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部肌肉相互交織、纏繞,形成了一層又一層緊密的包裹,使得原本就寬闊的面龐看起來越發腫脹龐大。
越發看不出人樣。
衆人的攻擊依舊不敢停,可是心裏卻越發慌張,覺得力不從心。
“吼!”老者突然發出了一聲嘶吼,像是這樣發射什麽信号。
不多時,三個肉芽男人從各處跑了過來。
“小心,我之前殺掉了一個二階,但是剩下的人,還有兩個二階……”第五小隊的隊長開口提醒,臉色難看。
衆人心道不好。
這一個老者都已經夠嗆了,又來兩個二階?
“我來扛住老頭,你們先合力把他們清除!”五小隊長吩咐一聲,立馬沖向首領。
老者胳膊一鞭揮來,他勉強将其斬斷。
可是血肉生長得更加快速,兩個胳膊輪番砸下來,抽動的密不透風,他明顯應對的十分吃力。
多人攻擊都破不了多少老者的防禦,他一個人又怎能突破,絕對持續不了多久。
衆人暗暗咬牙,隻能先去殺了相對較弱的手下,這樣才能有更多的餘力去早點支援他!
第五小隊的成員立馬分成了兩波,主動攔住了兩個二階:“你們傷重,去一階!”
第二小隊的人和左休言立即轉身,跑向剩餘的那個家夥。
所有人心中是憋着一股氣,再加上之前有過配合,十秒不到就破開了對方的肉牆!
左休言連開三槍,情緒調節也擰成了一股直線直沖對方。
男人倒落在地徹底不動了。
來不及細看星海變動,就要調頭去支援其他人,聽到一聲慘叫傳來。
隻見五小隊長被轟到了牆邊,口吐鮮血滑落在地,頭顱低垂,不知死活。
“小隊長!”隊員們如墜冰窟。
現在兩隊最強的人就是二階,也是唯一的二階,最強的力量已經被消滅,他們還有活路嗎?
左休言捏緊了拳頭。
自己的精神力就剩下一百了。
就算使用情緒調節,也就最多撐住6秒。
恐懼之種全部打完,沒有了炸彈,很難造成什麽傷害。
“嘶!”如樹枝扭曲而成的胳膊直沖而來。
果然,自己是老者最主要的目标。
“等會你們看見了老頭異常,就朝那裏攻擊!”
左休言掉頭就朝居民樓跑去,鑽進了樓道裏。
連上三樓,明顯感覺到血手慢了下來。
她咬牙摸向腰間,轉身朝巨手沖去。
一個矮身避開正中的同時,雙手緊握匕首,高舉着劈向巨手小拇指縫隙,順着血肉往下割去,直到胳膊。
刀子鋒利,再加上裏面沒有感受到骨頭,像是樹枝裂開似得硬度。
左休言帶着身子的力量,勉強削下了直直的一截血紅的“樹枝”。
而血手沒有任何反應,還在順着樓道往上!
果然,老者感受不到痛,樓道裏沒有視野的情況下無法知道我的位置,血肉也感應不到我的存在。
之前在樓裏能來抓自己,是因爲那裏半邊空缺有視野!
左休言踹開旁邊的房門,然後側身貼在對面的牆邊。
果然,外面的老者像是聽到了聲音,血手縮了回來,朝那個開門的房間鑽了進去,亂砸一通。
見左休言沒有從窗戶出來,便知道被戲耍了。
“隻知道藏嗎?”老者呵呵冷笑,兩條胳膊收了回去。
然後猛地砸向居民樓的最底層,像是洩憤,窗戶破碎,牆面一片一片的凹了進去,像是被巨大重錘狠狠擊中一般。
居民樓搖搖欲墜,但仍然不見左休言露頭。
“我看你躲到什麽時候!”
哐!哐!哐!
大樓不堪重負,吱呀聲中,歪斜起來!
隻見這時,樓層最上方站起來一個人。
左休言終于露頭。
她一腳踏上樓邊,手上還拿着血紅的長枝!
“攻擊!”
衆人心中猛地一驚,想起之前她的囑咐,立馬回頭看向老者。
他的胸前,赫然有一團黑色!
顯眼無比!
“轟!”所有人立馬調轉方向,所有的攻擊都集中在了那一點。
血霧爆開!
老者身子猛地一顫,被炸的微微後仰。
爆炸中白色的肋骨顯露,那鮮紅的心髒正在胸膛深處咚咚直跳。
左休言從大樓一躍而下,右手長枝一投!
以彼之血肉作矛,攻其心!
隻見“長矛”一閃而過,突然從半空消失!
下一秒直穿老者心口!
而那胸口的心髒,已經不見。
“啊!”老者發出了凄厲的慘叫,從未有痛覺的他,第一次發出了如此痛苦的叫聲。
他低頭,雙眼瞪得渾圓,像是看到了讓他極度驚恐的事情。
“不,不可能……”
那空蕩蕩的洞邊滾滾湧出鮮血,像開了水龍頭般順着他的身軀而下。
那原本能恢複的血肉,此時卻不見動靜,上面附着的血絲逐漸暗淡,沒有了活力,變得死氣沉沉。
他雙手顫動捂住胸口,可是怎麽也堵不住。
是什麽?
老者憤怒又驚恐地握住“長矛”的尾端,突然發現,這居然是自己的血肉,是從自己手與手臂剔下來的血肉!
難道就是剛剛,她在樓裏做的事情?
他看向正在下落的左休言。
有隊員趕忙朝左休言的地方沖過去,想去接她。
如果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來,必死無疑。
“咔……”
“咔……”
世界開始颠倒。
地面顫動了起來,一旁還沒有恢複原位的大樓,扭轉了起來,從橫向轉動直立而起。
像是這樓站立起來去迎接她一般。
左休言雙腳平穩落于樓頂。
她被接着送往高空,呼嘯而過的風吹拂的她發絲肆意飛舞。
她一手握着魔方,看向下方。
“你……”老者雙手握住那個長矛,仰頭與她對視,憤恨與不解溢于言表,他邁動步伐朝她走去。
一步,兩步,他全身的血肉漸漸不再蠕動,沒了任何活性,血色褪去,變成了灰白色。
最後再也不動。
如同化作了一個雕像。
永遠地仰望着高樓之上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