隻把對方打得昏昏沉沉,一把搶過了女人兜裏的手機,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