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員們像是經曆了一場噩夢後,突然清醒後的慶幸和欣喜。
風止了,夢也醒了。
原本激烈跳動的心,終于緩和了下來。
左休言雙臂上的血色荊棘開始消散,當初如何成長,現在就如何回退。
斷裂,縮短,直至變成了比手掌長一節的粗糙枝條,被她握在手裏。
沒了遮擋,便看到她兩側的袖子鮮紅無比,濕漉漉的。衣服破着口子下,看到同樣被刺破的内層戰鬥服。
連子彈都能抵擋的戰鬥服居然有了破損,當時的她得遭受了多大的疼痛?
左休言踏着極爲緩慢的步子向門口走來。
隊員們連忙沖了進去。
孟希玥也迅速走向她。
左休言緩緩将手中的木枝遞出。
孟希玥接過,這木枝的顔色也變回了黑色,隻是多了幾絲紅色的紋路。
左休言扯出一個笑容,飄出極輕的聲音:“它……”
還沒說完,她身子微晃,眼睛一閉,整個人歪了下去。
“小隊長!”
“休言!”孟希玥立馬抱住倒下的身軀。
懷裏的人,頭發被汗水打濕,貼在了額頭上。
臉色蒼白,眉頭緊緊皺着,唇上也失了血色,微微抖動。
喃喃着模糊不清的音節。
孟希玥趕緊将耳朵貼近她的嘴邊。
好……疼……
離得近了,濃郁的血腥味肆無忌憚的鑽到鼻尖。
孟希玥抿嘴,心頭微微的酸澀。
好疼嗎……
她不像,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隻是因爲精神沖擊後,人短時間失去了理智的控制,才會毫無覺察的說出自己最本真的感受。
經過強烈的戰鬥,身體都沒有恢複完全,又就迎來一波比一波更強的敵人,遭受一波又一波的傷害。
沒有喘息。
她或許之前就一直在忍着,隻是沒有說出來。
她大可以随時退出,可是,她沒有提出任何要求,甚至主動去尋找還沒有爆發,隻算是隐患的危機。
是責任感,又或者是某種,不到結束就絕不放松的心?
連在這種已經無法忍受,會暈厥過去的疼痛後,還選擇露出笑容,讓人不要擔心嗎?
或許隻有在沒有任何理智拘束下,她才會露出脆弱的那一面吧。
再無畏的人,也會疼,也會難受。
可是再疼,再難受,她依舊會無畏下去。
“隊長,她沒事吧?”隊員們擔心地發問。
孟希玥摸出藥盒,遞給隊員,對方連忙拿出一個藥片放回她手中。
她輕輕将藥片推入了左休言的口中。
随後将左休言橫抱而起。
“暫時不會有生命危機。走吧。”
孟希玥環視周圍,确認沒有任何問題,速度極快地朝通道閃去。
到了深坑,幾個騰挪就躍上了店裏的地面。
外面已經有了不少新來武裝人員,在配合救援隊清理現場。
孟希玥将懷裏的人平放在救援床上,醫療人員迅速過來進行治療。
她也不便多待,微微歎口氣,摸了摸左休言的頭。
别繃的太緊啊,妹妹。
目送着救援車門合攏,開始遠去,她心中輕道:
休言,殺不死你的,都會讓你更強大。
你将……
遇強更強,萬王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