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地站在遠處觀察,半天見巨手沒有動作,才小心翼翼地往過走了幾步。
這下就看到左休言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樣子,衆人心涼了半截:“她這是怎麽了?”
“是不是精神被污染了?”高壯急道,“我聽說某些衍生體會對人的精神産生沖擊,讓人的神智失常,輕的可能會影響情緒,重的變成傻子或者瘋子……”
“那怎麽辦,一看她這就很嚴重啊,她這還有救嗎?”
“不知道。”高壯無奈地搖頭,“我都是聽來的,哪清楚咋處理……”
“她是因爲攻擊了巨手才變成這樣的嗎?”
“應該吧……”
衆人沉默了,神色複雜地看着左休言。
經過之前的事情,大家都漸漸認可了她的實力和人品。
面對各種恐怖的衍生體她總是沖在最前面,最容易有危險的肯定也是她。就算這樣,能護着大家的地方她都會護着。
對她沒有感激那是不可能的。
巨手不動了,大家暫時也算安全了,這份安全又何嘗不是她拼命爲所有人争取而來的。
就這麽眼睜睜看着她變成了這個樣子,衆人心裏都不好受。
在寂靜中,左休言兩隻手緩緩擡起朝着她自己的脖頸伸來,随後狠狠掐住,她猛烈咳嗽起來,滿臉痛苦,手上卻沒有絲毫放松,甚至有愈加猛烈的趨勢。
這怪異又失常的舉動,讓人臉色一變,驚愕不已:“她這樣會死的啊!她怎麽掐自己還能不放手?”
“精神污染還會控制人的行爲嗎?”
最前面的人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正在這時,一道人影卻撲了上去,抓着左休言的手使勁往外拉。
“來人幫忙啊!”柳暢暢邊拽邊回頭喊道。
随即又有一人跑了上去,到另一側開始拉左休言的手。
正是高壯。
兩人幾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卻隻微微讓她的手離開了絲毫。
見此,又沖上去了兩人。
按理說,左休言根本不能抗衡四人的拉扯。
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左休言的身體根本沒有移動,就好像有股莫名的力氣凝聚在她身上,與幾人做着抗衡。
四人合力也隻能讓她的手離開了一點點。
這下有人看不下去了,跑上前來:“高壯和柳暢暢,你倆走開!”
他撸起袖子,抓住柳暢暢的肩膀往後拉:“看你們有啥力氣,一個瘦一個弱的,讓我來!”
柳暢暢直接被拽地倒退幾步,差點摔倒,氣得想罵人,但憋住了:“我讓就是了,扯什麽!”
“我來!換人!”又一個男生跑了上來。
高壯也讓開了位置,自己明明名字叫高壯,卻生得一副瘦弱的身材,使不上什麽力氣。
他退開到一邊,順便偷偷瞥了兩眼柳暢暢。對方正嘶嘶地吸氣,額頭上也有一層薄汗,臉都皺在了一起,估計是背後的傷口疼得不行。
“看什麽看?”柳暢暢沒好氣地瞪了回去。
“你怎麽會幫她?”高壯一臉古怪地開口問道。怎麽都想不到會是柳暢暢。
柳暢暢翻了個白眼:“她剛救我了,我救一下她不行嗎?”說完停下喘了兩口氣。
柳暢暢沒再理會他,隻是緊張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左休言,低聲嘟囔:“我還得靠你出去呢,你可得活着。沒了你,我看也沒人能帶路。”
……
而此時的左休言,正走在一片灰色的空間裏。
她感受到難以忍受的痛苦,不僅僅是身體,還有精神上的。
也不知是身體的刺痛讓心理更加難受,還是心理的苦楚同時放大了身體的疼痛。
她隻想快點結束這些痛苦。
“去了那,就會輕松了。”
左休言茫然地看向前方,那裏是漆黑的一片,好像會消解所有的一切痛苦和不快。
那裏有什麽?她一步一步往那走去。
那種感受太過熟悉,她心裏升起了懼怕。
我來過,這裏我曾經來過。
刺耳的刹車聲和刺眼的燈光,伴随着血色,晃過她的腦海。
所有擁有的東西,不管是實在的還是精神的,都從她身上流逝而走。
左休言猛地一顫。
這根植于心的恐懼,像是将單薄衣衫的她拖到了寒冰厚雪中,又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她止住了腳步。
我在做什麽?
但有股力量還在推着她,而黑暗也過來迎接她。
不對。
那裏什麽都沒有。
不管怎麽樣,都不會讓去那裏的!自己要離開!
給我滾!
她帶着恐懼和憤怒大吼。
黑暗的距離與她瞬間拉遠,縮成了微小的一點消失不見。
左休言渾身一輕,腦中昏沉的感覺消退。
她捏緊了拳頭,後怕不已。
實質的攻擊還能躲避,精神的攻擊卻是無法看到,無法躲避,無孔不入。自己的思想居然被影響到這種程度。
如果被控制着走向了那片黑暗,我可能真的會死吧。
她緩和了一下心情,忍不住調侃了下自己:“要不是以前死過一次,這次就要死一次了。”
她看着周圍,這裏無數灰色的光影在漂浮,光影也構成了一片看起來毫無支撐力的地面,而她正踩在上面。
到底是自己的身體來到了一個空間,還是自己的精神被拉入了這裏?
但不管怎麽樣,說明自己還沒有脫離危險。
……
“哎呦!”拽着左休言的四個人向後摔了個屁股蹲。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随即一喜。
“拉開了,拉開了!”
左休言的手已經被拉到了兩側,不再掐自己的脖子了。
“不對。”一人趕緊爬起來說道,“不是我們拉開的,是她突然沒有力了。”
“啊?”衆人湊上來,發現左休言沒了動靜,緊閉着雙眼一動不動。
“你說的最好是沒有力,而不是沒有氣。”
那人聽了,一個哆嗦,立馬蹲下,将手湊到她鼻下。
停了兩秒,他大叫:“有啊,活着呢!”